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九章 耀星使者

    第九章  耀星使者

    那星痕见二人吐血后退,双手背负,直向段中赋踏去。段中赋急扯了萧子申急速后退,眼见得星痕离二人越来越近,段、萧二人大惊失色,暗叹:“吾命休矣!”

    正在此时,只听一人喝道:“星痕小儿,休得放肆!”一刀拦在段、萧二人身前,斩向星痕,来者竟是独臂刀种嵩岳。原来段公明见爱子许久未回,始终有些不放心,遂叫了种嵩岳来寻,刚好遇到星痕欲杀二人。星痕见种嵩岳一刀斩来,竟不在意,笑道:“若段公明、地阳子在此,我尚忌惮几分,就凭你,也敢拦我!”言罢,右手轻抬,拈向种嵩岳前锋刀背,拇指、中指顿时拈实,种嵩岳竟刀不得进。种嵩岳见此,大喝一声,右手运劲一扭,旋身而起,方脱出星痕之手,急护着段、萧二人而退。种嵩岳向段、萧二人喝了声:“走!”举刀望向星痕,问道:“我断剑山庄与是非枭境从无瓜葛,三光圣使为何对我家少主出手?”星痕冷笑答道:“自然是要用你家少主换图了。”刚说到此,见段、萧二人急急远遁,哼了一声,左掌伸张,五指如爪,将插在地上的萧子申长剑吸了来,运足內劲,掷向萧子申。萧子申听得风声,欲避已迟,长剑贯右胸而出,顿时又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天旋地转,全凭本能,胸插长剑,一路跌跌撞撞往远处逃去。

    星痕见剑贯萧子申右胸而出,料不能活,施展轻功,直奔向段中赋。种嵩岳见状,持刀拦住,全力施展狂神十三刀,刀刀似与星痕同归于尽。不过数招,见段中赋已走远不见,星痕大怒,拼着被种嵩岳割伤手臂,接连数手,抚向种嵩岳前胸、臂膀。种嵩岳顿觉内息滞碍,右手微颤,虎口崩裂,张口吐出一口血。只听星痕冷声道:“今日一会,狂神到名副其实,既然段中赋已走远,今日就拿你试试,看看你在段公明心内到底有几分重量!”语毕,身形急晃,种嵩岳顿觉数个星痕于四周同时闪现,一时难辩虚实,心惊道:“九耀幻身,果然名不虚传!”种嵩岳一时将刀舞得密不透风,但不过顷刻,已被连击数处要穴,内息更见紊乱,行动渐趋迟缓。种嵩岳心道:“如此下去,不出片刻,恐自己就要被那星痕拿下。”想及此,一声大喝,功聚刀身,直往前劈去,同时脚底用劲,发足狂奔,只往前猛冲了出去,顿时从身前破开缺口,奔向远处。就这顷刻功夫,又连中三掌,浑身疼痛。但种嵩岳知道星痕身法高明,不敢大意,连回头望一眼也不敢,施展轻功,一心直往前奔,勿要争取走远些,待少庄主引得人来便好。

    那种嵩岳接连受创,内息不稳,身法大受影响,如何走得快,片刻就被赶上。星痕嘿嘿一笑,足尖轻点,从种嵩岳肩头踏过,瞬间竟走到了前面,转过身来,望向种嵩岳道:“你是乖乖受缚呢,还是半死不活受缚?”种嵩岳应道:“你杀了种某人便罢,要想绑了我去,休想。”说罢,又举刀与星痕战作一团。不几招,种嵩岳又被星痕厉掌拍中,脚步踉跄后退。种嵩岳心下计算时间,如此下去,庄主等未至,自己就要先倒下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寻思间,只见星痕已到身前,忙提刀劈挡,谁曾想竟是一刀斩空,大惊之下,后背魂门、肝俞两穴已被点中,顿时动弹不得。

