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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这座岛被我承包了08

    李鱼没被吓着,追问道,“岛上出过事?”

    老五说没有。

    “我不信。”李鱼把人拽到一边,压着声音说,“有人跟我们一样无意闯入后想走,被弄死了?”

    “我没这么说过。”

    看来真有过,李鱼给了他一个放心眼神,“我知道怎么做。”

    活动中心内,两个警察正襟危坐,气势比被问话人弱不少。

    程度两腿交叠,闲适小抿一口茶,刚放下杯子,走廊里想起清晰脚声,会议室门紧跟着被推开。

    李鱼目不斜视走进来,向警察叔叔点头问好。

    问话内容比较简单,无非是昨晚几点见到小卖部老板,有没有看清其他人长相,是否听到他们交谈。

    李鱼一一作答,视线有意无意瞥向程度。

    男人坐姿悠闲,手指在桌上慢悠悠敲打着,与其说是在接受警方调查,更像在听评书。

    “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程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马上跟进调查,尽快找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警察收起纸笔,转身就走,与李鱼擦肩而过时,扫了他一眼。

    那是一个充满警告眼神,看得人一愣一愣。

    不知怎,李鱼想起进门前,老五说话。

    瞬间,凭空而出寒气顺着脚跟窜上后脑,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为什么不跟警察说要走?”程度开口,松开茶杯站了起来。

    男人高大健硕身躯小山似,耸立在身后,只需要抬起胳膊,就能将青年困在自己和桌椅之间。

    李鱼转身看他,“这地方山清水秀,我为什么要走?”

    程度不吃这一套,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燃吸了一口。

    这是李鱼第一次看他吸烟,当烟雾从男人嘴里吐出来时候,轻易间淡化了他锋利五官。

    “你不会后悔留下来。”程度露出莫名笑意,像是发现了某种有趣东西。

    他说,“孤独小镇是一个有意思地方,若是别时候,你或许会觉得枯燥无奇,但现在,正是它最富活力,最美时候。”

    李鱼没有被诱惑,低头看着男人指间香烟。

    猩红火星忽明忽暗,像程度那双闪烁着诡谲光芒眼睛。

    小卖部老板死对男人没有丝毫影响,相反,这件事像个引爆点,激发出了他某种隐秘情绪。

    这地方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如春,任何时候都富有生机。

    李鱼有种直觉,程度刚刚话,指应该是岛上居民。

    老五在门口焦躁踱步,警察已经离开十分钟了,那两人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在干啥。

    程度那人不怎么爱说话,揍人从不含糊,听黎叔说,他刚来时候,岛上都是渔民,打上来鱼都是自己吃,不卖。

    后来程度衣锦还乡,带来了建筑队和大量钱财,有些东西岛民见都没见过,难免眼馋,心生歹念。

    其中有几个胆儿肥,妄图半夜潜入,掠夺钱财,被抓了个正着。

    程度以少敌多同时,还有心思玩儿阴,总是找刁钻位置下手,让人疼痛难忍,又留不下被殴打证据。

    这种人可怕之处,就是让人吃了苦,又无处叫苦,老五实在害怕,青年会不小心冲撞到程度,被记恨报复。

    他停下脚,决定进去看看,刚踩上阶梯,活动中心门被拉开,露出熟悉脸。

    老五嗓子眼发紧,心脏突突跳起来。

    程度和平时不大一样,冷峻五官上笑意明显,眼底却翻滚着森森寒意,让人生出想逃跑冲动。

    老五咽了咽口水,咧嘴憨笑,想往右靠给男人让路,偏偏身体作对,往左边跨了一步,正好挡住对方去路。

    程度啧一声,不耐烦了。

    老五一个哆嗦,怕又跨错,干脆原地不动。

    程度收敛表情,递了只烟过去。

    老五双手接过,摸出打火机给大佬点上。

    男人和男人之间,烟、酒、牌是联络关系最好桥梁。

    老五用力吸一口,烟雾在肺部转了一圈,缓解了他紧张,嘿笑着说,“程先生,林州舟他一刚来小孩儿,不懂事,冒犯之处您多包涵。”

    程度微眯着眼,“你跟他很熟?”

