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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他便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于是,后来的他在那之后离开皇宫,开始各地游走,只是偶尔才回来,心中脑中永远都记得清阳临走时,交待若是将来争得天下,定要善待他的百姓和族人,这也足够证明清阳真的不是东疆的人,而为什么清阳会知道军事地图在父皇书房里的暗格里,他也再不想去探究,而如今叶浮清这么一说,好似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线索,也有了解释……

    县官府中,叶浮清坐在石阶上,低头看着湖中游来游去的几条大鲤鱼,心中不免有些沉重今日那般情况下,却就像一场闹剧一般,就如同父皇为她举办的招亲宴一样,大张旗鼓的请来了那么多人,也就像今日一般,草草收场,呵,还真是,良久,身旁隐隐有人坐下,带着一阵阵清香,叶浮清就算不去看,也知道那人是谁,

    “今日这般激怒他,来日要下手的话,可真的就很难了,”闻言,叶浮清淡淡一笑,轻声道:

    “王兄走时,对东珺瑞也是存有愧疚的不是吗?不然又怎会在接到父皇要东疆军事图的时候,就那样葬送了自己?”

    “若是他拿走军事图,面对东珺瑞那样以心相付,你兄长那样的为人又怎么面对他?若是拿不回,便是弃父命不顾,一边是如亲兄弟一般的情谊,一边是父亲圣命,怎样选择都很难……”

    “是啊,怎样选择都很难,于是王兄便就这样牺牲了自己。”莫名的一种悲凉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你和东珺瑞是怎么认识的?”白炎抬眼看向远处走廊下的御王,目光诡异,低声问到叶浮清,闻言,叶浮清一顿,心思悠远,

    “初到天启那一年,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去东疆带回兄长遗落在东珺瑞府中的月形玉佩,”思绪逐渐飘远,恍惚间又回当了当年,那一年,二王兄离世,父亲母后悲痛不已,连尸体都未曾找到,消息传给大王兄已是几天后,那是东疆刚刚停止对天启攻打后的不久,风波停止,和亲郡主暴毙,小王兄病倒,那一年仿若所有的事都相约着一起来了,父皇为打破这四国平衡,促使自己的计划更容易实施,提出让叶恒远作为世子远访他国,实则是什么谁都清楚,天启也欣然接受,就这样她成为代替王兄前去的最好人选,一来本就是弃子,若一旦出任何事,死的又不是真正的继承人,二来他们本就料定她会无怨无悔的付出,所以那一年,她只身一人去到那陌生的异国皇宫,历来,叶氏一族的长世子都会有一个月牙形的白玉佩,代便其身份,亦是调动金御卫的副牌令,王兄离世,令牌遗落在东珺瑞的寝宫内,此事除却叶氏族人无人再知道,刚刚到天启半年,一切都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却接到南洲皇帝,她亲爱的父皇下的第一个命令,乔装去东疆帝京,带回令牌,那时,御王在林城镇守边疆,王兄病重,南洲朝堂下上一团糟,那时怀御的一手易容术已经足够好,于是便由怀御带着和她年龄相仿易容过的人在天启皇宫打掩护,她随金御卫一路前去东疆帝京,

    “小时候,便对兄长格外的依赖,那时和王兄虽然未曾很少见,但是他从东疆不断给我寄来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觉得真好,我有个大英雄,二王兄性情冷清,从不愿和人多亲近,走的时候也那般平静,仿若早已料到了一般……”白炎不语,仍旧安静的坐在一旁聆听这叶浮清那些年里心里深深压抑住的过往。

    第一次见东珺瑞便是那个夜晚,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偷偷潜入王兄生前在东诺瑞府中的居所,才刚刚踏入院中,已经被东珺瑞发现,那人一席玄色的深衣倚在门槛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道:

    “你是清阳的妹妹吗?是清阳的妹妹吗?你是吗?”那时再走已来不及,她转身对着东珺瑞拱手一礼,大方道:

    “本不是无意夜闯殿下居所,实在宫中甚严,难以进来,不得已才这样,吾正是清阳的妹妹,前来拿兄长遗物,还请殿下见谅,”东珺瑞顿时朝她一笑,对她招手道:

    “无事,那便进来吧,我将东西拿与你。”那也是叶浮清和东珺瑞第一次打交道,走进屋里,才发现屋里的干净得不能在干净,兄长所有的遗物就那样静悄悄的躺在那里,包括那无人知道其作用的令牌,

    “你知道那种就是,你有一个亲人,远在天涯,终不能相见,见到了那人却走了,再也寻不到的感觉吗?白炎,当时我就是那样,每天做梦都会做到那种和王兄相见,像小时候一样,风一样的朝他怀里跑去,然后那人把我丢的高高的,再接住,可是我左顾右盼,却只盼来了死别,”

    “嗯。”白炎轻轻嗯了一声,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是无力的,犹如那年母妃突然离世一般,其实冥冥之中,叶浮清和他其实都是一样的人啊。

    东珺瑞将桌上的东西一件件递给叶浮清,一件件解释道:

    “早就听清阳说,他还有一个小妹妹,长的粉嫩嫩,如今也算见到了,”随即递给她三个玉佩,却是木的,

    “这是木鱼佩,清阳说,他还有将个弟弟,这是做给他们的信物,是一家人的表现,那时我还吵闹着让他也给我做一下,现下想来,也满是遗憾……”手握着木鱼佩,终于找到了那人留在这世上的东西,也终于不是甩甩手就走了,

    “多谢殿下,今日我在这里多谢殿下相交之恩……”话落,朝着东珺瑞恭恭敬敬的俯首一礼,闻言,那人看着叶浮清冷笑一番:

    “我知道你们不是东疆的百姓,你如今能浑进皇宫中来,想必你们也不凡,只是有些恼怒你们的狠心,他在大牢中十天,受尽折磨,你们为何在他死后才来?为何在他被暴尸城门之后才来,你们若是早一点来,早一点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