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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晚晚跑出阿水的房门后,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踢着小石头,嘴里还嘟囔着:“死阿水,连你也戏弄我。”

    突然,她看到了地上有许多花瓣,风晚晚顺着花瓣掉落的方向向上看去。

    空中一个身着蔷薇花花纹锦袍的男子正徐徐落下,他的身上竟然向外飘洒花瓣。风晚晚觉得新奇,便靠近了几步。

    男子落地,脸色挂着一抹异样的笑,风晚晚看着那绝美的容颜,不禁皱了眉头,男人美成这副样子,风骚成这副样子,让身为女人的她,怎么活?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那身穿锦花长袍的公子跃然而至院内,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哭红双眼的风晚晚。

    "嘶,听闻长的挺丑,怎么这一细瞧~"他打开一把折扇上面诗句两行,满页桃柳,香气扑鼻。

    "嗯!何止是挺丑,简直不堪入目!"

    风晚晚对于此人的来意颇为警惕,听到他口出狂言,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拾起不远处随意躺着的树枝就挥了过去。

    "哟哟,脾气不小呀。"

    白问夏笑容一僵,神色微惊,风晚晚抬腿扫去,却是个幌子,她手中断枝快速袭去,白问夏往后闪躲不及,被划破衣襟。

    他不悦的蹙眉,喝道:"你这女子好生泼辣,模样不俊,招式无理,你可知我这身花锦衣袍要多久才出一件!"

    风晚晚心里也是疙瘩了下,那衣服轻易便被划破,材质必定不菲,万一这心怀不轨的人是摆明了翻墙来这"碰瓷",她岂不是亏了?

    风晚晚的手指摩擦了下树枝,感觉处处是套……

    "哼!"白问夏冷笑一声,昂起头来:"这衣服由南海蚕丝,北山脂针,玉兰花丝由手工巧妙的百花谷谷仙花时三年制成,花丝易干,脂针易断,蚕丝畏热,这一针一线,岂是易事?"

    风晚晚果断将树枝丢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你是谁,我在哪,哎呀,你怎么在我家,你衣服怎么还烂了呢?"

    白问夏懵了懵,苦笑不得的拿着扇子指控眼前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女子。

    "无赖,无赖!弄坏我的衣服还装做不知!我白问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

    风晚晚早就四处打量过,这大晚上的,周围并没有人瞧见,不禁一扫沈从容的事给她带来的阴霾,与这"碰瓷"的怼了起来。

    "你这深更半夜不好好去睡觉,翻墙入我家里,在这找我一个小女子不开心,还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存心坑钱的不是?!我可跟你说了,小女子我一没金,二没银,铜板还剩三,爱要不要!"

    风晚晚非常豪气的从裆前缝制的口袋里掏出三个铜板丢在了白问夏面前。

    "……"白问夏低头瞅着这三个铜板,脸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黑,觉得自己活了那么大,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侮辱!

    "你你你!好好好!"白问夏拿着折扇狠狠摇风,转身跃于房屋之上:"风晚晚!我是见识到了,你便自求多福以后莫要有求于我百花谷谷主白问夏!至此!后会无期!"

    风晚晚听这名声颇为响亮,甚至有些耳熟,但今日风晚晚也算狠狠的折腾了一番,神形皆惫,带着困惑回屋去了。

    二日清晨,太阳刚上山头,透过窗纸,将屋里照的明亮。

    风晚晚睁开一双朦胧的双眼,突然心里一抖,连忙爬了起来,跳下床榻,小跑出门。

    她站在门口顿了一下,便加快脚步奔向沈家姐弟的院内。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屋里冷冷的檀香木味让她吸了一大口,整齐的床铺和桌具毫不留情的告诉她现在的情况是——人走楼空。

    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风早早也光着脚丫两三步跑了过来,她牢牢的拉住风晚晚的手,偎在她身侧。

    "走了"风晚晚没有表情,口中吐出这两个字,似乎在告诉自己,又像是在对谁说。

    风早早软肉的脸蛋抖了抖,她嘴巴一瘪,眼泪掉了出来。

    风晚晚皱起眉头,声音有些颤抖:"别哭了。"她话刚说出口,自己也哭了起来。

    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君少霆眉宇间带了少于的心疼……

    "百花谷谷主,白~白问夏?是谁?"

    风晚晚侧头疑惑的问向君少霆,手中捻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填起来。

    "话说我们有这个百花谷的地儿吗?有点耳熟倒是真的……"

    君少霆多少从墨阳那里听到了这小机灵鬼"羞辱"了白问夏的事,笑意溢出,他强忍着,眼角都捎上喜色。

    "你当真不知百花谷?"

    风晚晚含着糕点,鼓着腮帮,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是不知,而是忘了!干干净净!"一字一口糕点渣喷了出来,君少霆颇为无奈的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

    "百花谷消息灵通,网布四国,白问夏明面上为耀云国人,实际的籍贯无从知晓,所以他尽管身在西乾国,却无人动他的原因。"

    背地实力强大,有耀云国撑腰,籍贯也无从知晓,不是高人也是高高人啊!

