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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倒V 异界大陆9

    几人又说笑几句,唐一菲向严彦邀战:“严宗主,可愿一战?”

    严彦点了点头,问道:“唐姑娘刚刚那是什么阵法?”

    唐一菲:“最开始用的是困阵,我怕刚刚那个二货,打不过我就逃跑,我可没你们瞬息千里的能耐。”

    卓仁好奇道:“唐姑娘的阵法,是提前设置好的么?”

    唐一菲:“是用的阵盘,阵旗,只消一念间,就可布阵。”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位唐姑娘果然是深不可测。

    阵盘、阵旗说来简单,但这世间能炼制它们的人并不多。

    像他们这些小宗门中,除护山大阵外,也只有那么一两套。

    唐一菲又道:“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用杀阵来对付你们的。打架么,自然还是公平一点的好。”

    她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容易让人害怕。

    感情这人不仅有困阵,还有杀阵,那是不是也有迷阵,幻阵,甚至其他阵法?

    唐一菲见严彦面色有些不好,笑道:“放心,今日,我与你战,自当公平一战,除了困阵,其他一概不用。”

    她说着话已拿出一个阵盘,扔到空中,一个半圆形的气泡以唐一菲为中心,自空中形成,又瞬间化为虚无。

    严彦心说,你用了困阵,就已经不公平了,但他作为剑宗宗主,却不好开口与唐一菲计较,只好道:“唐姑娘,请。”

    唐一菲哂然一笑,手中剑已刺了出去。

    唐一菲的战斗方式,永远是那么的剽悍,若非想多知道一些这个世界修行者的法门,她只怕又要一剑斩之了。

    严彦不愧剑圣之称,两人的剑在这一瞬间,就在空中相交百余次,两剑擦出的火花与声响,直刺的人耳膜生疼。

    两人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唐一菲心说,果然这天下无论是习武的还是修仙的,只要是打架,总会有相通之处。

    这家伙的剑,竟是如西门吹雪那般一往无前,有去无回的杀人剑。

    唐一菲的剑越来越快,快到了极致,而严彦的剑也不逞多让,唐一菲犹有余力,严彦却是用尽平生所学。

    就算以旁观三人的修为,亦有些看不清他们的动作,更看不清他们的剑。

    两人相交千余招,招招都是拼命的架势。却又像是都能看透对方的剑招一般,他们的剑,总是会撞击到一起。

    这只因一开始,唐一菲主攻,严彦的剑,只能处于防守的状态。

    可对于他来说,防守就只能是输,是以,他拼着身受重伤,也要抢攻,唐一菲倒是没伤他,她正要看看这人的剑路呢,是以两人攻守互换。

    但场上的形势,却不曾有何变化,善攻的剑圣严彦,终是不曾攻破唐一菲的防守。

    哪怕他将平生所学尽展,却未能逼得唐一菲退上一步,她还是那般,轻飘飘似全不着力,起手若轻风,旋身如舞柳。

    她的剑,越来越美,那种美,像是这天地自然的四季轮回,像是生命在跃动,美的令人移不开双目,心神俱荡间甚至不敢再直视那场战斗。

    严彦亦有一刹那的失神,可他毕竟修剑多年,心坚如铁。

    是以,他还是一剑刺出,只是他用毕生修为全力一击,却像是刺在了棉花上,全无着力之处,更不谈能伤到她半分。

    严彦叹息一声,道:“是我输了。”

    唐一菲笑道:“承让了。我还以为,你也要将我拉到你的意念世界,去战斗一番呢?”

    严彦苦笑道:“我既知你念力强大,又怎会做出那等取死之道,我虽自负,却也知在念力上并不比神殿那位杨司座高明多少。他不能在念力上胜你,我又何必在你面前献丑。”

    唐一菲叹道:“我见了聂北的刀世界,见了二货的神辉世界,本想见见你的剑世界?可惜了。”

    严彦面色如常,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愉快。

    聂北与严彦相争几十年,自是明白他的心思,不禁笑道:“唐姑娘可是好奇剑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唐一菲点头道:“好奇,我一直挺好奇,你们的修行方式,更好奇你们竟能用念力凝出自己的念世界,可是你们不觉得,那个世界太也没用了么?”

    五人不禁一怔,念世界,可以用来将敌人拉入自己的世界,只要那人的念力不如自己强大,就会在念世界被击杀,怎会没用?

    道士问道:“唐姑娘怎会如此说?”

