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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蓬莱殿中。

    沈皎睁开眼后,刚感受到屋内的舒适的光亮,脑中还有些混沌, 就被一声有些激动的声音呼唤。

    “阿皎!”

    沈皎转头, 便见淑惠长公主正有着激动和看着自己, 一双美目中掩不住的担忧,平日里张扬明媚的脸上此时很是憔悴。

    “阿娘,不要担心, 我没事。”沈皎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淑惠长公主一边抚摸着女儿因失血而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颊, 一边吩咐人去请曹范前来为沈皎诊脉,随后又对着女儿关心道:“阿皎,伤口痛的可还厉害?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

    “伤口痛的并不厉害, 身体其它地方也并无其它不适。”沈皎回答着淑惠长公主的问话。

    淑惠长公主知道女儿是在安慰自己,左臂经脉被毁,几乎形同费臂,这才过一天, 如何会痛的不厉害,女儿之所以如此说, 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而已,既然女儿有此心,她也不能拂了女儿的好意。

    淑惠长公主让自己收起之前满脸的忧愁, 尽量露出温柔的笑意来。

    沈皎看着淑惠长公主不再像之前一样愁眉苦脸, 也没有要默默垂泪的样子, 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 曹范也已经被传来,把过脉后,淑惠长公主忙问:“曹御医,元嘉情况如何了?”

    “回长公主,元嘉郡主已经醒来,身上的毒素也清除的差不多,只需再用两天的药,毒素就会清楚干净。”曹范答道。

    “那左臂上的伤口呢?”

    “元嘉郡主左臂恢复的也不错,已经开始愈合。”曹范接着答道:“若是愈合的好,再加上日后的调养,许是能有些拿笔写字的气力,冬日里和天气不好时亦能少受些罪。”

    写字,虽然大多数人都不会用左臂,但却也不少文人雅士以双手皆能书为荣,如今的当时鸿儒张博钧就是一位左右手都能书,且左手所写之字亦堪为大家的奇人,而身为张博钧的弟子,前面的两位嫡传弟子亦是左手能书之人。

    而眼前的元嘉郡主,亦是张博钧的弟子,所以他才有次一说。况且元嘉郡主身份尊贵,杂事上自有奴仆照应,不需要亲力亲为,又不习武,左手所坐的最重的活,也不过是练字而已。

    所以他才拿此事举例。

    听到这个消息,淑惠长公主连忙道:“一切有劳曹御医了,需要什么药材您只管说。”能练字,可比昨日所说的左臂被费的消息好多了,只要有可能让女儿减轻痛苦,恢复伤情,便是再小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微臣定会竭尽全力,药材方面,圣上已经说了,便是圣上私库里的药材,只要对元嘉郡主有利,随微臣使用,已是足够。这点,长公主不必担心。”曹范表态道。

    “如此便好。”淑惠长公主听到天和帝的这个吩咐,亦是松了口气,她皇兄私库里的药材网尽天下名药,有的便是以的她身份也是不容易寻来的。

    沈皎在淑惠长公主说完后,也对着曹范道:“这次,又有劳曹御医了。”

    “长公主,郡主客气,微臣这便下去开方配药去了。”曹范对着淑惠长公主和沈皎行礼后,便退下了。

    淑惠长公主和沈皎又说了些话,便听到宫人来禀:“启禀长公主,郡主,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来看望郡主了。”

    随后便见谢太后和卫皇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给母后和皇嫂请安。”淑惠长公主起身行礼,沈皎也连忙撑着起身。

    在宫中这样的地方,尊卑礼仪比什么都重要。

    还不待沈皎在身旁宫女发服侍下支起上半身,便听到谢太后的声音传来:“元嘉,快躺好,不要乱动。”

    随后,谢太后便坐在了沈皎的床边,嗔怪道:“好孩子,受了伤便好好躺着,还这么多礼,外祖母和你皇舅母还会怪你不成?”

