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快睡着了,又被你电话吵醒了。”程亦州在床上翻了个身，怕吵到熊涛涛,用被子蒙着头，闭上眼疲惫道，“有事吗？”
“有事……我,”霍宁川顿了顿,哑声道，“我想你了。”
“咱们才分开不到十二个小时。”程亦州失笑，这想的也太快了吧。
霍宁川语调陡转,冷冷道：“什么意思？难道你没有想我？”
“不敢不敢,我当然也想你了，我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你。”程亦州被自己这肉麻的鬼话瘆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岔开话题，“你现在在哪？忙完了吗？”
霍宁川：“刚忙完，准备回家。”
“那就快回家。”程亦州揉了揉眉心，糯声叮嘱，“路上小心。”
“嗯,你明天几点回来？”霍宁川问。
明天所有的录制就全部结束了，程亦州算了下，道：“下午五点离组，到a市大概八点。”
霍宁川：“我八点去接你。”
程亦州困得不行，迷糊道：“不用了，公司那边有点事,我到a市之后还要折道回去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我明天直接在繁星楼下等你，你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下来找我。”霍宁川道。
没等程亦州推辞，霍宁川又道：“明晚见，程程。”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霍宁川上车回家，从相册里翻出那张程亦州兔子装扮的照片，设成了手机背景。
到霍家大宅，已经快十二点了。
霍宁逸正穿着睡衣，在一楼客厅玩儿手柄游戏，听见脚步声，一回头，吓了一跳：“你谁啊？”
霍宁川脸上洋溢的幸福一僵，阴恻恻对上霍宁逸惊恐的目光：“你说我是谁？”
霍宁逸愣了下，不可思议道：“哥？！你怎么变这么黑了？”
“我乐意。”霍宁川看了他一眼，目光危险道，“听说你要娶杜薇了，恭喜啊。”
霍宁逸一头雾水：“我半个月前刚跟沫沫求婚，谁要娶杜薇啊，哥你不要乱说。”
管家从楼上走下来，看见霍宁川，恭敬的鞠了一躬，微笑道：“先生您回来了，房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整理过了。”
“嗯。”霍宁川脱掉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上楼前，冲霍宁逸冷冷道，“我没乱说，晚上吃完饭，杜薇爸爸亲口告诉我的，说是日子都定好了，你不信就去问问奶奶。”
“什么？”霍宁逸倏地站起身，抓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霍宁川提醒道：“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四分，奶奶手机早关机睡觉了，你不如先打电话问问杜薇。”
提醒完，霍宁川就上楼了。
他先去了书房，原本的办公桌旁多了个白色羊毛沙发，位置朝窗，很适合躺在上面看书，或者小憩。
原本的大书架边，也多了一个两层的精致小书架，下面那层摆的是一整套《野男人》，从创刊到现在，一本不落。
至于上面那层……
“先生您前段时间拍的个人写真全集，宋长野先生昨晚寄过来了。”管家跟在霍宁川身后，微笑道，“就放在小书架的上层，躺在沙发上，伸手就能够到。”
“干得不错。”霍宁川沉声赞了句。
从书房出来，回到卧房，床上用品变成了两套，卫生间的洗漱用品也成双成对，与卧房连通的衣帽间也被一分为二，一边放着各式高定，一边放着当季最新款的男装。
“茶几下面，放着一盒棒棒糖，是您指定的那个牌子。”管家指了指柜子最底层那个黑色小箱子，“这是我根据先生需要，买的一些小玩意儿，希望您能喜欢。”
霍宁川点了点头，万事俱备，现在只等小男友搬进来了。
明天还要早起，霍宁川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在小男友搬过来之前，只能先搂着替身将就一下了。
大霍总抱着小男友等身抱枕，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晚上，霍宁川处理完手头工作，准时下班，去了繁星娱乐。
一身黑色高定，领撑胸针袖扣口袋巾各就各位，年轻俊美，身材高挑的大霍总坐在小鲜肉来来往往的繁星大厅里，依旧十分扎眼。
两分钟后，秃头老板从电梯走了出来，抹了把汗，干笑道：“霍总您怎么来了？这大厅人来人往的不方便，有什么事儿咱们上去说？”