    只听星痕笑道:“还算理想,既不是乖乖受缚,也未半死不活。”说话间,已从背后走到种嵩岳身前,拍了拍种嵩岳脸庞,续道:“现在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就暂时做个伴,等候你家庄主前来吧。”种嵩岳怒道:“星痕小儿,你最好是一刀杀了我,否则今日之辱,我定要你加倍偿还。”星痕不以为意,摇头道:“年纪不小了,还忒大火气。你看看你,年岁比我长,手却比我少,啧啧,你这一辈子恐也就梦里能比我强得几分了。”种嵩岳哼道:“你可别得意的太早,咱们山水有相逢。”星痕哂笑道:“哎哟,种大爷,你吓得我都不敢出山了!”顿了顿又续道:“还有些时间,咱们聊聊你家庄主如何?”种嵩岳哼道:“我家庄主,岂是你有资格品聊的?”星痕并不应话,只自顾自道:“若擒了段中赋那小子,我倒有几分把握换得图,你嘛!”顿了顿才道:“你说你家庄主心里,是图重要,还是你重要?”种嵩岳讥笑道:“堂堂耀星使者,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之人,怎地这般心思,叫人好生失望!”星痕嘿嘿道:“怕是你想得歪了,我可没有挑拨之意,就随便猜猜。嗯,要不我做个庄,你随便下个几两银子,咱们赌他一赌,看看今天我能得到图不?怎样?来来来,你下注吧。”种嵩岳讥讽道:“我赌你就算换得了图也留不住。”说罢嘿嘿一笑,无论星痕作何言语,皆不再理会。

    过不多时,星痕仍自喋喋不休,突然眼眉一凛,望向后方。只见段公明、地阳子、段中赋等径自来到。星痕一边说道:“种大爷也忒有脸子,竟引得断剑山庄高手尽出。”一边移向种嵩岳身后,摸出一把匕首,横在种嵩岳脖子边。段公明道:“堂堂耀星使者,胆子也忒小了些罢。”星痕笑应道:“你们人如此多,我只得一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还是小心些得好,以免图没得去,小命倒留了下来,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段公明道:“既如此怕死,又何必要来做那寻死的勾当?”星痕似自嘲道:“我也是圣主下属,吃了圣主他老人家的饭,自然是要听得使唤方合规矩,庄主说是也不是?还请原谅则个。”段公明哼道:“那度老儿为何不亲自前来?段某倒想好好向他讨教讨教。”星痕回道:“些许小事,那需圣主他老人家出马。我家圣主日理万机,忙也忙不过来,那像断剑山庄如此清闲,走到哪都一大帮子人,没得吓坏了旁人。庄主若想讨教,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差得这一时半刻。我看我们还是先聊聊你家种先生罢,我看他这样一直傻站着,心里也不大好受。想让他自由些吧,怕是我就得难受,真是难以抉择啊难以抉择。”说罢哈哈一笑,紧了紧匕首,在种嵩岳脖子上划出了一条细细血线,鲜血顿时溢出几丝。见此,段中赋急忙叫了声:“住手!”星痕也不理会,只笑嘻嘻望向段公明。

    段公明沉吟片刻方道:“你要图可以给你,你先放了嵩岳吧。”种嵩岳急道:“庄主不可,不要为了小人坏了大事。”星痕重重拍了拍种嵩岳肩头,道:“你个老小子最好闭嘴,若吓得小爷我手一抖,一不小心把脖子割了下来。”说着望向段公明,续道:“段庄主可不要来责怪在下。”段公明哼道:“嵩岳你别管,我自有处置。”说毕,又向星痕说道:“耀星使者,先放了嵩岳吧。”星痕笑答道:“段庄主也太看得起在下了,我胆子小,你来叫我先放人,我真是好生为难。”段公明微怒道:“只要你放了嵩岳,图我自给你。”说罢,从怀里拿出盒子,续道:“段某言出必行。”星痕答道:“不是我信不过段庄主,我连自己都不大信得过,我看还是多几分保障得好。”段公明忍住怒气,问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人?”星痕略寻思了会,方道:“这样吧,你先让地阳子退远些,看着他我心里不踏实。”段公明向地阳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后退。地阳子冷哼一声,急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退出视线之外,星痕急叫道:“停!”地阳子闻言停了下来,方听得星痕道:“别远得过分了,我得看得到才心里踏实,若不见了你,谁知道你会弄出什么鬼来。”言及此,又对地阳子笑道:“地阳子道长,我看你跟着段庄主也没什么意思,我家圣主求贤若渴,你若肯来,地位定不在三光使者之下,如何?你思量思量!”地阳子并不言语,只见段公明喝阻道:“星痕,少废话,放人吧。”星痕啧啧道:“段庄主你老也太急了些,道长还没答应呢,待他答应了你再急也不迟。至于说放人嘛,嘿嘿,我话还没说完呢。”段公明只怒容瞪着星痕,看他还有甚要求。

