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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在大学时期,这两个名字的出现从来没有分开过。(*小}说+网)

    奖学金榜上,成绩榜上,包括各类杂小的奖项榜,席斯醒在第一,欧阳的名字总是跟随其后。每当大家看见红榜上第一个贴出席斯醒的名字,总有人以此开始打赌,下一个绝对是欧阳微韵。于是像众望所归,两人配成了天造地设的对,在校园情侣之间风靡一时。

    那时的席斯醒已经不是单纯的大学青年,他早在懂事开始,便一步一步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欧阳不是席斯醒的第一任女朋友,却大概是他唯一动过真心的女子。而欧阳的家庭,于普通人而言,真的是可望而不可即,对当时的席斯醒,同样如此。虽然冯氏在当地也是不容小觑,可真要抽丝剥茧说的话,冯家于席斯醒而言,可以说没有任何意义,也是他不会依附的对象之一。

    他要靠的,他知道,从来是自己。

    而梦幻的似乎永远是女生,虽然欧阳一直抱着要同席斯醒相守一生的念头,但对方不见得乐意接受。所以一毕业,欧阳父亲的公司总部迁往瑞士上市后,席斯醒也随之主动与欧阳分了手,不管对方哭得有多么伤心欲绝撕心裂肺。不是毫无感觉,只是不能有,席斯醒这样告诉自己。

    他不能把握未来的自己会是怎样,会如自己所想功成名就,还是就这样晃晃度日荒废一生呢?如果是第二种,那么让她跟着自己整天为柴米油盐担心,吃了上顿又担心着下顿吗?这不是席斯醒想要的,这样的爱情,总有一天会被生活磨光。

    爱情是一件奢侈品,必须有物质和金钱的支撑,随时将它保养,它才有可能永远焕发光彩。不是只有金钱能做到,但那是途径之一,缺不得。而且对于有些人来说,自尊就是比天高,爱情只是自己生活中的调剂品,只是一部分,就和烟酒一样,有或者没有并无多大区别,顶多有个不适应的过程。而席斯醒就是这样的人。

    同席斯醒分手的打击太大,无论怎样挽回也没用,欧阳才遂了父亲的意,去了瑞士念大学。在这期间,两人几乎断了所有联系。欧阳尝试过要给席斯醒联系,而各种渠道却通通都被席斯醒封锁掉。电话换号,邮箱注销。就这样,在彼此的生活中销声匿迹。

    兜兜转转,便有了今天。

    欧阳从没有对席斯醒死过心。虽然在瑞士的这么些年,她也曾试着去和自己父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相亲,对方也并不是比不上席斯醒,甚至对她比席斯醒温柔妥帖上千万倍。可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有种执念的,因为得不到,所以最想要。

    所以她回来了,在他终于实现自己的抱负以后。

    其实当初会没多做纠缠的便离开,更多的,也是想要给席斯醒空间。让他没有牵挂没有束缚,大展拳脚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她相信像这样的男子,他就该是人上人,他能做到。

    而如今他实现了,她回来了,想要找回从前的那份美好,可是对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天意就爱如此弄人,不是吗。

    后来,蒙浅浅问过席斯醒一个问题,为何在他已经小有成就之后,没有想过要回头去将对方找回来。当时的席斯醒坐在阳台藤椅上闭着眼睛休眠,午日阳光打在男子好看的面庞,分明的轮廓,像一座沉睡的雕塑。他睁开眼睛,在蒙浅浅看不见的地方,随后又闭上,只答了五个字。

    “往事不可追。”

    当你想要找回那些自己曾经丢失的东西,如果它仅只是东西,是死物,那么,你还可能重新拥有它。但是人不能。因为人有感情,我们有知觉,我们善变。我们爱着的是当年的自己还是当年的她或他,又或者仅仅是当年在一起的感觉?

    的确,往事不可追。它如同公园里的旋转木马,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也是徒劳。

    自从欧阳微韵正式在席斯醒和蒙浅浅的生活中登了场以后,蒙浅浅觉得,她都快要变成一家庭妇女,整天围着自己的男人转,每天的话题就是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浅浅也不想这样,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欧阳整天就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不是打电话说这里改变了许多,她想到处逛逛,要求席斯醒陪同,就是哪里遇到点什么小麻烦,要席斯醒帮忙解决,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浅浅快怒了。

    令她怒的,不只是欧阳的主动出击,还有席斯醒的不回避。你说你不回避也就算了,你倒是瞒一下啊。他为何要如此诚实的,每当她问,他就像例行公事的报告:我和XX在一起,我们在哪里。这样搞得蒙浅浅很没面子诶,好像人家两人只是初遇朋友关心,很光明正大,却被她这可不纯洁的小心污染了。

    可是心里的怨气又发不出来。毕竟,席斯醒也的确没有欺骗她啊,而且看他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像有出轨的嫌疑。只是会不会走得太近了,近得蒙浅浅想去狗市买根狗链,天天将席斯醒栓在身边招摇过市,头上还要贴个标签:此物归蒙浅浅所有。

    光是想象一下那样的情景,席斯醒脖子上带挑又大又粗的链子,跟在蒙浅浅身后,说走东不敢往西,说一不二,蒙浅浅简直要开心得爆掉。偶尔的,她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席斯醒的,还是想要折磨他呢?如果喜欢的话,她有些汗颜,自己整天想着要如何捉弄对方,这样的喜欢会不会太变态。

    人就是要在生活变态的手段下不断成长,席斯醒成功让蒙浅浅成长了。

    琳琅最近倒是经常提起路仁,蒙浅浅跟在路仁身边,经常也会看见双方有眼神交流。傻子也看得出琳琅是爱慕之心自然流露,但蒙浅浅倒没看出路仁的眼神有什么特别,顶多也就是善意的招呼和微笑。

    星期五,蒙浅浅整理好了路仁下午开会要用的资料送进办公室,路仁头也不抬就开始指挥她。

    “与世纪花园的开发商谈合作的事是几号什么时候?”