    老五发怵,“一般吧,见过两面。”

    “那也勉强称得上熟人。”程度弹了弹烟灰,“既然是熟人,想说什么就说,犯不着瞒着,年轻人好奇心重,你不说他就会自己去查。”

    话题点到为止,老五已经明白。

    人类对未知探索没有止境,他越是含糊不提,青年越想知道,万一私下调查碰到了谁雷点,后果可就难说了。

    想当初,刚来时候,他也作过死,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

    老五打住回忆,这才发现程度人不见了,走得悄无声息。

    李鱼一直守在门口,等程度离开才出来。

    “你们聊什么了?”没打算掩饰自己偷听,他大大方方问,“他让你告诉我什么?”

    老五挠了挠头,仍在纠结,主要是怕把人吓到。

    李鱼就抱胳膊看着,他有是时间耗。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大概几十秒,老五败下阵来,“你猜没错,除了我们四个外,确有其他人来过岛上。”

    李鱼并不意外,“那人怎么了?”

    “死了,从礁石群上摔下去,死了。”血腥画面从眼前闪过,老五眉头紧锁,“那天刚好是四眼出去采购日子,他尾随其后,想要摸上飞机离开这里。”

    “停机坪处平时有保安队看守,他们发现了他,一路追赶到礁石群……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那人确实死了,尸体当场被丢进了海里。”

    这他妈也太猖狂了,李鱼问,“没人报警?”

    “没有。”老五咬住烟蒂,神色忧虑,“总之你小心点,刚刚程先生话你也听见了,别瞎打听,老实留下来。”

    “忽略这些诡异地方,这地方还算不错,生活节奏慢,人和人之间互不干预,挺好。”

    “你心可真大。”李鱼由衷佩服。

    老五笑笑,语言中透着无奈,“不然能怎么办,我跟兰姐都是孤身一人,在哪儿不是生活?”

    有些人没有牵挂,如同浮萍,只要有水就能活,有些人有牵挂,不要命也要离开这里。

    李鱼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前者,压在肩上任务,却逼着他往丢命方向走。

    小卖部老板死亡,没有在小镇上激起半点水花,回去路上,街道两边店铺都开着,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站在街边闲聊。

    经过酒吧时候,老五停在,“再过三四个小时酒吧就开门了,我懒得回去再过来,就不跟你一道了。”

    李鱼瞥了眼酒吧隔壁杂货店,门上贴纸招聘,招聘内容只规定了年龄限制。

    老五顺着看过去,“真想试试,我陪你进去问问。”

    老板是个痩精精中年女人,个子偏高,骨架偏大,只看脸盘和身形话,像个男人。

    她披着一头大波浪,口脂鲜红,见到隔壁熟人,装模作样打招呼,声音妖里妖气。

    老五喊了她一声金老板,把李鱼往前推,“你这儿不是一直缺人吗,你看这小兄弟行不。”

    金老板挑剔眼神在青年脸上擦过,兰花指撩开额发,问,“你都会些什么?”

    李鱼说,“我会算账,计算器敲得好。”

    店里没有电脑,都是手工算账和录入,金老板听了丢过来一个账本,“你照着打一下,我看看。”

    李鱼扫了一眼,小意思。

    他把账本和计算器摆好,开始敲打键盘。

    看着青年快出残影手,金老板拍桌子喊停,“留下来吧,明天早上八点来上班。”

    李鱼没有异议,问了下工资待遇。

    金老板说,“工资一千五,每月底发工资。”

    老板是个精明人,不会同意预支工资事,李鱼放低姿态,耷拉着眉眼问,“老板,这个月工资能日结么,每天五十。”

    “没钱?”金老板不屑轻嗤笑一声,大发慈悲道,“行吧,下不为例。”

    老五搭着李鱼肩,玩笑道,“那我这小兄弟就拜托你了。”

    说完,勾着青年脖子把人带了出去,脸拉得老长。

    他啐了一口,“怎么不跟她抬抬工资,我记得她之前那个店员是一千八。”

    李鱼说算了,抬了也没用。

    “她吃准了我初来乍到,急需用钱,不可能让步。”即便是换成其他地方应聘,结果同样如此。

    “说得也是。”老五安慰拍拍青年肩膀,“等有合适,咱们再换。”

