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啊。林”
方一凡坐到琴凳上，神色自如地笑着回答。
心里捏着一把汗，脸上却若无其事。
“可你艺考不是要考编导专业吗？”
“平时还要去学校上课，还要顾着公司的事，不累吗？”
黄芷陶眼中一道微光闪过，淡淡的问道。
“都喜欢，喜欢就不累。”
“学业和事业，都得有，累也不能放弃啊。”
“何况，都已经报名了，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走下去。”
方一凡抬起琴键盖，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说。
“……”
黄芷陶怔怔地看着方一凡，良久无言。
她知道，方一凡听懂了她的问题。
可同时，她也听懂了方一凡的回答。
都已经这样了，他都喜欢，放弃谁，他都做不到了。
这样的回答，黄芷陶其实早就已经猜到，可直到今天才确认。
“有想听的曲子吗，我弹给你听。”
方一凡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移话题问。
“很喜欢你。”黄芷陶说。
“嗯？”方一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送我的那首很喜欢你，我想再听一次。”
黄芷陶转过脸，倚着钢琴，望着窗外说。
当初就是这首歌，让她本该结束的这段没有开始的感情偏离了正常的轨迹。
纠缠了这么久，当听到方一凡说‘都喜欢’，她知道尘埃已然落定。
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一切都在她的预料当中。
可黄芷陶没想到的是，哪怕知道答案，她的内心依旧在犹豫是不是结束。
已经喜欢方一凡到这个地步了吗？
黄芷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相信。
她想重新听一次，来看清楚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在犹豫什么。
“…｀ ˇ…”
方一凡这才想起来黄芷陶说的是什么。
他当初和黄芷陶理清感情的那天，确实清唱了一首歌给她。
“这是用同样的方式，彻底结束这段感情吗？”
方一凡心中一紧，下意识脑中划过这样的念头。
他沉默下来，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忘了？”黄芷陶见方一凡脸色不太好，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方一凡想都没想摇头否认。
“我其实还有另一首歌，也是写给你的，但没来得及给你。”
“要听一听吗？”
方一凡还想着再抢救一下，或许是他想多了？
“还有一首？”
黄芷陶脸上多了几分意外，下意识问。
没一秒，她就反映过来，方一凡是说过，
“嗯，还记得么，我说很喜欢你这首歌，是想追到你的时候，送给你的歌。”
“这一首，是为有一天坚持不下去写的。”
方一凡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语气说道。
黄芷陶沉默，没有拒绝，没人能拒绝这样的歌。
“歌名是假如我，写给你，也写给我。”
方一凡自嘲地笑了笑说。眼神中浮现一抹忧郁和伤感。
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淡淡的忧郁伤感音符传入黄芷陶耳中。
黄芷陶静静地看着方一凡的侧脸，神色有些恍惚。
她上一次见方一凡弹钢琴，还是小学的时候，现在的他和那时候完全不同了。
英伦风的羊绒衫陪着黑色休闲裤，挺拔宽厚的身姿。
与华贵优雅宛如公主般的钢琴衬托下，竟然给她一种童话世界中走出的王子的错觉。
“假如我能忘记你，忘记山川河流的呼吸”
“在空无一人的世界里，若即若离……”
方一凡才刚刚开头，歌声宛如坠落的夕阳，狠狠砸在黄芷陶心间。
有一天坚持不下去的话，确实就该忘记。
这首歌是以前写的，那时候，方一凡还只喜欢她一个。
没有了她，整个世界，空无一人。
“｀ ˇ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黄芷陶紧紧抿着嘴，胸口堵得慌。
“假如我能忘记你，忘记不可理喻的逃避”
“撤掉了伪装的外衣，思念成疾”
“假如我能忘记你，所有思念乘风而去”
“我就站在那里，不愿归去……”
黄芷陶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方一凡在那里站了很久，等她明白的时候，他已经走远。
她有努力追上去，但发现，路上已经不止她一个，做什么都好像是徒劳无功。
于是，她成了那个不肯离去的人。
“假如我能忘记你，逃出迷人的漩涡里”
“把余生都还给你，不问归期……”
(钱了好) 黄芷陶眼眶微红，忘记了，逃走了，还有余生可以还吗？
方一凡仿佛也想起什么，眼睛也有些红，黑白琴键上的修长手指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琴房里，除了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好一会之后，方一凡忽然站起身，来到黄芷陶的身边，不由分说将她抱在怀里。
黄芷陶浑身一僵，耳边却传来方一凡让人难以抵抗的低语：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那天在学校我们就已经做过约定。”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再也不会放手了，你不能耍赖。”
“余生，你都是我的拌。”
黄芷陶木然地听着，眼泪却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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