“不用了，我不是来找你的，我等人。”霍宁川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从手边的架子上随手抽出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谁这么大排面，竟然能让霍宁川等……秃头老板有点摸不着头脑：“您要等谁啊？”
“程程。”霍宁川轻飘飘来了句。
“程……”这俩人还真搞一起了，秃头老板有点尴尬，“刚才给他打电话，亦州说他们还在城际高速上，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过来，您要不上去等？”
“不用，我坐这里就行。”霍宁川翻了页杂志，淡淡道，“这样他一进门就能看见我。”
秃头老板默默咽下一口狗粮：“那好吧，您慢慢等，我手头还有工作，就先上去了。”
霍宁川也不多留，端起草莓珍珠奶茶喝了一口：“快上去吧，工作第一。”
等待的滋味不太好受，让人抓心挠肝。
为了纾解这种煎熬，霍宁川掏出手机，登上小号，再次空降程亦州的同人超话，找到那个经常写他和小男友同人辣|文的博主，点进人家的微博文章，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由于剧情太过刺激，大霍总看的心潮澎湃，以至于忘记时间。
晚上八点十分，一名身穿黑色风衣，头戴黑色宽檐礼帽，戴着墨镜的漂亮男人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位穿着白色小熊t恤的矮个子男生。
“程哥，你待会儿上去，千万不要先生气，咱们先讲理。”沈飞拽了下小熊t恤的一边，小碎步跟着程亦州，再三提醒道。
“我脾气没那么暴躁。”程亦州推了下鼻梁上的黑墨镜，目不斜视，径直朝电梯口走去，“老板知道这件事吗？”
沈飞按下电梯按钮：“这种事的处理权限不高，有的直接经纪人同意就行了，老板八成不知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好一会儿，霍宁川才从同人辣|文中抽离出来，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继而长长舒了口气，一个字，爽——
他看了下时间，然后盯着门口盯了好一会儿，小男友还没来……
而此时，繁星娱乐四楼，副总办公室。
门开着，程亦州站在门口，敲了两下才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长着一张略微青涩、略微好看、略微像程亦州的人工大众脸。
男生也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款式跟程亦州的那件也有点相似，但很遗憾，身高不太够，没撑起来。
两人见面，高下立见。
副总看见程亦州进来，立刻腆着肚子笑迎上来：“亦州来了，快坐。”
“副总好。”程亦州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在了正对他的那张沙发上。
副总冲男生使了个眼色：“小乔，你不是最喜欢看亦州的戏了嘛，还不快去跟前辈打个招呼？”
男生叫陈乔，陈副总的亲侄子，今年刚从影视学院毕业，但因为那张脸不太出彩，心气儿又高，大角色不找他，小角色他又不乐意接，所以至今还是零出镜。
副总昨天打电话给程亦州，说是让他来公司一趟，有点儿事谈。
可就在程亦州快到a市的时候，李秋突然来电话，说副总刚才找他，说是想让程亦州带一下公司新签的新人，而这个所谓的新人就是陈乔。
程亦州目前正在转型，一些浮夸的商业活动都停了，现有的那些代言或者商演，都是一线实力艺人才能参加的。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让程亦州带陈乔的话，那就必须终止转型，回到原来的流量设定，而且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可能还会跟程亦州进行捆绑炒作。
考虑到这些，李秋当场就婉拒了，副总直接给他甩了脸色，说他说了不算，要等程亦州过来，亲自谈。
这时候李秋才知道，副总私下把程亦州叫过来了。
而接到电话后，程亦州也才知道副总突然叫自己来所为何事。
程亦州看着跟自己有三分像的陈乔，摘下墨镜，浅浅一笑，礼貌又疏离。
陈乔在他脸上瞟了一眼，目光里流露的满是嫉妒和不爽，但嘴上依旧挂着兴奋的笑，他直接冲程亦州鞠了一躬：“前辈好！”
程亦州礼貌回应道：“你好。”
副总把陈乔推到了程亦州面前，笑道：“小乔是圈子里的新人，很多事都还不太懂，以后还要多仰仗亦州你的帮扶。”
“副总言重了，我现在正在转型，手头并没什么适合捧新人的商业资源，就算我想帮扶，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程亦州一脸遗憾道。