    一旁的卫皇后也笑着称是。

    “元嘉知道外祖母和皇舅母不会怪罪,但元嘉是晚辈,请安是应该的,亦是元嘉的心意。”沈皎笑着对谢太后撒娇道。

    谢太后又嗔怪了沈皎几句,便询问对一旁的女儿询问起了外孙女的病情,之后和卫皇后又是一番关心问候。

    谢太后和卫皇后并没有待多长时间,便离开了。

    沈皎知道,昨日出了刺杀的事情,谢太后身边的冬芷姑姑又受了伤,朝中的命妇皆受了惊,需要安抚。而卫皇后那边就更忙了,昨日宗室大臣等进上的寿礼,并没有朝天和帝展示,还有各个皇子妃的寿礼,这些都需要她登记入库,再呈给天和帝,实在是繁忙的很。还有一些从宫外请来祝寿的一些杂技艺人,何时出宫,是否还需要盘查,都是复杂的事。

    更重要的是,昨日的刺杀,让很多原本的计划都毁于一旦,比如她原本准备在昨日的宴会上替韩王和燕王相看王妃之事,也被暂时搁置,但这件事并不可能一直搁置下去,她还需要尽快再举办一场宴会,来解决此事。

    所以,昨日的那场宴会实在是打乱了太多的计划,留下一堆烂摊子。

    谢太后和卫皇后离开后不久,只见三位风姿不凡的青年一同走来。

    “大哥,三哥,赜表哥,你们怎么来了?”沈皎有些诧异地问道。她诧异的不是三人回来,而是三人会一同前来。

    “在紫宸宫中恰好碰到了。”沈长冀好似在陈述着事实,但眼中却有着一闪而过的冷光。

    岂止是在紫宸宫遇到,今天清晨在宫门口等待进宫的时候,便遇到了卫赜。卫赜的狼子野心,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沈长冀看了一下自己身旁的沈长映正和卫赜一同逗着妹妹开心,特别是沈长映还老是为卫赜创造和妹妹说话的机会。

    沈长冀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和蠢弟弟谈谈心了。

    淑惠长公主看着儿女们和睦友爱的样子,看着女儿露出笑容,很是高兴的样子,自己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这时,原本正在和沈皎说话的卫赜,从袖中拿出几张纸,走到淑惠长公主前,恭敬道:“这是赜从卫家的书籍中所得,希望对郡主的病情有所帮助。”

    “阿赜有心了,若此方对元嘉的病情有帮助,本宫一定重谢。”淑惠长公主感激道,卫家藏书千万,医术方面亦是涉猎颇丰,她只愿手中的这些方子能对她的阿皎有效。说完后,便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将这些交给曹御医,请他验看。”

    “多谢赜表哥,让赜表哥费心了。”从卫家众多的藏书中,找到其手中这些和她病情有关的药方,这一夜,卫赜这一夜绝对没有休息,看着卫赜眼中满满的疼惜和担忧,沈皎觉得心中有些甜。

    “对,不管这些有没有用,都要多谢阿赜。”沈长映接着道。

    随后,一旁的沈长冀也在紧随其后道谢。

    “赜与元嘉郡主同窗多年,这是原本就是赜应该做得。”卫赜连忙道。

    他只愿尽自己所以的努力让眼前的女孩可以一生康健,平安无忧。

    沈皎和他们说了些话,之后,卫赜和沈长冀兄弟便告辞了。之后,沈皎又费力劝了淑惠长公主前去休息。

    然后,才开始一人躺在床上,思索起昨日的事情来。

    昨日的刺杀毋庸置疑是北元所为,但其中蹊跷之处实在太多。

    比如,卫渊进京后,便立时返回了北疆,可为什么是秘返,将京中众人全都瞒住?还有,天和帝昨日对待北元那位伯雅伦公主的态度,那目光中的冷光她看得分明。

    这一切,她都需要静下心,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