    星痕看向段中赋道:“我与少庄主甚有缘分,段庄主,你将盒子给了你家宝贝儿子吧。”段公明本就对星痕重伤段中赋心有不岔,今见星痕又提及段中赋,似欲让段中赋交易之意,担心星痕又做出什么事来,一时心下大怒,喝道:“星痕小子,要想易图就痛快点,若把主意再打到小儿身上,休怪老夫不客气。”星痕笑嘻嘻道:“啧啧啧,在下还没说完呢,段大庄主竟就心急打断。你看,这不就闹出了天大的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叫少庄主接了盒子拿出图来,上前走那么几步,只要我看仔细了,你家宝贝儿子止步就是。’你看怎样?”段公明哈哈大笑道:“如此劳心劳力之事,小儿刚受了伤,如何做得了。你想看图,老夫给你看便是,何苦去劳动小儿。”星痕应道:“咦,段庄主若走前几步,在下可有些怕。还是劳动一下令公子罢,有伤不要紧,慢慢走就行,我不急,时间多得是。”段公明又欲驳斥,段中赋连忙扯了扯段公明衣角,摇了摇头。段公明见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若就依从了他,只要不是靠得太近,星痕虽身法高明,自己也不是拦不下来。

    只见段中赋从段公明手里拿过盒子,就此打开取出图来,竟是鎏金犀皮所绘。星痕啧啧称奇道:“真是好大的手笔。”据传鎏金犀乃西域奇犀,存量极少,世所罕见。其皮暗金,可长存不蛀不腐,中原极少出现此物,有时三五年也不见得能现一皮,所以星痕才赞叹。段公明讥道:“有请耀星使者辨一辨真假虚实吧。”星痕笑应道:“倒让段庄主见笑了,我那辨得什么虚实,只不过看看是否陈年旧物罢了。若贵庄早得了此物又早伪制了假图出来,甚至连原图本身亦非犀皮所制,那我也只好认栽了。”段公明哼道:“那你可看仔细了,别回去被恼怒的度老儿挖出了眼珠子来。”星痕道:“圣主他老人家可不像段庄主那般心狠手辣,动不动就要斩手、挖眼的。”说罢瞟了种嵩岳左袖一眼,嘿嘿一笑。段公明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让段中赋前行几步,直走到了中间处,忙叫段中赋停了下来展开“山”图。段中赋依言照做。

    段公明望向星痕道:“可看得清了?”星痕点了点头,嘿嘿笑答道:“看不看得清也就那样,我也没见过,就算是我自己画的放我眼前,我也觉得那就是真的。”言罢,又对段中赋道:“劳驾公子把图折了起来放下吧,然后退回你那心肝扑通乱跳的老子身边去。”见段中赋依言回到了段公明身边,星痕方续道:“现在有请段大庄主扶住你那劳累过度的公子走去地阳子旁边吧。”段公明问道:“嵩岳呢?”星痕笑答道:“请段庄主放心,我提着一个人,就算跑得过你,也跑不过那地阳子。”段公明见星痕又出言讥讽,也不在意,眉目瞅了星痕一眼,只拉了段中赋往地阳子行去。

