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冲一听有门儿,紧跟着他们向前走,还将腋下的记录板拿出来,装模作样边走边记。
一行人拐进了一间手术室。驼背挡在了门口,徐冲踮起脚也看不到里面。
里面传来桐山与一名日本医生说日语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桐山开始向吴蟠翻译。
“没有大碍,脚掌炸穿了。已经取出了弹片,还打了麻药。”
“麻药效力什么时候过去?我们得赶紧审问他。”吴蟠问道。
“2个小时前做的麻醉,他很快会恢复神智的,大概还有30分钟。”
徐冲偷眼看了一下手表,凌云的追踪器,就在十一米外,也就是说隔着一堵墙而已。
“那不着急,可以等他醒过来。”
“既然这样,我先带你先去看看最新的发现,太出乎预料了,原本我也没猜到旧日军的坦克里会藏着一只佝偻魔,这可是《太阴魔宫诸魔图影绘本》里记录的最稀有的宇外天魔之一,遗传学价值仅次于赑屃,可惜被烧的只剩下残骸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东西。”
“那太遭了。你的那只赑屃也可惜了,完全没办法回收龟壳。”
“是啊,现在整个E区只能封闭了。不过从得到的映像资料看,它背上的寄生体已经破甲而出了。”
“希望能快一点儿提取到长生不老的物质。”
吴蟠岔开了话题,他好像并不太关心什么佝偻魔。
“我会加快进度的。”
“柴琦博士的笔记上可是写着,那是最接近师祖的东西了,一定比什么佝偻魔更有价值。”
“在寄生魔长成前,我们还是不要太急于下手。”
“哦,那太遗憾了。”吴蟠敷衍回答了一句,带头出了手术室。
一行人陆续出了手术室,沿着走廊向前,一直堵在门外看不到里面的徐冲,这才看了一眼手术室内。果然,身上插满管子,紧闭双眼的赵小锐正躺在里面。他的脸色苍白,一只脚上打着石膏,看起来要救走他有十二万分的麻烦。他也想不到妥善的办法,只能先跟着桐山一伙人走,既然还有30分钟才会醒,还有时间可以用来思考对策。
他紧跟着桐山那群人沿着走廊向前,走过了刚才发出信号的那间屋子,徐冲估计这里是一间停尸房,尸首就停在这里,但是他再次查看手表时,发现信号又不见了。感觉尸体移动的实在太频繁了,是不是又被人推走了?
桐山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徐冲始终保持在人群后方,却也没人怀疑。跟着走了一会儿,他失去了与林清联络了,室内执行任务的一个麻烦,就是通讯设备总是很容易失灵,尤其整个B区面积如此之大。
他们走进了一间需要刷虹膜的屋子,为了避免被怀疑,他跟着走了进去。
可以看到,房间里已经有几名工作人员在一张大桌子上整理焦黑的尸骸。徐冲认得,正是昨天被他用火焰喷射器烧死的那只长手长脚的怪物。在边上另一张桌子上,放着那只的被砸开的金属盒子。
一行人围绕到尸骸边上,它已经被拼凑成大致的样子。
“就是这德行?”吴蟠问道,显得有些失望。
“嗯,找到了尸茧、粪便和粘膜,可惜都没有提取到有效的遗传物质,希望能通过逆转录的方式找到一些片段,便于我们进行对照,归类。”
“目前的分类是怎么样的?”
“明代的古籍,将其归于宇外天魔,也就是说,它是在上古洪荒时代,跟着广寒魔宫一同坠到地面的,虽然也是直立心态,但是与那些人形目以下的次级感染生物不同。”
“中国人缺乏理性,最喜欢胡诌。德国人怎么分类的?”
“赛弗尔命名其为裂腮短面恐人。分类在人形目以下的游尸科,他们当初找到模式种的地方,就在孟贡,而且哈勒提供给军部的照片背景里确实有一座宫殿残骸。”
“宫殿,宫殿……都说那座藏着长生不老秘密的宫殿就在我的地盘上,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翻遍了这个地方,除了那颗龟蛋,都没有找到?”
“我也感到奇怪,按照哈勒的记录,就在伊洛瓦底江转弯处……我想他们的回忆文章里,一定故意漏掉了什么。”
“会不会……”吴蟠停顿下来,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需要斟酌一番。
“你想说,他这样的滑头,会不会在美国人那里留下了另一部分信息?”
“是的,你想,他们当时刚从印度的战俘营跑到缅甸,一行人如同乞丐,急着要得到饭田司令官的协助,当然需要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他们又不想和日本人分享太多,于是留了一手。”
“嗯,我同意这种推论,然后呢?”
“然后么……战后他在奥地利作为纳粹战犯被捕,但是美国人帮他洗白了纳粹背景,这其中不可能没有利益交换。也许,我们和美国人和解,可以弄到这部分缺失的消息。”
“和美国人交换利益,必须十分小心。”桐山再次警惕起来。
“呵呵呵,只要我还在这里称王,他们就必须和我交换利益。”
徐冲暗暗将他们对话中的细节记在心中,他现在无法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整理出头绪,不过一定是有用的。眼看15分钟过去了,他不能继续在这里磨蹭时间了,但是出去也得通过虹膜识别。他一时没有行动自由。
大门打开,有一个人急匆匆走了进来。他到了桐山边上,说了几句日语。吴蟠好奇转过头来。
“警卫组在外部通风口下面,发现了一个脚印,可能有一些麻烦。”桐山说道。
“是游击队的间谍混进来了?我的人可以协助。”
“不,还是我派人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