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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聚散太匆匆

    ben开车带三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地下室住了几位租客,为了不打扰到他们,ben没有带他们在房子主客厅逗留,而是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铺了一块大大的野餐用的布料,准备让大家席布而坐。

    ben打开音响,放了节奏舒缓旋律动听的不知名音乐。然后从厨房冰箱里拿来苹果,牛油果,橙子等水果,放到一个大盘子里,摆到餐布上。又拿来啤酒,果汁,奶酪盘摆上。

    看ben进进出出,聪儿也跟了出来。当ben从冰箱拿出一个披萨放入烤箱时,聪儿在冰箱里翻腾了一些蔬菜和沙拉酱,做了个简易版沙拉。

    念良干脆把水果又端出来,做成可以拿起就吃的果盘儿再拿进房间。aanda顺手把ben稍显凌乱的房间稍微规整了一下。十五分钟左右,ben房间齐齐整整,地上餐布上食物就绪,大家开吃开聊。

    偶尔aanda和ben拌几句嘴,欢声笑语时不时在房间里回荡。气氛和放的音乐一致,轻松明快。

    音乐一个一个自动播放,

    随着旋律的变化,气氛渐渐由轻松欢快到伤感凝重。

    ben说“不行,这旋律太伤感,换。”按下遥控,略过伤感的曲子,愉悦继续。

    然而聪儿的心情,越来越有些沉重了。

    第二天念良就要启程回国了,ben正在失恋中,虽然看起来笑哈哈,估计内心也很难过吧。aanda来加拿大留学两年多,吃了不少苦头。自己则刚刚经历过家庭巨变。

    “我发现,我们中国人活得特别卖力。本地白人,稀里糊涂读个社区大学或者上个什么职业培训班,毕业后随便找个工种,也活得特别没心没肺,开心愉快的样子。”聪儿说。

    “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梅花香自苦寒来。书海无涯苦作舟,这些句子都是我读书时老师们劝我学习的口头禅。”ben附和着姐姐。

    “或许和我们骨子里有光宗耀祖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情结有关。无论到哪儿,我们都很努力打拼。”aanda说。

    “这是好事儿,有助于我们更优秀啊。只有努力才能活得更丰富多彩,此生才没有遗憾啊。举个例子,如若我不努力,就遇不到聪儿。”念良说。

    “如若我们真有缘,就算不努力,我们也是可以遇上的,我想。”聪儿不乏浪漫情怀。

    “即使有缘遇上,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太平凡的人,根本配不上你,聪儿。”念良很认真地强调。

    “周老师,你就直接说自己因为努力,所以现在很优秀得了呗。”ben揶揄念良。

    “还真被你说中了。叫我念良,或者,叫我姐夫。”念良狡黠地笑着,和ben碰了碰手中的啤酒罐儿。又看了一眼聪儿。

    聪儿给了念良一粉拳。

    她突然想到了家事,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周心说爱情要势均力敌,父亲母亲也算是势均力敌,还不是分了。

    想到此,她有些困惑。

    曾经几乎形影不离的一对夫妻,怎么就分道扬镳,形同陌路了呢?那么多个耳鬓厮磨的日夜相处,怎么说分就分,彼此没有一丝犹疑的吗?

    哎,她和念良,又可以相守到几时?管ta,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想到此,聪儿拿起一罐啤酒,递給身边的念良帮忙打开。然后和念良碰了一下杯。“窟通通”连喝几大口,念良看到一把夺了下来。

    “你可不能醉,我还指望我喝醉了你可以好好听听我的心里话呢。”念良对聪儿说。

    聪儿在想她的母亲,李玉,一天一天是怎么过的。

    曾经是那么自信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呢。

    聪儿并不理会啤酒罐儿在念良手里,也不回应念良,只自顾自地低头无语。

    念良也沉默了,目光温润看着聪儿。

    aanda冲ben吐了吐舌头,意思是“看这一对儿。”

    ben心领神会眨了眨眼睛。

    此时,房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ben打开门,原来是楼下的一位女租客,她说“ben,我房间里的灯泡线突然就断了。不是我拉断的,我躺着躺着,线就掉我脸上了。”

    女高音很熟悉,聪儿和aanda都听出来是夏姨的声音。

    聪儿和aanda起身,出房门跟夏姨打了招呼。

    “吆,这么巧,你们两个也在。”

    “是的,ben是我弟弟。我们在他这儿聚聚。”聪儿回答。

    aanda问夏姨“夏姨,你后来在n屯儿找到合适的房源了吗?”

    “那儿地儿太偏了,华人又少,我才不去呢。我还是来看看温哥华吧。”

    “听说温哥华有外国人买家税了。”aanda提醒夏姨。

    “没事儿,我看看再说吧。”夏姨说话间,ben给她找了备用充电便携灯,并告诉她第二天找人来修。

    夏姨下楼,聪儿问ben是怎么认识夏姨的。ben说是一个中国同学,辗转亲戚介绍认识,要给她找地儿住的。因为夏姨英语基本不会,读书时学的是俄语。所以处处需要同胞帮忙。

    “跟我说她刚从墨西哥旅游过来,下一站去多伦多,她在多伦多大学有亲戚,亲戚介绍她去多大教插花儿。”ben介绍。

    “夏姨的勇气值得我们学习,英语不怎么会,并不影响她看世界。”聪儿说。

    “也不耽误教插花儿。”aanda说。

    ben和念良不知道她们早认识,也不知道她俩聊的点儿,更不知道夏姨在n镇时她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一段时间。

    四人继续时而沉默,时而聊天,最后就都留宿在了ben家。房屋主层有四间卧室,刚好每人一间。为了自己居住方便,ben只把地下室几个房间出租了。

    第二天,聪儿和念良一起搭地铁去机场,ben送aanda去餐馆儿。

    “给他们二人世界,咱俩单身狗就不找虐了。”ben说。

    机场,念良和聪儿抱了又抱。聪儿计划着春假时回国,念良说“也太久了,我暑假看看有没有空档时间再过来看你。”

    “好啊好啊,希望可以有时间。”聪儿拍手。

    “要不你回国读吧,我带你。你这个专业和方向,我们国内其实更超前。”

    “实情,然而国内稍微有些名气的高校招教职,都需要应聘者有海外科研经历。”

    “也是实情。”

    “还有一个原因我不能跟你读!”

    “小看我了是不?我绝对有资格和能力带你。”

    念良不是说大话。他读博以及访问学者阶段,所在领域的科研成果丰硕。他也是a校其所在学院倚重的青年学者,他这个年龄段的,没有之一。他刚刚被聘为副教授,博士导师。

    “我相信你有能力带我。但我看不上你,没有一点儿导师的样子。”

    “导师要什么样子?”念良装着很严肃地问聪儿,但也知道聪儿是另有所指。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不是你这个样子这么年轻吧,还这么高,这么帅吧,还这么肌肉。”聪儿捏着念良的胳膊。念良不玩游戏,他健身。

    做科研需要有好的体魄,健身也要有科学的态度。念良以前对聪儿说过。

    “有吗。”念良乜斜着聪儿

    “现在这个样子就不帅了,有些邪气。”聪儿瞪着念良。

    念良笑了,笑得无比惬意,然而很快就愁眉苦脸了。“你到了新学校不要见异思迁。”

    聪儿说“你回了老地方不要朝三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