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次冷静地在屋内巡了一遍,手摸在墙角的电暖气上,是热的,还有些烫手,暖气没有关,说明走得匆忙。
“古少,警方的人说听到有人在西边喊救命,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人破门出来报告。
古钧天几乎可以肯定是乔子晴,马上跟着人奔了出去。
重案组的组长正在布署,拿设备的拿设备,警车也已经不再隐藏,从村里都开了过来,警笛轰鸣,几乎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
他绷着脸色上前,看着现场的一片混乱,问:“怎么样?”
那组长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到他。其实最怕看到他此时的模样,那身上的气息不止是凝重,还带着戾气,仿佛他们找不到人,都会给他未婚妻陪葬似的。
他又是名人,上面也交待了,这人救不出来,以后他们重案组都别想再混,自然不敢懈怠。所以案件本身就有压力,他们几乎48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可是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尽管心里感觉像被石头压着,那人还是拿了手电筒照了照地上的脚印,解说:“开始从屋子出来是两个人的脚印,后来女的应该是摔倒了,这附近的脚印比较凌乱,杂乱。”他又指了指西面的方向说:“后来就只剩一个人的脚印了,往西,根据我们的观察一个人的脚印有点深,应该是男的背着或抱女的走的——”
“我只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古钧天截断他的喋喋不休,声音更为严厉。
两天了,他与乔子晴刚刚近在咫尺,却就这样错过,谁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那组长干了刑警很多年,他可以理解所有被绑家属的心情。可是像古钧天这样,他却没办法安抚,因为他的气场太足,足到将这组长平时的干练完全压下去,不自觉地就矮半截。
“古少,现在是凌晨,村头还可以,越是往西越便是山里了,这个时间不但冷,而且有雾。山又这么大,要找两个藏身的人很不容易,我们的人已经让村展带着进去找了,我们只能说尽力——”他说。
他不敢说的时间,这件绑架案的性质与以往都不同,楚辞要的不是赎金,而是人。这种事大多都是因为感情纠葛,如果他们逼得太紧,对方有可能会协迫人质与他同归于尽。
这也是组长最担心的,可是他不敢跟古钧天说。
古钧天闻言,薄唇抿得更紧。那种压抑的气息分散开了,弄得周围的人都大气都不敢出。
“甘泉。”他突然喊。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人走上前,他身材魁梧,一身黑衣,几乎与这夜色溶为一体。若不是他喊了人,也许根本就没人会注意到还有这样一个人。
他只是站在古钧天的身边,并没有开口,脸上更是没有什么表情。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候吩咐。
“带你的人过去,跟我去找人。”古钧天说。
明知道乔子晴在这里,等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能让乔子晴出事。
“是。”那个叫甘泉的男人应了。
手一挥,那组长就看到跟着古钧天来的那几个人全上来,一色的俐落黑色衣服,他开始以为只是古钧天的保镖,直到他们身手比他们还俐落地,连同古钧天都消失在自己面前,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组长。”身边有喊他,他才回神,转身继续布置。
楚辞那边,他的车子就停在离他们住得不远的一片破院子里,他知道古钧天来了,自然不可能开车惊动他们,因为那样更走不掉,所以便抱着晕迷的乔子晴上了山。
山里虽然好藏身,可是真的很冷。他抱着乔子晴走了没久,便已经再也走不冻,尤其是被山风刮过,整个人都冻透了,痛得根本就再也走不动,便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将乔子晴放一个山坑里,两人就卧在里面。
这个地方既能藏身又多少可以挡些风,可是这毕竟是冬天,他感觉到风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摸了摸乔子晴的脸,也被冻得冰冷,手脚更没有温度。
山下,传来警笛的声音,他几乎可以想象下面的热闹场景。然后警方通过大喇叭在满山传话,说他已被包围,警察也正在搜山,希望他悬崖勒马,尽快交出人质。
楚辞仿佛对这个结果是知道,也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太过挣扎,整个身子都冻得发抖,犹豫了下,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裹到她的身上,然后紧紧抱住她。
他抱着乔子晴的手臂又紧了紧,唇凑在她耳边说,说:“子晴,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就赌我们冻死之前,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
他知道他疯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宁愿抱着她冻死在这里的,也不愿意见她与古钧天在一起。
他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不管要欺负她的男孩女孩比自己多强壮,个子高出多少,他都勇敢地站在她的面前。
那时候小小的他并不明白,就感觉他天生有这种使命似的,保护她不被任何人欺负。后来长大了,十四、五岁的年幻,虽然他们已分开多年,可是他一眼还是能够认出她。
除了她,似乎没有人能让他有那种感觉。
她十四、五岁的时候,他十七、八岁,那时的少年已经懵懂的知道什么是爱情。每天和母亲作对,所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被人认可的地方,更别提什么理想。可是重遇她,他便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守护她,直到他成为自己的新娘。
在外地的日子,虽然多年与她未见,可是对于他来说,她就在自己心里,所以从来都没有感觉分开过。一直都觉得是这样,他也一直以为在她心里,她也是想的。
直到重逢,直到她说她爱的是人古钧天!
他爱的女人,爱了十年,甚至更久,可是为什么就爱古钧天呢?所以这样也好吧,不必去计较什么爱不爱的,他也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