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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回到解放前

    这时街上那些无关的人也围过来了,越围越多,林风和申虚眼看事情不妙,可是已来不及撤离了。有不少街头看客,本以为是耍猴的,拼了命往里挤,进去一瞧,原来,只是两个道士,这下他们兴趣更浓了。

    那领头的看人围得差不多了,终于指了他们道:“大家千万别相信他们的生子散,其实,都是骗人的!”

    “放你麻蛋狗臭屁……无量寿佛,出家人怎可说脏话,罪过,罪过,”林风急切反问,“骗人?我怎么个骗人法?今天你要说不出个道道,我可以道衙门告你,‘污蔑罪’!”

    人群一下骚乱了,那些刚来买药的人疑心不已,那些买过的人却说,不能吧,人们议论纷纷。

    “东城老李他媳妇,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吃了他的生子散,就在昨个,生了个大胖小子!”

    “对,对,还有西街赵家媳妇,南城周家孙子媳妇,我三舅隔壁老王家还生了双胞胎小子……”

    “梧桐胡同郑家二儿媳妇,倒是生了个女儿,可是人家也没要钱呀?”

    林风和申虚听着人群中这些有利言论,心下安定了些,刚要反诘那些人的“污蔑罪”,谁知那带头之人,哐哐敲了锣,根本不给他们说话机会了。

    “这就是骗子精明之处!”那个领头的说,“那生子散,就是些果粉啦香料啦,混合物,啥也不管用!”

    林风这下慌了,他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林风看向申虚……不对呀,这个秘密他连老道都没告诉,眼前这人竟然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那个领头之人不紧不慢说道:“吃了所谓生子散,若生了儿子,这便成了生子散功劳,自然会送钱来,万一生的是女儿,没事,讲好的嘛,不灵不要钱,没人再计较……”

    人们愣了下,须臾,一阵“原来如此”、“好手段”的声音此起彼伏,接着人群愤怒了。

    愤怒的人民是可怕的。

    林风和申虚后来总结说。

    ……

    他和申虚,从人群里爬出来时,已经不成人样。已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

    林风脸上旧伤未除,又添新伤,满脸抓痕,大的,小的,深的,浅的,青的,紫的,一应俱全,猪头脸上外加小花猫。申虚的道冠不知道哪里去了,拂尘还剩下几根毛毛,银发散乱,好像还磕掉了两颗门牙……两人的衣服已被扯成条,这一块,那一绺,一阵风吹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他们两从人群中跑出来,仍有一大波人在追着,若不是那些街道都贴满什么告示,站满了人们,他们还真难以摆脱后面追兵,可惜这两天好不容易攒下的银两全丢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是,两人变成了过街老鼠,神仙传奇从此走下了神坛……人们见了他们就打,不仅如此,由于他们骗局败露,百姓对所有算卦占卜风水大师都不信任了,也就是说,整个凤凰城的神棍行业受到了前所未有冲击……那些失了业的骗子们,好像正一个劲地打听叫林风和申虚的人……

    “站住!”有个道士模样的人叫住他们,“你们见没见过,什么抽风和杂毛老道?”

    “没,没哩,”两人紧张地回过头,对方好像发现了什么,林风赶紧咬牙切齿地补一句,“看,把我们连累的,我们也在找他们呢,那俩狗.日的!”

    现在他俩就像惊弓之鸟,就算是个孩子叫他们,也吓得赶紧跑掉。

    “哎,哎,是你吗,林大哥?”后面一小孩喊道。

    “不,不,我不是林风!”林风拉了申虚就跑。

    ……

    几顿揍挨下来,现在几乎没有人认出他们了。林风知道,这一切背后都是那死娘炮搞的鬼,可是令林风能想不通的是,死娘炮是怎么知道自己秘密的?反正不管,林风发誓,要是再见到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不,“出家之人”理应宽宏大量……恩就用钝刀子一点一点,拉掉小丁丁,做个真娘炮就好了……

    这下酒馆也回不去了,他俩又无家可归,流落街头了。

    他们走过万福楼。万福楼里又飘出一阵香气,那是烧鸡刚出炉的味道。多么熟悉的味道。林风咽着唾液想,人生际遇真是难说,几天前他还在里面大快朵颐,还是那些伙计口中的“爷”。今天就变成了大爷。

    “滚你大爷的!臭叫花子到别地要去!”门口堂倌说。

    林风和申虚,在墙边蹲下来,贪婪呼吸着空中香气。

    林风问:“道长,想不想吃鸡?”

    “想!”

    “那你还有钱吗?”

    申虚翻了下口袋:“没,没,你呢?”

    林风已不抱希望了,可还是又翻了一遍,摇头道:“吃鸡?唉,吃个鸡.巴!”

    忽然申虚拽了下林风衣服,兴奋地说:“鸡,鸡,鸡……!”

    “净想特么鸡.巴好事!鸡,哪呢?”

    林风顺着老道指的方向看去,竟也激动起来:“鸡,鸡,鸡……!”