    星痕见段公明亦行得远了,留下种嵩岳,轻身向前,拿起犀皮,施展身法,拔腿就跑。地阳子见状,冷哼一声,连发三道剑气,急速而去,直逼星痕,随即展开身法,往星痕追去。星痕不敢大意,身子略微一顿,连忙双手聚力,抚向那剑气,顿时掌、剑之气纵横,四周草木皆摧。挡得剑气,星痕已是内息翻涌,手颤不已,眼见地阳子急速掠来,那敢大意,叫了声:“地阳子名不虚传!”全力施展轻功,急速遁逃。地阳子自后紧追不舍,转眼二人就消失在段公明三人眼前。

    段公明连忙上前解了种嵩岳穴道,种嵩岳急道:“庄主,现在图失了,如何是好?”段公明冷声道:“如此也好,倒省了我们不少麻烦!”种嵩岳闻言一愣,随即明悟的点了点头。

    星痕急速奔逃,走了有一盏茶功夫,仍不能摆脱地阳子,心下一时大急:“只闻得地阳子内力深厚、剑法高明,却不曾想身法竟也高明至此,看来日后要小心此人。自己内力不如那地阳子,如此长途奔走下去,自己若不想个法子甩开他,迟早被他赶上,那时就大为不妙。”想及此,忙四处查看,发现附近并无遮挡之处,一时无法,只好再急急向前。正在这时,只闻得身后地阳子高声道:“耀星使者,你若再挡得了地阳子一剑,我便不再与你为难。”闻及此言,星痕皱了下眉头,心想:“自己再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武林中虽对地阳子多有责难之声,却闻得是个言出必行之辈,也罢,我就赌他一赌。”心念及此,遂停了下来,转身望向地阳子。

    地阳子见星痕停了下来,也撤了身法,缓步走向星痕,离得有三丈远时停了下来,道:“耀星使者果然好胆识!地阳子言出必行,说一剑就一剑,你可准备好了?”星痕朝地阳子点了点头。地阳子见状,将拂尘轻搭肩头,右手缓缓拔出剑来。剑尚未全出,星痕已感剑意逼人,连忙提功运气,双手结印,使出自己看家本领“摘星手”,一时掌意连绵不绝,抗衡剑意。只见地阳子拔出剑来,言道:“今时今日,正是春光暖耀,大地蓬勃复苏之象,我就使一招‘阳春三月’,权当合宜天时,以尽人事。”语毕,念了个剑诀,剑身光耀异彩、剑气流动,地阳子喝了声:“去!”剑气聚于一点,直向星痕点去。剑招已发,地阳子收剑回鞘,执了拂尘,转身离去,好不潇洒!

    星痕见剑气聚于一点击来,忙双手连动,使出摘星手的旋、引之法,勿要削弱剑气,以便化解!谁只剑气到得前方三尺时,忽然光芒四耀,直刺眼目,星痕只感双目刺痛,忙要闭眼时,剑芒已散去。星痕刚舒了口气,准备化解。只见一点剑气,忽化万千,聚于星痕周身,击向星痕周身诸穴。星痕犹如全身笼罩于剑芒之中,心惊之下,暗道了声:“好个‘阳春三月’,果然招如其名。”念及此,忙收了摘星手,全身真气急速运行,聚于各大要穴,略微外放,直与剑气冲击而去。只闻哧哧声响,星痕周身多被剑创,鲜血四散,喷洒如雨。星痕再也抵挡不住,喷出一口血后,连忙坐下,运功化解入体剑气,过得一炷香时间,方才完全化去。

    星痕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满身衣服皆是细小孔洞,望向地阳子离去的方向,心道:“今日若是生死相搏,我已亡于地阳子剑下。好个地阳子,上清宫竟又出了如此人物,果是非凡。昊天、月盈也不见得是他对手,三光使者,果是井底之蛙。如今看来,恐怕只有圣主方能胜他。”正念及此,忽闻的一声道:“星痕小子,留下图罢。”星痕闻言一惊,望向来人。只见来人身罩黑袍,只眉眼外露,几缕银丝飘散,眼露冷光,不觉暗道:“江湖上何时有这般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