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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9.1292守寡的表小姐88

    “你未免做得有些过分。”</p>

    “你敢说你不高兴?”</p>

    弗陵摇摇头:“到底是我表嫂,就算开心也不能表现得太过。”</p>

    “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黑心肝,要是谁摊在你手上,那可真的是倒大霉的。”</p>

    “摊在我手上反倒能有一条活命,可若是摊在你手上,怕是稀里糊涂就没了命。”</p>

    “是吗,那就试试?”</p>

    “算了,我怕了你。”</p>

    “现在的局面,你可满意?”</p>

    “不是我本意。”</p>

    “是也好不是也罢,我早知道今天来这一趟,势必会受尽屈辱。”</p>

    “表嫂说话未免也太过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今天会将你如何。”</p>

    “你会待我如何?你手里拿捏着的那些把柄,便足以将我祖父这些年的努力毁于一旦。”</p>

    “这话说得好笑,仿佛当初是我逼着您祖父去冒充自己亲哥哥似的。”</p>

    “不论如何,我大伯的死就是一个意外,事实便是如此,根本无从反驳。”</p>

    “是吗?”</p>

    “你确定你今日说的话,将来若是要上堂,你能确保你今日所说这话的真实性?”</p>

    “就算我没有证据又如何,难不成官府不信我,倒信我满口雌黄?”</p>

    “你不就是仗着时间久了,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什么,几乎毫无可能。”</p>

    “今日请你过来,就是要想同你一起探探,你大伯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p>

    “还愣着做什么?”</p>

    “坐啊。”</p>

    “倒是我这个东道主没有尽到礼仪,小易,看茶。”</p>

    “先吃点东西吧,小易坐的,还挺好吃。”</p>

    “怎么?你还怕有毒?”</p>

    “我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跟你在这里聊这些陈年往事,如果你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奉劝你最好就此收手。”</p>

    “放心,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出时间跟你聊一聊一段过往。”</p>

    “请人过来。”</p>

    “了无禅师。”</p>

    “哦,你也认得?”</p>

    “了无禅师的清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不过如今却成了你的人。”</p>

    “不是。”</p>

    “了无,你晚上还要不要继续去我放房中念经了?”</p>

    “贫僧不要,贫僧最近发烧头晕耳眠,实在是没有精力继续为王妃做事了。”</p>

    “哦,那还真是可惜。”</p>

    “这些天的确冷了许多,还是要多增加衣物才是。”</p>

    “多谢王妃体恤。”</p>

    “我不体恤你谁体恤你。”</p>

    “你可真是越来越无耻。”</p>

    “正好,她无耻你假清高,你们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p>

    “你闭嘴。”</p>

    “说正事说正事,别让表嫂等着急,她可是还要回家做饭喂孩子呢。”</p>

    “表嫂还没孩子。”</p>

    “我说你们俩到底玩闹够了没有?”</p>

    “了无禅师,请你来这里便是为了请你来说明一下,这些年,柴茵的祖父柴老大人,在大佛寺给谁供了一盏长命灯。”</p>

    “我祖父给我以逝世的祖母供的,谁不知道我祖父母二人感情甚笃,年少夫妻,只可惜不能老来伴,我祖母十五年前就离世了,当年我祖父在我祖母重病的时候,为给我祖母祈福,在大佛寺内供奉的。”</p>

    “当初了无禅师还不是大佛寺的方丈,是您的师傅,道宗禅师。”</p>

    “的确,我师傅圆寂之前跟我交待过寺内的所有事,其中就包括这盏长明灯的来历。”</p>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p>

    “还没聊到关键所在呢,你急什么急。”</p>

    “是啊,表嫂别着急,了无禅师这个人就是罗里吧嗦的,重要的事情总会在最后也,当然也是最关键。”</p>

    “谁是你表嫂,被什么穷酸亲戚都想攀我家小姐高枝。”</p>

    “是,你家小姐清高,就是你雪山上的白莲,我们高攀不上。”</p>

    “你”</p>

    “其实当年柴老大人点的长明灯不止一盏,第二年,你祖父在你祖母去世没多久,就又在大佛寺供奉了另外一盏长明灯。”</p>

    “你有什么证据?”</p>

    “了无禅师应该最清楚了吧?”</p>

    “出家人不打妄语,柴老大人确实供奉了两盏长明灯,其中一盏是为一个无名氏留的。”</p>

    “无名氏?”</p>

    “的确,无名氏。”</p>

    “就这些能证明什么,南姝,你可真是无理取”</p>

    “虽说是无名氏,可那长明灯上却清楚分明地写着那无名氏的生辰,以及死亡的时间。”</p>

    “正好,与你那个意外坠楼去世的人一模一样。”</p>

    “你说,意外坠楼死去的那个人是哥哥还是弟弟?”</p>

    “荒唐,可笑,这些能够证明什么?我祖父和我他本来就是双胞胎,出生相差不过短短几瞬之差,生辰自然用的是同样的,自然根本没能证明我家祖父顶替别人的名字和前程而存在。”</p>