    工作事情解决了,剩下林小舟吃饭问题。

    回家以后,李鱼把人拉到身前,“明天开始你就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我能去找人玩儿吗?”小孩儿声音小小,生怕招人嫌弃,被扔出去。

    回想当初被冲到沙滩上时,这逼孩子欠揍样儿,不得不感叹一句,生活啊,你是最牛逼雕刻师。

    “可以,但必须按时按点回来吃饭。”李鱼表情严肃,妄图给自己塑造一个威严形象。

    林小舟点头,眼睛亮晶晶,“哥哥,你去哪儿上班?”

    小孩儿每天在镇上跑来跑去,早就把镇上摸透了,李鱼略微一提,他就想起是哪家店。

    “那家店不好。”林小舟小眉毛紧皱在一起,“听说那家老板可凶了。”

    “怎么凶了?”

    “她脾气差,有次大家在他门口玩儿,她拿东西丢我们。”小屁孩儿控诉完,伸手去抓李鱼手,“你别去,换一家。”

    李鱼拍拍他脑袋,“她那是吓唬你们。”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金老板给人感觉确实奇怪,同样奇怪还有那家店。

    一般来说,杂货铺里卖都是小百货,柴米油盐,毛巾牙刷等等,金老板店铺里,居除了普通杂货,居然有铁铲、铁榔头,和电钻。

    这几样东西放在杂货铺内,怎么看怎么违和。

    傍晚时候,李鱼去海边挖了几只小螃蟹,熬了一大锅粥,用过餐以后,把剩下分两个小碗盛起来,叮嘱小孩儿,每顿只能喝一碗,明晚上吃大餐。

    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杂货铺已经开门。

    看着敞开店铺,李鱼心情复杂。

    用屁股想也知道,进去肯定挨批,没有老板喜欢比自己晚到员工。

    金老板手里拿这个鸡毛掸子,青年一进门,就冷着脸阴阳怪气,“我个当老板比你当员工还早,小林啊,这不合适吧。”

    李鱼嘴里是是是,“明天我一定早到。”

    金老板嗯了一声,把手里东西丢过去,“先把灰尘掸掸,然后再整理架子,对了,拖地时候水一定要拧干,不能在地上留下水印子。”

    李鱼微笑,“好,老板。”

    金老板将屁股从凳子上挪开,去了门口,抱着胳膊盯着店里,只要里面人有哪儿干得不对,立马扯着嗓子嚷嚷。

    李鱼背对着外面整理货架,把东西分类摆放好,他将目光停在了墙角电钻上。

    瞥了眼外面,金老板正在跟某家店刚来店员说话。

    李鱼让系统盯着门口,蹲下身研究电钻,这东西看着崭新,背面贴商标地方,却有一道极浅划痕。

    “1551,你说这东西用过吗?”

    “无法确定。”1551说,“你可以看看钻头。”

    门外,金老板从窗户里没看见人,快步走到门口。

    “林州舟,你人呢?”她喊了一声,绕到一个货架后面,发现青年正蹲在地上,勤勤恳恳擦拭架子腿。

    李鱼用胳膊擦汗,看见金老板愣了下,“老板。”

    金老板淡淡嗯了一声,坐到收银台后,不打算再出去。

    李鱼眼睛从最靠墙架子上扫过,进里间取出拖把,开始拖地。

    金老板眼睛激光似,从青年后颈扫到他后背,又从屁股扫到大腿,最后停在对方那双白嫩手上。

    她目光微闪,笑着问,“你家境应该不错吧。”

    李鱼吭哧吭哧拖地,“小康水平,不算很好。”

    金老板从桌子后走出来,斜靠着,“想家吗?”

    三个字,让李鱼戒备起来,表情不变。

    几秒后,他酝酿出几丝低落和痛苦,“不想,我爸妈工作太忙,根本不管我,家里有我没我都一样。”

    “这样啊。”金老板怜悯啧啧两声,“可万一他们找你怎么办?你想给家里打电话吗?”