如果是个又谦虚又有潜力的新人，程亦州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伸手拉一把，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很显然，这个陈乔并不谦虚，也没什么潜力，顶多算是个眼高手低、适合走黑红路线的榆木，程亦州懒得管。
听见这话，副总脸色不太好：“你可是眼下正当红的流量，那些商业资源还不是你一伸手，就拿到的小玩意儿，怎么叫有心无力呢？”
“副总您可真是高估我了，那些资源还真不是我伸手即来的小玩意儿。”程亦州挑眉，狐疑的瞄了眼屋内，“李秋呢？他是我经纪人，既然要讨论带新的事，他怎么不在？”
副总笑道：“练习生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我就让他临时顶班去处理一下，暂时抽不开身。”
什么临时顶班，分明就是故意支走，以防他半路冒出来裹乱。程亦州戴上墨镜，冲副总灿烂的笑了下：“这方面的事我也不太懂，还是等李秋闲下来，咱们再细谈吧。”
程亦州起身要走，副总突然换了张脸，冷冷道：“亦州，当初你出道的时候，我也费了不少心力，现在让你带个新人，你都这么推三阻四，这么忘本是不是不太好？”
程亦州歪头笑道：“副总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小乔跟我走的路线不一样，这样硬带，效果不见得好，而且您觉得我俩同框站一块儿，合适吗？”
圈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程亦州跟陈乔同框，不论是镜头感、综艺感、颜值、身高、身材、气质，陈乔就只能是背景板中的背景板。
副总当然也明白这些，但他已经计划好了，只要程亦州答应带陈乔，那后期炒作完全不是问题。就算陈乔是背景板，只要捆着程亦州，他也能给他炒成有故事有料的黄金背景板。
副总语气略微强硬道：“亦州你应该知道，艺人就是吃青春饭的，你现在是红，但再过几年，娱乐圈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到时候你要还想在圈子里混下去，依靠的就是小乔这些后辈，现在抬手帮帮忙，对你未来其实是个不错的保障。”
程亦州突然笑了：“副总您可真会说笑，我虽然出道七年多了，但年纪比小乔大不了几岁，我能混的日子还很长。而且等我年龄大了，这张脸撑不起男主的时候，小乔也差不多跟我一样了，所以我不觉得他会成为我后期的保障。”
“亦州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啊。”副总阴戾一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才能。”
程亦州挑眉：“谢谢夸奖，我那边还有个通告要赶，先失陪了。”
说完，他就带着沈飞走了。
等两人走远，陈副总猛地关上门，气的头顶冒烟：“真是翅膀硬了，公司高层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人说他攀上霍总了，八成是仗着霍总撑腰，飘了。”陈乔不屑道。
“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小艺人，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霍总是什么人？就算眼下真看上了他，哪天玩儿腻了，照样抛。对了，”陈副总看了陈乔一眼，“你那鼻子跟程亦州还是不太像，没他精致，鼻梁再垫一垫，鼻翼收一收。至于你出道这事儿，他不带，我自然能找别人带你，反正娱乐圈又不止他一个艺人，你不用担心。”
陈乔点了点头，又问：“既然他不带的话，那还挂“小程亦州”的名号吗？”
“当然挂。”陈副总斩钉截铁的说完，点了根烟，站在落地窗前抽了起来，额角青筋还在突突乱跳……
这边，程亦州从办公室出来，掏出手机，跟李秋说了下刚才的情况，就跟沈飞下楼了。
霍宁川说他在繁星等自己，也不知道来没来……程亦州一出电梯，就给霍宁川发了条消息：【我这边完事儿了，你在哪儿？】
正要点发送的时候，程亦州一抬头，恰巧看见某位正在认真看手机、嘴角诡异上扬的总裁。
“傻子。”看见某总的那一刻，程亦州一肚子火瞬间泄的一干二净。
“程哥，霍总在那。”沈飞指着霍宁川道。
“看见了。大飞你先回去吧，我有点儿私事。”说着，程亦州就朝霍宁川走了过去。
某总看手机看的太入迷，程亦州不“忍心”打扰他，就偷偷从后面绕了过去。
程亦州站在霍宁川背后，摘下墨镜，低头看着某总手机上的小长文，皱了下眉，小声念了起来：“这一晚，霍宁生生要了程亦七次，第二天醒来，满屋都是欢爱的痕迹，而程亦的小菊花还在像小金鱼吐泡泡似得，吐着……啧啧啧~霍先生，你这看的都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