    林风看到的是鸡,两只鸡,在不远地方,晃呀晃,晃得人头晕。顺着鸡看去,鸡上面还有一张面孔,脏兮兮的,很熟悉!是小石头!小石头两手各提了一只褪了毛的鸡。

    林风,从来没有觉得石头像今天这样可爱了。小巧的脸庞,两胳膊外抻,双脚站立,从远处看,像不像两只大大的行走着的烧鸡……

    林风迎上去,欣喜之余又有些哀伤:“你……你又偷鸡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人要有骨气,即便饿死也不能……嗯偷得很是时候嘛!”

    小石头一脸黑线:“这是用你给我的那一两银子买的……”

    城外小树林。

    像那天一样,三人忙活了一阵,很快就烧好了鸡。只不过今天烧鸡由林风把关,烧鸡的方法也有了改变,味道也更是美绝了。现在三人无不幸福地啃着烧鸡,时不时地嘬着手指上的油花。

    他们吃得差不多了,林风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既是买的,干嘛不买做好的?”

    小石头一拍额头道:“平时偷鸡偷惯了,忘、忘了……”

    原来,小石头听说他们出事了,就满城寻找,在刚才好不容易看到林风了,喊了一嗓子,没想到林风拽着老道一溜烟跑了,小石头一直在后面跟,知道他们饿得不行了,就跑去万福楼后厨领了两只鸡,人家差点又把他当成偷鸡贼,直到在前堂付了钱。

    林风觉得,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果然没错……更是老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把钱都给了小石头呢,这下好了,三个人就剩下不到一两银子了。林风想起前世一句话:“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现在他们不再狼吞虎咽,慢慢嚼了,看着天,天很蓝,云很白。林风又看了他们三人,小石头衣服依旧那么破,那么脏,还是叫花模样,再看看自己和申虚,也好不哪儿去,一身伤痛,和破旧的衣服,简直也是两个叫花子。

    林风瞧了三人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小石头和申虚一愣,都相互对视一下,也扑哧乐了,继而三人开怀大笑。

    笑毕,林风说:“咱仨如此有缘,要不,咱成个门派吧?”

    申虚说:“嗯好啊。”

    小石头啃着鸡爪说:“都听你的。”

    “我宣布,”林风站起来,挺起不太伟岸身姿说,“中原……”

    林风才想起,门派还没名字呢,三人因烧鸡而结缘,这里的鸡又很是便宜,就叫“一只鸡很贱”门,简称成“一字击剑门”吧!

    “我宣布,中原一字击剑门,今天成立啦!”

    申虚和小石头,嗯嗯着,他们嘴上一个忙着啃鸡爪,一个忙着啃鸡脖子,也没怎么搭理林风这个所谓一字击剑门门主,林风觉得这跟想象中的情景还是有差距的……

    林风告诉他们,这一字击剑门实行等级制度,以鸡毛为信物,头上插的鸡毛越多,代表等级越高,比如八只鸡毛长老,五只鸡毛长老啥的,平时以鸡毛为令,一只鸡毛代表一般情况,两只鸡毛代表特别情况,三只鸡毛为紧急情况,见到三只鸡毛,全门弟子立即集合以最快速度在规定时间赶到规定地点……

    一字击剑门下设两位使者,小石头被任命为“左鸡毛使者”,申虚被任命为“右鸡毛使者”,平时门内事物便由左右使者打理,林风又从地上捡起了一只鲜艳的特别的鸡毛说,这只鸡毛不是一般的鸡毛,这时门主信物,见此鸡毛,如见门主……

    接着林风煞有介事地讲起了门规和门派内部文化云云……人一吃饱了,就容易吹牛逼。几个人都吃饱了,那吹起牛逼来更没谱了。

    天慢慢黑了下来,三人都累了,各自睡去,第二天他们醒来,发现牛逼吹完了,有一更重要问题摆在面前,以后该怎么办?三个人守着那点钱坐吃山空?

    三人一合计,“一字击剑门”所有门徒就开启了乞讨生涯。

    这是一段注定少不了狗撵的日子。这种日子不好过,林风早就稍稍体会过了。若是运气好,碰到几户良善人家,还能要到几个馊饽饽。若运气不好,有时,要了一天的饭,也可能肚子还是饿着的。

    过了几天后,他们发现要饭还是分开要,这样要到饭的几率更大一些。到时晚上再聚在一起,看谁没要到,有剩余的便拿出来救济一下,若是三人都没要到,就用剩下那点钱买点吃的,垫补垫补。

    他们还发现,要饭也是一门学问,什么地点,什么人家,甚至什么时间要饭都是有讲究的。比如,趁着商铺开业,有钱人家嫁女儿,官宦人家添子,这时候去是最好要的,毕竟他们都属于“晦气”,早打发了早了事。

    那一日,他们依据鸡毛指示,又聚到了一起,申虚说,他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就是,申虚今天竟然要到饭了,不用他俩周济了——这可是不多见的事。林风和小石头倍感欣慰,欣慰之余几乎要忘却还有另一个消息。

    “喏,你们看——”申虚一手拿着馊馍在啃,馍渣渣直往下掉,一手递过一物。

    “什么?”两人很是好奇,林风离得最近,顺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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