    “可要是你祖父没有心虚为何要偷偷摸摸,满着家里人,给这个无名氏点灯。”</p>

    “那是因为......”</p>

    “你要知道,诽谤污蔑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要受鲸刑的。”</p>

    “无话可说了,那我再问你,如果那个死去的人不是哥哥的话,”</p>

    “”</p>

    1孟汀似是猜透她心底所想,抬手抵着唇角:“嬷嬷是王爷乳母,于王爷感情深厚,属下不敢忤逆她。”</p>

    弗陵叹了叹气,索性就不管了。</p>

    转身继续往热热闹闹的街市走去了。</p>

    “你该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吧?”</p>

    “嗯?”</p>

    这人竟还给她装傻。</p>

    弗陵但觉好笑:“淳于楹没跟你说过我昨晚去做什么?”</p>

    孟汀是真没什么演技,装不下去了,只得承认。</p>

    “说过,昨晚,将你们出去做的事情,或多或少都交待了。”</p>

    弗陵呵呵了两声:“你们还真是一家人。”</p>

    孟汀听不出来她愤怒,点头如捣蒜。</p>

    “还行。”毕竟是一同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最难的时候可是同吃过一大锅饭的。</p>

    弗陵:“......”</p>

    是真听不懂还是其他?</p>

    她懒得再跟他继续纠结这些事,甩袖快步往繁华街市而去。</p>

    道他嗜酒,今天也不用当值,只不过把自己喝成这个德行,着实让她想做的事不得耽搁下来。</p>

    家中只有一个痴傻的妹妹,傻傻憨憨地望着她发笑,没有其他主事的人,在屋子中待不了多久,弗陵便受不住屋中难以言喻的丑味,起身离开了。</p>

    刚离开也没多久,便看那刚刚踏过门槛的人,慢条斯理的样子,衣袂带风,款款而来,好像半点没有急促的感觉。</p>

    看来这人能够去做自己的事的同时还不忘记盯住自己,神出鬼没的功夫出人意料,难怪够格能当上李恪身边最得力干男人瞧的。</p>

    然弗陵奉承的原则便是,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只有旁人。</p>

    他隐瞒在先,那等下便别跟着自己去见太子得了。</p>

    “你想知道?”</p>

    那声音突然又来了。</p>

    这才虽说来得突兀,却没再跟之前那般附在自己耳畔边说话。</p>

    “嗯。”弗陵抬了抬眼,余光轻瞥向孟汀看去。</p>

    “当然,我虽然好奇,但那也不是一定得知道。”</p>

    李恪忍俊不禁,扬唇轻笑,忽然觉得她这一副明明就是心底痒痒极了,太想知道到底孟汀背着她去见了什么人,可面对自己,却还要装出一幅平静淡然,硬撑着一幅自己丝毫不紧张不好奇的样子,未免有些滑稽。</p>

    “只不过是曾经在我帐下的军师。”</p>

    弗陵哦了一声。</p>

    “那他紧张什么?”</p>

    这点……</p>

    李恪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说实在的,他也觉得孟汀此举有些过于大惊小怪。</p>

    弗陵疑心更深了,压着声音细问:“那他们密谋什么呢?”</p>

    李恪道:“倒是没密谋什么,他要回家乡了。”</p>

    “他叫林盛,是穷苦人家出身,早年承名师教导,才华横溢,但不愿为官,年轻的时候自办私塾,桃李满天下,后来战乱起,主动投到我帐下,当一名籍籍无名的军师。自从我死了后,军队也被重新拆散组合,军中再无他的位置,他便走了。”</p>

    “只是一个军师,还是一个脾气十分古怪的人。也因为他的坏脾气,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新的主家,在这里生活不下去,所以得打包收拾回家乡了,继续回去教书育人。”</p>

