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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瑜玥的瞳孔骤然收缩,“任寥斐”三个字就像是酒精一样,能瞬间迷乱她的心,似乎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触感与味道,平瑜玥不自觉地面红耳赤了起来。

    清茗闲趣地坐着,他推了推眼镜,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笑看着平瑜玥。

    平瑜玥尴尬地摇了摇脑袋,小声问道:“清茗教授,你刚才说有要紧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呢?不会是告诉我要挂科了?”

    清茗轻笑道:“傻孩子。你今天应约来找到了我,翘课的事情我接受你的解释,此事作罢,又怎会挂科呢?”

    平瑜玥道:“对不起,都是我害得清茗教授等到这么晚,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清茗严谨地说道:“你并没有耽误我的时间,按照我的时间规划,到零点之前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毕竟零点之前都属于我话语里的‘今天’。”

    “如果我一直没出现,清茗教授会等我到零点?”

    “嗯。”清茗微笑点头道:“所以较之零点,你出现得很早很及时,平瑜玥同学不必自责。下面我们开始正事。”

    平瑜玥匪夷道:“……什么正事?”

    年轻睿智的学者气质一转沉郁,清茗眉头微皱、神情复杂地看着平瑜玥,语气严肃缓缓地说道:“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和任寥斐有关的故事。”

    ……

    任寥斐的母亲体弱多病,常年卧在病床。

    小时候的任寥斐每每见到母亲,都是在弥散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简约清冷的色彩让整个房间都透着死气,白色似乎成为他童年里的唯一一抹色彩。他的母亲被病魔缠身,整日郁郁寡欢,唯一能让她感到开心的是看到儿子取得巨大进步。

    所以,小小的任寥斐为了哄母亲欢心,一直勤学苦练、奋力向前,只为博母亲一笑。他总会拿着各式各样的奖状、奖杯扑进母亲怀里,这是母子俩最幸福的时光,面无血色的母亲夸赞着他,轻抚着他柔软的头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神里却充满了怜惜。

    在任寥斐七岁那年,他的母亲因病逝去。

    母亲躺在铺满白玫瑰的黑色棺材里,伴随着分秒流逝的时间,花瓣逐一枯萎,似乎所有的微光都在拉下棺盖的那一刻起,一同被吞噬了。

    小小的任寥斐张着大大的眼睛,湛蓝如水的瞳仁里透着难以置信的情绪,但聪慧的孩子很快理解了现状,他紧抿着嘴角,眼神寒冷无比,犹如压在层层寒冷之下,泛起冰蓝色的冷意。

    在任寥斐的世界里,这唯一一抹寡淡的白色也被剥夺了,他的眼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沉的黑色缠绕着他,他一度在寂寥孤冷的长夜里惊醒,回想着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黑色礼服,这是母亲葬礼上他穿的衣服,这件衣服见证了他与母亲的长绝,黑色扩散、扩散、不断扩散……变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霾。

    任寥斐找不到努力的动力,他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他总会眼神空洞地眺望着窗外漆黑的土地,他知道,深爱着的母亲正长眠于这片土地之下。自母亲死后,活泼好动的孩童变得沉默寡言,他总会环抱住膝盖,蹲在狭小的角落里,医生告诉他的父亲:任寥斐患上了自闭症与严重的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