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教习低头沉吟了片刻，“我虽然现在明面上是投靠了白辉教，可他们也不信任我，我恐怕只能帮你们谋划到一些杂役苦力，就怕委屈了公子和夫人。”
“低调才好，那样更方便行事。”
戚然瞥了迟谦一眼，对萧教习说道：“就有劳萧教习帮忙走动走动，至于报上去的名字，就用齐大跟齐二吧，我自然也会伪装成男子的。”
萧教习点头，又让他们先装扮上，自己出门去给他们打点。
“然然抢了先机，倒是让我随了你的姓了，只是不知道谁做大，谁做那第二。”
戚然看到他这风轻云淡的笑就来气，“我本来也不打算掺和进白辉教的事里头，你不也连问都不问就把我捎带上了？至于谁做大，自然是我做大，你还要和我抢不成？”
说完，她就要出门。
“少废话，赶紧去买男装和胭脂水粉。”
迟谦笑了笑，追上了戚然，“这不是觉得夫人对此事还是很感兴趣的。我哪敢随意让夫人参与进来？左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惹不出什么大祸。”
戚然挑眉，“瞧你这话说得倒是信心十足，别到时候判断错误，泥潭失了足，自信便成了自傲。”
“有为夫在，泥潭也是平地，保管夫人平平安安地回去。”
两人为避免被有心人看出来，便没有只在一条街上买东西，走了几条街才把东西买齐。
浔阳城对于两人来说都不熟悉，绕几条街后竟迷了路。
戚然迷茫地看着四周，“我倒觉得这里走过一次了。”
“似曾相识。”迟谦含笑道。
戚然嘴角一抽，“东西是我在选买，你怎么就不知道看看路呢！现在好了，迷路了我们怎么回去？”
“跟夫人一起走，为夫自然全身心都用来看着夫人，万一跟丢了如何是好？为夫还做不到全身心注意夫人的同时还能认路。”
这个回答差点没让戚然气死。
她狠狠地瞪了迟谦一眼，直接跑进一旁的店铺询问：“请问店家，卖胭脂水粉的水香店怎么走？”
至于萧如风说的第一楼，她不觉得那间小铺子有多少人知道。
可铺主却一脸茫然地说道：“你说的是哪家的水香店啊。”
这时，迟谦走进了店里，语气温和地说道：“不知店家可知道第一楼？”
“哦，那家卖水香的铺子啊，知道！在我们浔阳城是老字号了！你们二位要去第一楼，出门左拐直走到那老李家面铺，他那有招牌，你们一看便知道了，再拐弯进去就是第一楼了。”
“谢谢店家。”
迟谦说完，拉着戚然离开了。
出了店门，戚然还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第一楼竟然真是个老字号。”
“萧如风不知城中的景象，能告诉你第一楼，那只能是浔阳人都知晓的。”迟谦道：“我们回去吧。”
一路无言，两人回到了萧教习的家中。
戚然重新女扮男装，两人方将自己打扮好，萧教习就带着一个穿着一身短打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位是我们古大当家府里后厨的赵管事，你们以后就跟着他干活吧。”
迟谦和戚然都十分干脆的抱拳行了礼，“见过管事！”
那人吊梢着眼，虽只是个管事，架子不小，懒洋洋扫过他们才哼一声，“还像老实人，以后莫要偷奸耍滑，不然饶不得你们！”
“是，管事。”
戚然悄然抬头，见萧教习微微点头示意，便和迟谦交换了一个眼神，动身跟着赵管事到了白辉教所谓古大当家的府上。
赵管事在给两人分配任务时，本想让两人都去砍柴，但在看到戚然娇小的身躯时，迟疑了片刻，让她去打水了。
等两人都被带下去后，旁边的一个小子问：“您老人家怎么把打水这么轻松的活给那小子了？”
“轻松？呵，要不你替他去？”赵管事不屑地呸了一下，“萧教习那个老货还会走关系塞人了，自然不能让他面子上太难看。”
——
戚然接过两个木桶，被带到水井面前时都还没回过神来。
打水？怎么打？
她活这么大也就只会喝水，打水是什么东西？
戚然拿着那两个木桶，折腾了半天才装好，又将这两桶水提到厨房里。
她不懂什么技巧，这简单的打水让她累个半死。
又是一个来回后，她手上两个木桶突然不见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迟谦，戚然眯了眯眼，“你怎么在这？”
“我那木柴砍完了，就过来帮帮你。”
戚然不以为然，“你一个大少爷，还懂怎么打水？”
“我家很多事我都做过，虽然不擅长，但我想怎么也比然然好上一些。”
迟谦说完，手脚麻利地帮戚然将厨房的水桶添满。
至此，天色已经微暗，见其他仆役都在三三两两的离开，他们心知是放休时间已到。
两人混在人群里低调离府，走到安静的小路上，戚然小声说道：“我得找找看风娘她们在不在此。”
“在。”
戚然不解地看向迟谦，“你怎么知道？”
“我用帮他们砍一担子柴作为交换，打探了一下府里的一些琐碎事。听他们说这个古大当家府里有两个十分得力的手下，一男一女，我想就是你那两个属下。”
“敢情是你的猜测？”
戚然睁大了眼眸，白净的脸上却多了一道小灰痕。
见状，迟谦伸手为她擦掉，“是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听说是落脚在城东原先的员外郎府上。”
戚然下意识退开了点，“要是不是，咱们便是主动将自己送到虎口。”
迟谦不在意她的冷落，低笑了一声说道：“这算什么虎口？我倒是想跟然然来一次险中求生，患难见真情，可惜就他们这水平，还真不行。”
迟谦这话说得，让戚然怎么听都觉得不太舒坦。
说的好像他们没患难过一般，可见到的就是真情了？城头城下，一生一死，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冷冷地回道：“就你话多，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