    弗陵纳闷:“他很厉害吗?有才学的话,应该不至于没有人招揽。”</p>

    李恪说:“他什么都好,懂布阵,擅谋略,就是脾气很不好。”</p>

    弗陵眉心微拧着,嘴角敛起笑靥。</p>

    “一个军师脾气能不好到哪里去?行军打战,军师起的作用便是给将军提供计策,若是不能做到理智冷静,还怎能当个好军师?总不至于成天喊打喊杀的吧?”</p>

    “差不多。”尤其喜欢对人指手画脚,管东管西,而这种管束,是真当你是他孙子,任由其揉圆搓扁。</p>

    李恪扬了扬唇,添油加醋道:“有时候我都被他怼得,毫无将军面子,要不是看他年纪大,没地去,若不然早打发他回去含饴弄孙了。”</p>

    弗陵一脸不信。</p>

    就算再如何,军中纪律严明,哪里还真有他们挑衅大将军军威这种行为的存在。</p>

    真要像李恪说的这般,那他这个大将军当得,未免太过窝囊。</p>

    不过李恪的人生也的确够窝囊的,要不然也不会早早地便以这种方式去了。</p>

    “如今他要走了,以后要再见,估计得等他寿终正寝。”李恪声音带着几分落寞。</p>

    这么光明正大等人死的?</p>

    弗陵故意道:“要是你无聊,想个办法送他去陪你。”</p>

    李恪挑了下眉,凌冽的眉心忽然弯了弯,笑靥浮上眼角,故意附到她耳边,吹了一口凉薄的气。</p>

    “确实无聊,想找人作陪。”</p>

    弗陵慌张地捂了捂耳朵,听出他这阴阳怪气的话是什么意思,摆摆手:“还是算了,等他寿终。”</p>

    李恪失落地一叹。</p>

    的确无聊,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得到她瞧见上他。</p>

    他可是难得等了许久才总算等到有人发现自己。</p>

    对于孤寂寥落了许久的人而言,无异于幽冥玄夜里的一盏灯火。</p>

    “他堪称当世鬼才,若是能遇到明主,也不会如如今这般,抑郁不得志。”</p>

    “可他曾经遇到了你,也算圆满了。”</p>

    李恪挽唇笑了:“你这安慰方式……”</p>

    要说他这是夸自己明主吧,可这其中又暗含着对自己英年早逝的嘲讽。</p>

    弗陵抱手轻笑,微耸着肩:“也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占,毕竟这个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p>

    正说话间,孟汀忽然过来。</p>

    许是觉察到方才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画面,他蹙紧眉心,一脸困惑。</p>

    弗陵手抵着唇,率先发问。</p>

    “有事。”</p>

    不管什么事,先下手为强的那人反而能够占领制胜点。</p>

    孟汀果然因为她这番提问收敛回去疑惑的眼神。</p>

    “王妃,有件事属下想请你帮忙。”</p>

    弗陵很痛快地说:“帮帮帮,什么都帮。”</p>

    孟汀一脸古怪:“王妃,我还没说。”</p>

    “你不就是想让我多收留一个人。”弗陵负手而立。</p>

    “你......”</p>

    不止是孟汀惊讶,连李恪也讶然于她竟能将自己的心思猜透。</p>

    的确,从孟汀见到林盛的那一刹,就起过要让南姝将人收为麾下的决定。</p>

    可那只是一时冲动,他埋在心底,不会再提。</p>

    他不是南姝的谁,也不能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p>

    然如今却诧异于她竟主动提及。</p>

    “那人是叫林盛吧,你去将他带回王府,反正咱府内也缺一个幕僚。”</p>

    李恪说这人脾气大,但至少有能力。</p>

    有才华的人遇不上明主,空有一腔抱负,却苦无施展之心。</p>

    这样的人就该留在这权利的漩涡中,看风卷云残。</p>

    孟汀依旧是那副震惊的面孔,再不接住下巴,恐怕都得着地。</p>

    弗陵挽了挽鬓角发丝,笑说:“可能我和你家主子心有灵犀吧,昨晚他托梦告诉我。”</p>

    孟汀知道她是托辞。</p>

    “快不快去,再磨蹭下去,等人出了京师,找人的车马费你就得自己担。”</p>

    孟汀快步出城去了。</p>

    犹记得方才她戳穿自己时,那敏锐的,如同盘踞藏苍穹的雄鹰,任何隐晦的小动作都难逃她的法眼,奔袭的脚步更快。</p>

    她怎么猜测出来的?</p>

    偏生她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笑笑地看着你的时候,莫名让人想起王爷曾经给自己的感觉也是如此。</p>

    ······</p>

    好不容易在一盆冷水的浇灌下,被生拉硬扯出大杂院的罗鸷,面色可谓是阴鸷冷沉。</p>

    “姑娘,再要我帮您进去,这回可是得加钱。”</p>

    “知道,知道,加钱。”</p>

    她答应得爽快,却让罗鸷有些不确定。</p>

    可弗陵转手将就定金给他付了,对方一脸纳闷之际,又被弗陵给拽住。</p>

    “赶紧的,再不走,我家相公又要断气了。”</p>

    罗鸷一向狐疑她口中说的那个奇怪方士,起初明确不信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p>

    可见她今天已是第二日冒险过来,如若没有成效的话,也不会如此铤而走险。</p>

    “真的有用?”</p>

    弗陵见他眼底裹挟着的乌青,点点头道:“有用是有用,只不过......”</p>

    “只不过什么?”他竟是有些急切。</p>

    弗陵抓耳挠腮,一脸痛色:“你知道吧,就这样的能人,难免有些怪癖。”</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