    蒙浅浅做秘书倒还真的像模像样,“报告总经理,是19号下午两点。”

    路仁依旧埋头刷刷地写画着什么,“今天几号?”

    蒙浅浅出门的时候倒没注意看今天的日期,她自作主张的上前,直接拿起路仁办公桌上的日历来看。是电子日历,而且全是英文,她好半晌才弄懂怎么看,而后才答:“今天是19号,下午两点您就要与对方会面。”

    闻言,路仁点点头,示意蒙浅浅可以出去。

    蒙浅浅回到自己座位,却越来越觉得不对。19号,19号,真熟悉的数字啊。抱着这样的疑问工作到下午,在某一瞬间一道灵光闪过,她突地悟嘴。

    席斯醒的生日。

    对的,一定没错,除了自己和外婆夏凤仪,她任何人的生日都不记得。之所以对席斯醒的生日很有印象,是因为由此同席斯醒吵嘴,她恶作剧的偷偷藏了对方的钱包,后来却忘了要归还,再想起的时候席斯醒已经出差去了。于是出于好奇,她打开钱包,便看见了对方的身份证。

    就是19号,坚决不会错。

    是两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蒙浅浅想要为对方庆祝一番,可正值上班期间,等到下班的话回到家都已经六七点了,还得去超市买菜,肯定会来不及。所以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蒙浅浅立马想到了两个字:逃班。虽然她很舅舅,自己这样一逃的话,全勤奖就没有了,她每天上下班准时到位打卡的成果就这样在她眼前白白溜走。

    不是没有想过请假,但是路仁变态啊,规定公司每一个员工必须得有正当理由。家里有丧事必须拍照,再次到公司的时候要呈报,生病必须上医院开证明,还得亲自将请假条交给他,总之就是三个字:请假难。而且现在已经三点过,路仁已经出发去谈项目了。其实蒙浅浅有想过,凭他和席斯醒的交情,只要打个电话说明一下,那也是可以的。不过最重要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路仁的私人号码。

    好吧,反正是天要亡她。这笔账她就记在席斯醒头上了,有机会非要在他身上賺回来不可。

    天气太热,很少有人会选择去挤公交车,一般都是冲着冷气去打车,所以出租车的生意有些好,再加上这是在市中心,周围有许多大型的shopping mall和娱乐场所,打车就是难上加难。蒙浅浅站在烈日下等了足有半小时,才从别人手下抢到一辆出租车。

    买了许多菜,鸡鸭鱼肉统统齐全,两人吃绰绰有余。

    回到家,首先给席斯醒去了个电话,要他下班后来这里,她有事情要和他商量。说着商量这个词的时候,蒙浅浅故意加重了语气,好让对方觉得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要发生,以确保他会在第一时间过来。再接着洗菜切菜配料煲汤,一小时就这么哧溜着过去了,指针指向五点半。席斯醒六点下班,到家的话是六点半。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那是怎样一种心情,为了自己重要的人,洗手做羹汤。原本那个“重要”是心爱,但蒙浅浅觉得肉麻,这个念头光是在脑海中一过,她已经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无可否认,心情是愉快的。

    时针正式指向六点半,蒙浅浅将最后一道小菜酸菜土豆丝端上桌,一切完美。她擦拭了几下额头的汗,第一次觉得那样有成就感,似乎就要从心口满溢出来。脱下围裙换上家居服,她坐在餐桌前一边舔嘴唇一边等待席斯醒的回归。

    终于找到最正当的理由来对着这些食物大开杀戒了。

    蒙浅浅傻笑,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她火速站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发现一切无异常后,才悠悠的飘去开门。

    “小姐妳好,这是妳订的蛋糕,129谢谢。”

    蒙浅浅的笑脸在瞬间僵硬起来,她嘿嘿的低头赔笑几声,随后转回房间去拿钱,接着在送货员进入电梯后叮的一声,她才又有些失望的关上门,继续等待。蒙浅浅这时就奇了怪了,她觉得,当你满心等待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心情,是忐忑不安的,迫不及待的,恨不得他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可是古代竟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吗?

    为了所爱之人,站在小渡口,空等18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蒙浅浅都趴在桌上都快要闭起眼睛,依然不见席斯醒身影。她拿出手机拨打那串熟悉的号码,听筒里却传来公式化的回答。并不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而是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请续缴话费。蒙浅浅简直想要抓狂,想她自己就在通讯公司上班,电话居然会沦落到停机的地步!

    那么,席斯醒到底是临时有事耽搁了会晚一点回来呢,还是临时有应酬已经去外边吃好喝好了?还是他压根儿就忘了要来这里的事情!如果是第三种可能,蒙浅浅一定会不顾一切代价的剥他皮抽他喝他血。好吧,她决定再等半个小时,要是到九点还没有回来,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