    李鱼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中年女人,大妈,你看我是不是特别蠢,随便骗两句就上钩那种?

    “不想。”他皱着鼻子吸了吸,快哭表情,“他们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他们,我在岛上过挺好。”

    这话任谁听了都知道是气话,金老板假装友好拍拍他肩膀,去了里间。

    里间除了放置库存商品和清扫工具,还有一个卫生间。

    李鱼把偷听任务交给系统,悄悄来到角落,电钻上没有钻头,应该是放在了别地方。

    在架子上寻找一圈无果,又跪趴到地上往货架下看,靠墙角位置,有个深灰色箱子。

    “她在干嘛?”

    “打电话。”1551说,“刚好聊到你。”

    李鱼淡定把箱子拖出来,“聊我什么?”

    1551说,“聊你是不是真想留下来。”

    李鱼掰开箱子上锁扣,揭开盖子,里面是几枚不同型号钻头,最引人注意,是一枚空心钻头。

    空心钻头钻不常见,一般用在铁路或者隧道等工事中,如果有需要,还能用来采取岩石标本。

    李鱼看了眼里间紧闭房门,问系统,“有放大镜吗。”

    1551说,“只能截图放大。”

    李鱼说可以。

    收到指令,系统做了清晰截图,同时将其放大到三十倍。

    几个钻头上,看似光滑表面,或多或少都想有细小划痕。

    划痕基本集中在钻头上,应该是只用了一下,就被收了起来。

    李鱼把东西回归原位,若无其事继续拖地,想起系统说金老板跟人在电话里说他,心情突然有点沉重。

    他不蠢,知道老板刚刚是在刺探他态度。

    如果当时他表现出强烈,想走,不知道下场会不会跟那个被丢入海里人一样。

    里间传来噔噔噔高跟鞋声,金老板阴沉着脸走出来,像是跟人吵架了。

    李鱼不敢吱声,拎着拖把进去冲洗,一边问系统,“她怎么了?”

    1551说,“不知道。”

    李鱼嘟囔,“不是让你好好监听么。”

    1551不说话了。

    李鱼蹲下,用手拧拖把,觉得哪里不对。

    系统由一个一个小程序组成,没有情感模块,应该不会玩忽职守这一套。

    脑海灵光一闪,李鱼得意笑了,明白了,金老板应该跟人聊到那个秘密。

    他站起来,提着拖把出去,迎面撞上一双黑色眼睛。

    程度在买烟,要是死贵死贵利群软装富春山居,这烟连原主他爸都没舍得抽过,只在逢年过节,买来送人。

    金老板把一整条烟递给男人,两手撑在桌子上,柔声说,“就剩在一条了,也不知道张诚实这次能不能帮我进到烟。”

    说话声娇滴滴,做作得不行,李鱼迅速把地上鸡皮疙瘩拖走。

    程度见青年明明看见了他,却不打招呼,下意识喂了一声。

    李鱼将拖把杵在地上,回头说,“我有名字,不叫喂。”

    程度别开脸,抿紧嘴唇,怎么也喊不出口。

    也不知道这小子爹妈这么取名字,娘们唧唧,一开口跟喊小名似,有种过分亲昵。

    看着男人嘴唇动了动,李鱼表示理解。

    原主那名字,无论是听还是喊,都挺别扭。

    算了,程度敢喊,他还不一定干敢答应呢。

    李鱼在心里叹了口气,埋头继续干活,弯腰时候一个不察,脚下打滑,身体不受控制歪斜,拖把也被顺势丢出去,正好打在程度身上。

    金老板吓得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厉声喊道,“林州舟,你到底长没长眼睛!”

    程度手里到底有多少钱,没人知道,但他出手阔绰,买东西向来要最好,而且从不还价。这种顾客,就是烧高香也不一定能求来。

    别说是她杂货铺,镇上哪家店不是把这个男人供着哄着。

    现在倒好,财神爷居然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新店员给打了,这还得了!

    越想越气,金老板肺快炸了,对刚扶住货架站稳青年吼道,“你,你赶紧跟程先生道歉,否则我……”

    “闭嘴。”程度冷声打断她,“谁准你吼他。”

    李鱼跟金老板一起懵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