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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少年英杰

    被朱勋潪这么一说,陈卿顿时心乱如麻,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那晚张安的神情举止、他说的每一句话,实在想不出这当中有任何问题,但事实又摆在眼前,毕竟这件事情除了他,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总不会是朱勋潪自己干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沉默半晌,问道:“这件事,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可能有别的人知道?”

    “绝对没有!”朱勋潪说的斩钉截铁。“这事是我一时心血来潮,连家师我都不曾说过半个字。除了你之外,就只有那个张安知道,我相信你不会,但他,我绝不相信!”

    “你的师傅?是那个邵先生吗?”陈卿淡淡的问了一句,他随之一想他更加不可能,朱勋潪没告诉他,显然也是怕他也会阻止他这种不智的行为。

    “好了别想了!”朱勋潪忽然哈哈笑了几声,脸上阴霾尽散,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这么做本来就是要提醒那个混蛋,虽然被你阻止,显然是老天也在帮我,我才不在乎这个,要的就是让他看到!”

    他的笑声中透出一种冷冽冽的寒意,让陈卿听得不禁毛骨悚然。

    ……

    走出朱勋潪的书房,陈卿越想心里越有被欺骗的感觉,实在气不过,顺路就要到世子府去找张安。当他走到那府门附近,正要靠近,远远看到院门口出来两个人,赶忙躲藏在旁边一棵大树后面。

    其中一人正是张安,另一个人则身着白色道袍,头戴方巾,瘦高瘦高的,两人似在热情的交谈着什么,那人虽看上去有几分儒雅,但不知为何,他的神情举止总是透着一股虚假和傲慢,陈卿可以确定此人不是世子爷,奇怪的是张安在他面前却显得很是低声下气,听他说话时不住的点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这个人的身形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他却一时想不起来了,随后见他们交谈一阵子后那白袍男人向一旁走开,而张安则退回了府内。陈卿只得打消了进去找他的念头。

    回到家中已是晌午,阳光温和的洒落庭院,陈相正在院中不断的压腿扭腰,舒活筋骨,好为第二天的重归学堂做准备,陈月也来的比往常都早,给他把衣服头巾洗的干干净净,正在院子中晾晒,一见陈卿进来就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道:“你和沁芳到底怎么回事?”

    陈卿一脸纳闷:“我不是早就说清楚了?”

    陈月反问道:“你跟她亲自说清楚了吗?”

    “我,我后来一直没机会见到她,见了我会跟她说的。”陈卿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陈月凝视他半晌,失望道:“难道你们俩就真的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可能吗?”

    陈卿坚定的点点头道:

    “再无可能!”

    她长舒了一口气,呢喃道:“沁芳这姑娘真的不错,她上午刚来过,中午吃了饭才走的,她知道你心中有人,但希望你能亲自当面告诉她,让她彻底死了心。”

    她顿了顿续道:“陈卿,姐姐知道,感情这种事不可强求,男子汉大丈夫有始有终,你如今在王府也自由,有空去找找她吧,好吗?”

    陈卿看出她眼神中透出的期许,似乎仍旧不想让他放弃,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也叹了口气道:“姐,谢谢你的撮合。我觉得还是不要去见的好,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软,说不出什么绝情的话,我和她既然是你在中间牵的线,你就当是我们的媒人,有机会还是你代我给她陪个不是……”

    他说着蓦然转身,坚定道:“我的心中只有锦儿,我跟她已经定下婚约,三年之后我必娶她过门,我和沁芳已经完全不可能,让她忘了我这个人吧!”说罢也不理会陈月惊愕的眼神,头也不回到自己屋子里去了。

    晚上陈曩回来,带着在市场上新买的肘子,烤鹅,各式新鲜菜蔬,一脸的高兴,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顿好吃的,说是为庆贺陈相康复明日重回学校的,并在席上再次夸赞了他这位侄儿一番,说他此番作为让整个潞州士林无不拍手叫好,连他在商圈也跟着沾光,原来潞城知县杨寅前两日专程召见了他,对陈相赞不绝口。

    说着,陈曩示意下人拿上来一件东西是一副已经裱好并放入框中的字,他说这幅字是杨寅亲笔书写,让他带回来送给陈相的,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到荣宝斋找了最好的师傅裱好。

    陈相方才听他接连夸赞早已是飘飘欲飞,这下见着这字更是激动不已,只见上面用大大的楷书写着“少年英杰”四个字,字体雄劲有力,如壮士拔剑,气势凌人,偏又展而不夸,洒脱纵横。

    他蹲下身子,双手握紧字框,看了又看,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的说不出话来,一时竟忘了说什么,脸上透出一股傲然之气。

