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英国记着笑着说道:这不是日本的老鼠公使吗?他来干什么?都递交了断交书了,还有脸面出现在这种场合,都说他厚颜无耻,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载洸放下酒杯,将两双手放到后背上,抬头挺胸地俯视着他,一步步地走下楼梯,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盯着他说:
小村公使,竟然还有脸到这里来,难怪在外交界里,贵使素有‘老鼠公使’的美誉,今日一见,果然是实至名归啊。从下水道里面钻出来的人,都敢站到这神圣高雅的殿堂之上。
他呵呵一笑,贝勒阁下谬赞了。这老鼠,也能从猫的嘴里叼走肉。日本的个子虽然矮小,但是只要一伸脚,也能将中国这个巨无霸绊个四脚朝天。
你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我来,是代表大日本帝国,再次向贵国,呈递断交书的。
载洸冷笑了一声,贵国不是已经送来一次断交书了吗?怎么这会又在这么神圣的场合,在世界各国公使面前,再送一次断交书?是何居心?
反正已经断过一次了,再断一次,也无所谓。这次,是要提醒一下贵国,日本要帮助朝鲜进行改革,帮助朝鲜进化成一个文明先进的国家,而贵国却有意滋事,横加阻挠,想要将朝鲜跟你们一样,停留在愚昧落后的阶段。
现在,我就在各国贵宾面前,代表日本,再次向贵国提出严重的抗议!限你们三日之内,将贵国驻朝鲜的机构人员、军队,全部撤出,否则,将来如果发生意外事件,日本政府不负其责,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将由贵国承担。
听完,载洸哈哈大笑起来,贼喊捉贼了,你们日本就是个无耻的窃贼!你以为你们能从世界各国的眼皮子底下,将朝鲜偷到自己的口袋里面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倒是要奉劝贵国一句,尽早从日本撤军,否则,后果自负!
那咱们就战场上见吧!他撂下狠话之后,就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载洸站在原地,在各国公使的注视下,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手臂跟脖子都冒出了青筋,紧攥着拳头,指甲盖都嵌进了皮肉里
宴会结束后,载洸走到真真的房门口,直接推门而入,不顾一旁的真真,直接躺到了她的床上。
你这是喝醉了吧?第一次见你喝成这样。
载洸将手掌盖在眼睛上,喃喃地说:我没醉,拿酒来,我还能喝。
真真坐到了床边,扶起他的身子,载洸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我没醉醉的是他们整个国家的人,都醉了。
好好好,你没醉,我叫人拿盆热水来,给你洗个脸。
她刚要起身,却被载洸紧紧搂住了腰,像小孩一样撒娇似得说道:不——不要离开我,不准你走
真真见状,偷笑了了一下,好好好,不走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部,为什么你最阵子总是愁容满面,你一个人,怎么操得了天下人的心,既然朝廷都听不进你的话,那你索性就置身事外好了,干嘛一直给自己找罪受,这样子折磨自个,多难受啊。
载洸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肚子里,晃了晃脑袋,你不懂,太清醒的人,是没办法装糊涂的。明知道黑暗将至,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个国家一步步地沉沦,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我想也永远地沉醉下去,这样子,就永远都不用去思考这世间的种种矛盾跟痛苦了
那就不要去想了嘛,睡吧,好好睡吧。
可是我睡不着
为啥?
因为难过。
难过。就哭出来嘛。
我可以哭吗?
她看着她那稚童般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为什么不可以?圣人也是人,天之骄子也是人,都是人,想哭就哭出来呗,你还是个孩子嘛。有时候,大人也会不懂事,也会无理取闹的,你不要怪他们。
他沉默了一会儿,手里紧攥着她的裙角,渐渐地哽咽起来,眼泪也浸透了她的衣裳。
第二天,迎着一缕晨光,他睁开惺忪的双眼,伸了伸懒腰,侧了个身,定眼一看,竟看到旁边那位穿着蝉衣的美人,正侧着身子,撑着脑袋,一脸痴笑地盯着他看。
他吓得坐直了身子,才发现自己赤身裸背,赶紧抓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挤眉弄眼,咧着嘴笑了下,茶里茶气地说:做了什么,难道公子都忘记了吗?
我看你就是个流氓你怎么能趁我喝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对我
她眨了下眼睛,昨天,可是公子,脱光了衣服,哭着喊着要上奴家的床呢,奴家是怎么拦都拦不住,只好——从了——
你竟然乘人之危!你无耻!
好啦好啦,做都做了,顶多,下次让你,再让你睡回去嘛,这次,就当我欠你的说完,她便哈哈大笑起来。
载洸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昨天满身的大汗,我就把你衣服脱了,让你睡得舒服一点。你起床洗漱,水跟毛巾都帮你准备好了,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来。
那我昨晚没有失态吧?
没有,一躺床上就呼呼大睡了,怎么都赶不走。
过了一会儿,真真端着一盘糕点过来,满怀期待地说:你尝尝,怎么样?
载洸尝了一口,嚼着嚼着,眉头一皱,强咽了下去,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说:你做的?
她使劲地点了点头,嗯,我特意学的。
刚学不久吧?
嗯,特地为你学的,怎么样,还合你口味吗?
载洸点点头说:嗯!好吃!第一次做就有如此技艺了,再让你学些日子们还不成厨艺大师了。
好吃,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载洸差点没呛到,不不不,你这双手,多娇嫩珍贵呀,还是拿来抚琴奏乐的好,别伤着了手。
那你这次多吃点。
嗯嗯嗯——我吃着呢对了,我还想起我有公务要办,得早点回去了。
还剩好多呢。
我带一点路上吃吧。
多带点。
带着呢带好多啦
载洸走出门外,长吁了一口气,随手将手上的糕点丢到垃圾桶里,嘴呢呢喃道:这丫头,是想毒死我吗
载洸刚走下楼梯,在一旁等候已久的盛万颐就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主子昨晚睡得可好?
还行,确实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你一大早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关心我的睡眠状况?
属下这不是好奇嘛,这第一次的感觉,总是奇妙的。
别瞎想,什么事都没发生。
您昨晚都醉成那样了,真要是干了什么事,您也记不起来呀。
说得也是真是便宜那丫头了。
那怎么行呢,我们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啊?改天,您得找机会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载洸看着他一脸嬉笑,敲了下他的脑袋说:这么不正经,我看你是越变越坏了,得叫娟儿好好管教你。废话少说,今天有什么待办事务吗?
主子,皇宫那边来旨意了,说是要你明早进宫一趟,商议朝鲜事务。
载洸边扣着袖子上的纽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嗯,我知道了。
盛万颐则是一脸的忧心忡忡,在一旁轻声说:皇太后不让你过问朝鲜前线的军务,可皇上却还是召你入宫商议此事,这不是让你里外不是人吗?
载洸长叹了一口气,只要我的努力,能给朝廷带来哪怕一点点改变,就算是只身犯险,那也是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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