    唐一菲:“说实话,你们的念世界虽然很好玩,看着也很美,很梦幻。

    但是对于我来说,真没什么用。

    无论是刀的世界,神辉的世界,都太过单一,单一就意味着虚假,虚假的世界,一戳就破。

    你们为什么要把念力耗费在这上面?还是说,当你们修为再高强些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个念时界,变得与□□一般,其中有灵力,有花草树木,有山川河流,有飞鸟游鱼,乃至于千百年后,有人类诞生?

    若真能修到那种程度,我还真不敢说能一剑破之了。”

    四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他们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更是想都不敢想,将自己的念世界变成一个真实的世界,若真能成功,那他们不就等于是自己世界的天神?不,是比天神更伟大,他们将是创世者!

    只怕天神不许吧?

    道士叹道:“唐姑娘说的这种修行方法,不会得到天神的允许。”

    唐一菲讥笑道:“你们的天神,管得真多。就是不管民间疾苦。

    看看这世间百姓,饿死的,累死的,冻死的,被欺压至死的,比比皆是。

    自这片天有天神开始,他们一直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苦不堪言,却还信着天神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还信什么天神爱世人?

    天神的神辉洒满大地,真是可笑到了极点,愚蠢到了极点!”

    四人默然无语,都不知该如何回这话,他们虽是修剑、修刀、修道、修佛的人,却对天神总有那么几分敬畏。

    就连大易门这等异数,都不敢说这样的话语。

    却被这位唐姑娘一语道破。天神他只管那些能威胁到自己的大修行者,对人间疾苦,却全然无视。

    一片寂静中,卓一问道:“唐姑娘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

    唐一菲:“我们那儿虽有天道,天道却没有思想,天道只是那个世界的法则。

    法则之下万物平等,自不会有什么西方神教这样的产物。

    民间自有君王治理,有礼法治国,有百官监管,有军队护民,百姓自是安居乐业。

    哪怕改朝换代,亦不过十几年的战乱,却不会像你们这儿,天神的光辉洒遍人间,人间却是至贫至苦。

    我自大唐往西而去,一路行到神山,人们的生活水平,却是越来越差,甚至街头巷尾,均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目光呆滞的人,更有那饿到极致,易子而食的,人间像是炼狱,像是幽冥,那天神的光辉,都洒在了哪里?被狗吃了么?”

    唐一菲已经憋了好几天,她在这个世界走动的时间越久,就越发现这个世界的疯狂与阴暗。

    可那些苦难到了极点的人,看她这样的外人,却像看贼,他们只信天神,真不知神殿给他们吃了什么药。

    她是越看越心寒,越看越无语,终于在今天爆发了。

    她没说天神是个屁,就已经是在抑制自己的怒气了。

    这样的天神,要来何用?

    若他来找自己,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他,哪怕他就是规则,可她并不在他的规则之内。

    更何况,她还有□□,她就不信,轰不死这个天神。就算天神不死,把他在人间的殿宇走狗全给灭了,也是可以的。

    神这个东西,只消收不到供奉,收不到愿力,自会慢慢虚弱,乃至于消失。

    可是愤怒并不能解决事情。

    唐一菲叹了口气,竖起中指,指向天空,大声道:“若天神有灵,请下来一战,我唐一菲等着你。”

    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不消片刻,已有雷云闪现。

    五人苦笑一声,这又是一场天罚。天神最近的脾气,有点大啊!

    以前他们也骂过,虽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也没少在心里骂。

    或者说这位外来者,格外不同,天神才特殊关照她?

    就不知,这位唐姑娘,能不能抗得过去了。

    唐一菲看着雷云慢慢集聚,笑道:“我要换个地方,与它玩玩,你们自便吧。”

    她说着话,已将阵法收起,一个飞身,去了远处高山山顶。

    雷云随着她的移动,也在飞速移动。显见就是冲她来的。

    卓一叹道:“她说得对,只是我们拿天神没办法,拿神教也没办法,拿那些愚民,更没办法。”

    另外三人沉默不语,却也有些赞同他的话语。

    这个世界,太黑暗了,哪怕是他们这些强者,也只能庇护脚下这一片土地,守住自己的宗门,顺便照应一下自己的国家,可他们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

    有他们剑修、刀修、道修、佛修在的地方,人们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可往西方看去,贫富差巨之大,神教之奢靡,百姓之卑贱,就像那天上的云,与地下淤泥。

    可淤泥并不觉自己卑贱,他们以为,他们是天神的子民,他们死后,都是会回归天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