    陈卿一直在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内心深处又喜又怕。

    喜的是弟弟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得到杨寅这个一县之尊的赏识,而杨寅在潞城多年来颇有政声,一向深得百姓爱戴,本人又爱好斯文,常和潞州本地的文人雅士相唱和,在潞州士林中颇有威望。相信这件事不久后必将在潞州城被传为佳话,让陈相因此成为本地的名人。

    怕的是他看到弟弟脸上透出的骄持之气越来越重,他从小就被周围人捧在手心里,早已习惯了被人羡慕膜拜,如今再加上这番作为,怕是更加会飘飘然。

    陈卿总觉得这样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

    陈月则一晚上一言不发,脸上面无表情,席间

    狠狠的瞪了陈卿几眼,显然是对他连订婚这样的大事都不曾跟自己商量而愤懑。

    次日一早,陈卿正在熟睡,早早便被门外一阵吵闹的锣鼓声惊醒,以为又是有人中了举,忙起床来看,却看到院子内外早已站满了围观的人,陈曩站在人群中,穿着一件沉香色璇褶,头戴一顶新缎大帽,脚踏粉底皂靴,正在热情的跟大家不住的拱手致意。

    在他旁边有八个中年人,他们个个穿着粗布长袍、戴着礼帽,手持着鼓、锣、钹、旋、笙、箫、笛、管八种乐器,正在卖力的演奏着,人群中间竖着一个长竿,竿上挑着一面旗帜,绣着“南关八音会”五个大字,正迎风招展,热闹的很。

    不一时,陈相从堂屋走出来,身着襕衫,头戴飘飘巾,意气风发,不断向周围人挥手致意。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曩在一旁拼命的解说,说什么我小侄儿是本州最年轻的秀才,前些日子因敢于反抗朝中的贪官而获罪,差点被打死,如今朝廷开眼除了这贪官,他身体也日渐康复,今日重归儒学,特邀八音会前来助兴云云。

    仿佛朝廷除刘瑾是陈相一人的功劳,惹得很多不明就里的观众齐声喝彩,众人中有些当初在潞州州衙大门口看到过陈相受审的,更是带头高声喝彩,说他就是唱戏里敢于犯颜直谏的唐魏征,是忠臣,这下更是让这些很多受过官府欺凌的百姓群情激昂,大呼干的漂亮!更有甚者,有几个长的壮实的庄稼汉直接冲过来把陈相抱腿抬了起来,要亲自送他去儒学,希望他将来做官为民做主。

    陈相也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周围的喝彩声和欢呼声,眉宇之间写满了骄傲,仿佛自己也一下子成了高中的举子般,比起袁尹的谦恭张扬多了。

    陈卿看在眼里,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再一看陈曩正招呼人从屋里抬出那幅杨寅送陈相的字,说要一起带上让路人都看看,让陈相也风光风光。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赶忙挤过人群把陈曩拉到一边,在周围唢呐锣鼓的欢呼声中,对陈曩道:“伯父千万不可如此,把这幅字抬出去很不妥,一来人家送字是代表个人的赏识,是私下的行为,如此自作主张大张旗鼓的拿出去是对人家不尊敬;二来满招损谦受益,弟弟尚在少年,切不可让他因此产生过多傲气,对他将来成长无益。”

    陈曩则不以为然,说陈相此举是陈家的光荣,就是要让周围人都知道他的义举。听陈卿反复劝告才勉强答应,考虑到拿这幅字游街确实不妥,这就算了,但八音会还是要,陈卿说他不过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招呼八音会,在众人的簇拥下将陈相送往儒学。

    陈卿一脸不高兴,推说王府还有事就不去凑热

    闹了,他们走出去没多久,他便看到张安朝院子走来,顿时脸色一沉,气不打一处来,他一进门就把他让到自己屋子里,怒气冲冲的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陈卿的咆哮声。

    “张安,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

    “你相信这事是我干的?你也觉得我是那种两面三刀的小人?”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会有别的人知道,我搞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陈卿你混蛋,你也不用你的脑子想想,如果我想这样做,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朱勋潪那个榆木脑袋把这幅字直接送过去就好,又何必多此一举!”

    陈卿的脑子似乎被怒气冲昏了,仍旧一副被欺骗的感觉,大声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只知道你现在离那个世子越来越近,而他是害死郡王爷的人,你对他点头哈腰就是不忠不义!”

    “随你怎么想!”张安也发飙道,“老子做人做事,行的正坐的端,谁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不想辩解也无需辩解,事实自会说明一切!”

    他说着走向门口,蓦地转身道:“既然今日你找我是要问罪的,那我无话可说,我张安做事问心无愧,信不信随你!”说着已经拉开门,丢下一句“我知道你跟小王爷走的近,咱们各为其主,你如果不相信我,咱的交情只能到此为止!”说罢风一般的去了。

    屋内,只剩下陈卿,愣然站在那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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