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白着脸，点头，道：“是啊，奴婢还听说为首的那还是什么族长，脑袋一掉，不少人拍手叫好呢～”
洛可可点点头，把丫鬟打发了下去，她一上午的心神恍惚，心中那点沉重，终于好似随着一阵风落了去。
翠玉瞧着洛可可的神情，终于明白了小姐为何要问，她不由上前几步，安抚道：“小姐这下莫要担心了，一切都结束了，小姐会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洛可可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话，忽然院内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很快身影一闪，窗外身影闪动，孙明的求见声传来。
洛可可抬眼，叫了人进来，绿儿识趣退了出去。
孙明行色匆匆，躬身行了一礼，“小姐，出事了～”
“嗯？”洛可可瞪了下眼睛，身体坐正，“何事？”
“小姐，那个小姑娘死了～”孙明紧绷着脸。
“嗯？你说谁？”洛可可神色怔住，孙明声音焦急，“小姐，就是那个叫阿丽的小姑娘啊～”
“你说什么？”话音刚落，桌上的茶杯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摔碎了。
洛可可双眼死死地瞪着孙明，一脸不可置信。她的眼神对上对上孙明时，一下怔住，片刻后，晃了下身子，嘴唇轻颤，“什么时候发生的？”
“回小姐，就在今日早上，伺候的婆子喂了药忘了把碗收走，结果被阿丽姑娘打碎，划破了手腕，发现时，她已经不行了。”孙明道。
洛可可眼眸轻颤了两下，低垂着脸，浑身忍不住发寒，肩膀轻颤，沉默不语。
整个屋内气氛一时压抑了起来，孙明瞧着小姐这样，不由张了张嘴，想劝慰，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洛可可道。
孙明沉默片刻，还是老实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了下去。
洛可可睫毛忽闪，眼眶一阵酸涩，心中忍不住难受，昨日还鲜活的一条生命，明日说没就没了，是不是她告诉了阿丽姑娘她师父的事，才会发生这种事的～
洛可可袖下的手收紧，心中难受不已，是她，是她害死了人……
她眨了眨眼，眼中落下一行泪，肩头轻颤，看上去格外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可可～”一声，洛可可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泪眼朦胧地抬眼，就看到姨娘扶着她的肩头，手中捏着帕子温柔地给她擦脸。
“姨娘～”洛可可一见到卢月，心中委屈和害怕一下子冒了出来，扑到卢月怀里，出声呜咽了起来。
卢月瞧见她这副模样，眼中划过一丝心疼，揉了揉洛可可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没事，可可乖，不哭～”
洛可可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卢月拍着她的背，一直耐心地等着她不哭了才在洛可可身旁坐下。
洛可可红着眼眶，神色委屈地看着卢月，“姨娘，我……”
她脑袋垂了下去，神色瞧起来十分委屈。
卢月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她眨了眨眼，揉了揉洛可可的脑袋，轻声道：“不难过了，都会好起来的～”
洛可可吸了吸鼻子，在卢月柔和的目光中，她难受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姨娘，我……我做错事了～”
卢月握住洛可可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温和，“可可，看着姨娘的眼睛～”
洛可可
迟疑了下，缓缓抬起了眼眸，就听得卢月道：“这不是你的错～”
洛可可眼泪唰一下又流了下来，“是……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告诉她，她师父的事……她可能就不会死……”
卢月神色严肃，“那你能阻挡她一辈子不知道这事吗？”
洛可可整个人都愣住了，“姨娘～”
“你没办法是不是？在姨娘看来，那个小姑娘最看重是她的师父，纵使她被她师父伤害，那也改变了她师父照顾她长大的恩情，她师父大概就像她的主心骨，或是信仰，让她可以仰望和追随。”
洛可可闻言，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愣愣道：“姨娘的意思是……”
洛可可微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她的选择，纵使死亡或是活着，那个小姑娘都做了选择，并不是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洛可可瞧着姨娘，恍然明白过来，她嘴唇颤了颤，声音低不可闻道：“是……是这样吗？”
卢月握紧可可的手，低声道：“是～”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可可才这么多，几次经历生死，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
洛可可睫毛轻颤，一滴泪水滑落，她苍白的脸上气色好了点，“谢谢，姨娘～”
“傻孩子，谢什么～”卢月握紧洛可可手，话一转，一脸认真道：“可可，经历这几次事情，姨娘实在是担心你，不如你跟着他们学学武艺如何？”
