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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行过礼后, 皇后对着淑惠长公主一指下方还空的座位,笑着对她打趣道:“还不快坐?母后留了你这么久, 平日可不多见, 看来今日是沾了咱们元嘉的光。” 说完, 还将站在面前的沈皎揽入怀中。皇后这话一是为了向在座的众人解释淑惠长公主来晚的原因,毕竟在座的除了宫妃和朝中大臣家眷外,还有几个与太后同辈的亲王妃, 如宗正令闵王的正妃等,论辈分当是淑惠长公主和天和帝的叔母, 即便淑惠长公主的身份尊贵,对待长辈也不应该让其久等自己。二确是告诉殿中的众人,太后对元嘉郡主宠爱非常。

    殿中的内外命妇皆能体会到皇后话中的深意, 再加上皇后对淑惠长公主和元嘉郡主亲昵地态度,心中都自有一把秤来衡量。

    淑惠长公主自然也明白皇后的意思,她其实并不是故意晚到。依照从前的宫宴, 在这个时间, 凤仪宫中觉不会到齐这么多的人, 就是不知如今出了何事, 让她的这些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皇叔母们这么早便来到了凤仪宫中。不过,皇嫂既然替自己圆了场, 她自然心存感激,乐意附和:“可不是, 如今元嘉一来, 我便失了宠, 不仅在母后跟前,在皇嫂面前也是如此。就是不知以后在母后和皇嫂眼中还有没有我的地位。”说完,还唉声叹气地扶额掩目,一副伤心的模样。惹得皇后和在座的王妃们都笑出了声。

    “你这孩子,都是快作祖母的人了,还如此淘气,也不怕带坏了自己女儿。”一位四十岁左右面目慈和,身着青色描金云凤纹深衣的妇人,对着作怪地淑惠长公主嗔道。随后又转头对着皇后怀里的沈皎道:“好孩子,我是你三外祖母。”闵王在先帝那一辈中排行第三,所以这位便是闵王妃了。

    沈皎赶紧从皇后怀中起身,走到闵王妃身边行礼到:“见过三外祖母。”闵王妃伸手扶起刚要下拜的沈皎,牵起她的手,对着凤座上的皇后到:“怪不锝刚刚娘娘如此喜爱这孩子,这般乖巧可爱的孩子,谁人见了能不爱?”随后又对沈皎笑着说道:“你离京时还不满三岁,想是对京中众人都记不齐全。”说完,就指着对面一个年纪与她差不多的亲王妃道:“这是你五外祖母。”沈皎依次见了礼。

    接下来,沈皎听着闵王妃对宗亲贵妇和几位已经出嫁的皇室公主的介绍,依次见礼。她感觉这些贵妇对她的态度都差不多,面容和蔼,语气温柔。

    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对闵王妃的做法十分满意。这为元嘉介绍众人的事由闵王妃来做,是最好不过。闵王妃辈分高,在皇室宗妇中德高望重,风评极佳,她愿意屈尊做此事,一是表明自己对元嘉的喜爱和看重,也是向在座的贵妇宣告闵王府的态度。

    大齐对宗室女的爵位并不苛刻,只要在出嫁前由父母递折子请封,都会被赐予应得的爵位,而一般只有郡主和县主才会被宫中赐下封号,以示尊荣。至于封地,却只有太子的嫡女才有,其余的宗室贵女只有按品级领取的俸禄。所以在大齐郡主县主并不少,这些宗室女也不值得身为宗正令的闵王府费什么心思。

    自先帝末年就开始成为宗正令的闵王,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皇族秘事,之所以能多年在朝中和宗室中屹立不倒,除了做事极讲原则,公正公平外,就是对圣心的把握和精准毒辣的眼光。当初,他放弃被先帝圣宠的福王,选择作为嫡子的天和帝,不仅是对礼制的坚持,也是他看准了天和帝的能力和性情。正是因为闵王的帮扶,当时天和帝才得到了大半个皇族宗室的支持,致使先帝废太子的计划一直得不到宗室的同意。所以,天和帝登基以来对闵王一直礼遇有加,恩赏不断。而现在的天和帝勤政贤明,内修法度,外攘夷敌,绝对的一代英主,比先帝强出远矣。由此可见,闵王极善相人,目光独到且见识远卓,实非常人可比。

    而这次,他选择对沈皎表明善意,不仅是因为天和帝对其极为看重的态度,更多是由于他这两日从自己嫡长孙那得到的关于沈皎的消息。朝中不少官员都认为,天和帝将沈皎送进崇文馆,不过是溺爱太过一时心血来潮的缘故。可闵王却从中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试问,哪个女孩子在不到六岁的年龄就开始学习急就章,哪个女孩能成为张博钧愿意庇护认可的正式弟子,还只用了三日的时间。这一切,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孩能做到的事情。无论是天和帝的态度,还是这个女孩的不同,闵王都认为沈皎值得自己善意以待。所以,今日的闵王妃才会如此和蔼。

    见礼时,依照品级,沈皎这个礼同公主的实封千户郡主为正一品,也只要对在座的同级的亲王妃,郡王妃和公主行全礼以示对长辈的尊重,其余的世子妃和镇国将军夫人等从一品宗室贵妇,只要行半礼即可。至于正二品以下的命妇,却是没有让她行礼的资格,只要点头微笑即可。这便是这个依照品级定礼的皇权时代。

    等刚认完人,就听到外面宫人唱到:“太子妃到!”

    世人皆知,张博钧乃当世鸿儒,年少时三元及第,一手锦绣文章冠绝天下。如今,已经年过五旬,更是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天下少人有能及。其人不爱权位,更爱教书育人和编写书籍,在文坛上地位卓绝。现为崇文馆大学士,官居一品。

    崇文馆是大齐皇子们和皇亲勋贵高官子弟读书的地方,也是大齐最重要的藏书之地。张博钧在崇文馆一边专门教授皇子,一边在馆中编写书籍。而宫中公主并不在崇文馆学习,只是由翰林学士和女官在宫中含章殿教授,学习礼仪女则和四书等,与皇子并不相同。

    阿皎只是个女孩子,若是天和帝让她跟着公主一同在含章殿学习,沈邦靖并不会意外。自己的两个儿子便是跟皇子一同在崇文馆进学。崇文馆中个个都是饱学之士,能在此地学习,绝对会受益良多。可是,与良师一同存在的还有个个身份显赫的学子,因各自和家族利益不同,里面分帮别派,在此中学习,言多必失,所行的每一步,都要再三思索,生怕被别人抓住漏洞,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

    阿皎若是男孩子,沈邦靖相信自己只要天和帝同意,会毫不犹豫地向前两个儿子一样把他送进崇文馆,心中还会感激皇上的恩德。进入崇文馆,就像进入一个小型朝堂,能够更好的提早磨炼心智,为日后真正入朝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