    风晚晚一拍脑门,这下惹到人了,还以为他是碰瓷的。

    懊恼归懊恼,她对白问夏的来访却提高了疑点,熟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风府不算大宅,前是无名小贼,后是靠着失忆土豪的钱混吃混喝,也没什么大事迹,怎的招了大人物?

    君少霆自是看穿了风晚晚的疑虑,由不得这小家伙擅自揣摩,当即打断。

    "白问夏谷主素来消息灵通,他既然在这县上,找上你来,自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

    风晚晚一下被揉乱了脑线,她不解的摇了摇头,发出疑问:"为什么不值得惊奇,我没钱没势,更没有利用价值,三无好青年,怎么会找上我来。"

    君少霆对她的自我估价稍稍语塞,不由一笑:"你与王二狗朝堂一走,现在可真是人尽皆知,家喻户晓,进了这县何人不在谈论?这白问夏也不过是好奇而已……"

    风晚晚一拍桌子,大呵:"怪不得他说我丑。"

    君少霆端起茶杯小口抿了抿,昨晚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可是一字不落……

    蹲在房梁之上晒太阳的墨阳真是无语凝噎:他家主子,究竟觉得这风晚晚哪半脑子有用,以至于放西乾之事不归,在这与她纠缠。

    午时,风早早抱着一轴画跑了进来,将那画展开,一身花锦长袍,立于桃花树下,闭上轻嗅桃花的貌美男子跃于纸上。

    风早早一脸花痴念道:"有美一人,色止于木,容淡于殊,此世无双……"

    "你啊你!"风晚晚好笑的凑近一看那画中人,脸色尴尬了起来,顿时心虚的将画卷夺走收了起来:"你啊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追星!将来是不会有出息的!"

    风早早被训得莫名其妙,被风晚晚收去的东西也不敢要回,只能握紧小拳头暗暗下决心:"以后,再有美男的画像绝不能让姐姐知道!"

    走至庭廊拐角处的风晚晚展开画像看着这男子,顿时将画像丢在草堆深处:"……总感觉白问夏这家伙不能再遇到……"

    君少霆持笔在纸上挥洒着大字,突然窗户一开,不见踪影,一身藏蓝色便衣的萧刃便立在他的身旁。

    "王爷,那边……似乎开始有动静了。"

    君少霆眼神冰冷的抬起:"君家那些老东西当真不畏死活,我这般尽力保他们,到最后休怪我不尽家族之情。"

    萧刃从腰间掏出一块带有青污的白玉递给君少霆。

    "他们将君二小姐关在了私牢里,就等王爷回去好将王爷一局,我潜入以后想带君二小姐出来,可是君二小姐不愿,硬要我将这玉送与王爷。"

    君少霆脑海里突然忆起那虽不是同母的庶出妹妹,君月,平日里靠着药罐吊活的她,也就是在他来送军粮回去之时,得到消息,这一向柔弱的妹妹身体不适暴毙而亡。

    君少霆心口一冽,轻按那白玉上的青污,玉……瞬间碎成两半。

    原来君家那些老辈,早就算计在他的头上!以为君月便可压制他君少霆,却不曾想君月情愿自缢也不要成为他的软肋……

    "快,萧刃,快马加鞭回肇京,无论如何!一定要制止君月自缢!告诉他为兄自有把握,无需她做任何牺牲!"

    萧刃突然明白过来,一句应答便消失无影。

    君少霆抓住毛笔的手微微抖起,他闭上眼睛,随后重新睁开。

    是时候回去了,一切还如同前世一般发展,分毫未差,那风晚晚……他还是要留在身边!

    他在一切重来的那一刻,事事具知,拥有预知能力一样的生活让他步步为营走到现在,虽不能从西乾的朝堂之上将他君家拔个干净,一走了之,但至少在真正朝堂巨变之时能全身而退。

    可是,所有该发生的,都在发生,风晚晚却向南风中一股逆香,让他不得不追逐捉住。

    她的出现打破了他的预知,突然的出现,让他措手不及,他也有些没把握风晚晚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他要她这个变数!留在自己身边!

    风晚晚数着还剩下的银子,突然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风早早古灵精怪的转了转眼珠,突然笑出了声:"姐姐,我突然有个想法。"

    晚晚看着她,勾起嘴角一笑:"说来听听。"

    "二狗子他老婆*#……"

    两人一阵窃笑,设计着小小的计谋,却不知,更大的危机正向他们逼近……

    墨阳收拾着自己少的可怜的用品,心里却是安慰的,黑黑的脸上到处都是蚊子叮咬的红包,他伸手挠了挠,狠狠将包裹扔在地上,脸上露出愉悦的笑。

    他走了出去,一跃,上了房顶,蹲在那傻笑。

    "再见了,蚊子,再见了,太阳,王爷大人终于要带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