洛可可愣了下，神色诧异，嘴唇微动，“姨娘是……是学武吗？”
卢月认真地点了下头，洛可可脸色一僵，“姨娘，我……我没学过，这……”
卢月难得板起了脸，一脸正色道：“怎么？你怕吃苦？”
“不，不是～”洛可可心里格外嫌弃一身臭汗哄哄的味道，但是对上姨娘的眼神，她立马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怕。
卢月这才点了下头，道：“好，那明日我给你找个师傅，你跟着就好好学～”
洛可可脸色一僵，“啊，这就要学？”
卢月眉头挑了下，一脸严肃道：“要学就要认真学，可可，你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洛可可陪笑，“姨娘，我没有底子，怕是学不好～”
她偷瞧了一眼卢月，垂着脑袋，心里千百个不情愿。
卢月当然知道洛可可的心思，但是比起洛可可以后受伤，她宁可洛可可现在吃点苦，拍了拍洛可可道：“无碍，你年纪还小才八岁，人家还有十几岁学武成材的呢～”
“啊～”洛可可苦着脸，恨不得现在装晕。
卢月见洛可可有了活力，顿时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起身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洛可可一声哎叹，扑到了软榻上，啊～
她愁眉苦脸地滚来滚去，以后再也不能睡懒觉了。
一想到这个，洛可可顿时一脸绝望，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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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洛可可的眼眸已经看不出什么红肿来，她召见了孙明。
“孙明，阿丽姑娘那边怎么办的？”洛可可道。
孙明拱手道：“回小姐，这阿丽姑娘身亡，她身上的罪行没了，原本只需要亲戚领了回去埋葬就好，但是这阿丽姑娘身世因年岁久远，并不好查～”
洛可可闻言，心中一阵悸动，
真是可怜，她沉吟了片刻，道：“孙明，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差人找个好地方，埋了她吧～”
“是～”孙明躬身应下，转身就要走，却被洛可可叫住，她犹豫了片刻，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一行人出了秦德王府，驾车来到府衙，孙明差人找了棺木和牛车过来。
洛可可站在院子里，瞧着院子里的桂花树，满树的星光小花，她眨了眨眼睛，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啊，啊～”几声怪叫。
洛可可回眸，就见曾经照看了阿丽的那位又聋又哑的老婆子，挥舞着手指，似乎想要说什么。
洛可可瞧着她，心中忽然微微一动，不由走近了几步。
谁知一旁的孙明瞧见了，几步上前护在洛可可身前，双眼警惕地瞪着老婆子，手中刀一挡，厉声道：“走开！”
老婆子似乎是被孙明吓了一跳，缩了下脖子，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
她浑浊的眼睛看着洛可可，张嘴啊啊地叫着，两只手不停地比划着，神色瞧起来似乎有些着急。
洛可可和孙明对视了一眼，她推开孙明，“小姐！”孙明一脸担忧。
洛可可摇了摇头，朝着老婆子一步步走了过去，轻声道：“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话音落下，那老婆子却一双眼睛瞪着孙明，不说话，洛可可瞥了孙明一眼，“孙明，退下！”
“小姐！”孙明不放心地唤了一声。
洛可可咬牙，瞪了孙明一眼，“退下～”
孙明威胁地瞧了老婆子一眼，才大步走远了些。
洛可可目光看向婆子，轻声道：“你有话跟我说吗？”
老婆子似是听懂了洛可可的话，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嗯？”洛可可挑眉，老婆子走了两步见洛可可没有跟上，便招了招手，洛可可顿时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拐了个弯，走到一间屋子前，老婆子对洛可可点了下，又比划了下，抬脚进了屋子。
洛可可这回可看懂了那比划的动作，意思是叫她等一下。
她耐心地等着，心中又像起了无数个谜团似的，有点儿懵。
过了没多久，那老婆子走了出来，她抬手给了洛可可一个女子的荷包。
洛可可拿着荷包，神色不解地看向老婆子，老婆子嘴咧开，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意，指了指墙头那边，又指了指洛可可。
洛可可心头一跳，墙头那边不就是阿丽姑娘曾经住过的屋子吗？
她心怦怦直跳，正要再问那老婆子，可那老婆子却已经慢慢悠悠地进屋子去了。
洛可可瞪了瞪眼睛，“小姐，小姐～”身后传来孙明的声音。
洛可可飞快收起了荷包，孙明几步上前，瞧着洛可可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小姐，都安顿好了，我们回去吧～”
孙明次次没护住洛可可，这回差点儿被小王爷给贬了，要不是小姐给他说情，他恐怕就要变成守大门的三等侍卫了，还少不了一顿鞭子挨。
这回儿孙明学聪明了，怎么都不敢让洛可可远离他的视线，再搞得小姐失踪，不用小王爷动作，他就得把自己给弄死了。
洛可可瞧了那屋子一眼，情绪不明地嗯了一声，抬脚往外走，孙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