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低垂着头，轻声说：“我在想，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梦。”
这三年来她所拥有的做到的，都是梦一场。
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都是空的。
她仍旧守在老家的那个破房子里，一个人过着生活，守着父母和爷爷的灵牌，后来也没有陆程舟的出现，没有他带自己去陆家，没有来自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宠爱。
她还是个只会扎两条小辫穿红色花裤子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杨甜甜被她突然伤感的语气弄的一愣，她伸手摸了摸乔沐的额头，喃喃自语一声没发烧啊，不然怎么会这么问？
杨甜甜放下手里的小人书，改为单手乘着脸颊趴桌上看她，十分不解的问：“不是梦啊，乔小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下子搞得这么伤感，害得她看小人书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吗？”乔沐歪了歪头，抬眼看着她，可是她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好不真实，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拥有的，好像都在慢慢地拥有了。
她很怕，怕这如果是一场梦的话，她一觉醒来，回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心情该有如何失落。
在梦里得到过，现实里却没有。
那该是怎样的患得患失。
杨甜甜看她神情又开始飘乎乎的，知道她又开始瞎想了，毫不客气的伸手一巴掌拍在了乔沐的手背上，“不是！你瞅我打你这么用力，你感觉得到痛吗？感觉到了吗？”
一边问，一边用手狠狠地揉了揉乔沐的脸颊。
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揉起来是真的舒服，软趴趴的，真安逸。
乔沐脸被她揉得微微发红，真实的痛感让她相信这不是梦，连忙呼着好痛让杨甜甜撒手。
后者道：“谁让你一天到晚瞎想这个的，让我再揉揉。”
乔沐：“……”
杨甜甜并没有揉多久，就被叫起来了——
“最后一排那个在女同学脸上乱捣蛋的，干什么呢？这是在课堂上，哪怕只是节自习课你也不能这样，给我起来去外面走廊站着背琵琶行去！”
杨甜甜：“瓦特？”
她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震惊到失声：“琵琶行？高老师你有没有搞错啊？”
琵琶行都是高一下册学的了，她这都高三下册了，两年了，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背的出来？
高老师确定不是故意报复她上课捣乱的吗？
戴着眼镜的高老师冷脸看着她，“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站起来，出去！”
上课不好好上课，自习不好好自习，只知道欺负同桌，她有能力欺负同桌，咋的没能力考个和同桌一样的好成绩出来？
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她可是看了，乔沐妥妥的第一，发挥超常，在年级排名也是前三。
有个成绩这么好的同桌不好好跟着人家学习，还成天欺负她。
“……”杨甜甜顿时无话可说。
高老师板着脸的样子还是有些吓人的，他平时虽然很喜欢和同学们笑嘻嘻的开玩笑聊天，但严厉起来的时候也能让你分分钟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