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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县令血书

    员外郎府一片寂静。

    两人对视了一眼,将脚步放轻,搭手翻进员外郎府,向着唯一亮着灯光的房子摸索着前进。

    就在他们刚进院子往房间走去之时,两道身影破门而出,利刃反射出的光芒直逼人眼球。

    戚然在战斗一触即发之时急忙开口喊道:“阿顺,风娘!”

    战况停了。

    风娘跟阿顺举着兵器,迟疑地问道:“主子?迟公子?”

    “是我们。”

    听到戚然确定的回答,风娘收了兵器,眼里骤然亮了一下,随即又行礼道:“这次是我们做事不利。”

    戚然摆手让她不必如此,又制止了阿顺下跪的举动。

    她将两个人都瞧了一遍后,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

    风娘点了点头,“外面不安全,进屋再说。”

    戚然进了房间,坐定才说道:“你们怎么会落在白辉教手上?可有被为难?”

    风娘摇头,冷笑了一声,“我和阿顺再怎么样还能保护自己,自然不会被为难。倒是你们怎么会找到这来的?”

    “我打探了一下,说白辉教的古大当家手下有两个得力下手,听着像你们,就带着然然来瞧瞧。”迟谦解释道。

    经过迟谦和戚然的解释,风娘跟阿顺这才知道他们是为了找自己才特意跑来这浔阳城的。

    两人顿时都皱了眉。

    风娘一脸的不赞同,“你这个武功还来找我们,我们要是有事,你以为你能逃脱吗?”

    “那些不重要!我有几个问题,你们怎么会在这,还成了白辉教的得力下手?那份册子可还好?”

    戚然也不恼,她知道风娘是担心自己,不是嘲讽。

    “册子没事,被我们好好收着。我们离开了迟大人府邸就打算趁乱离开泉州上京,可才离开泉州就被官兵跟踪截杀,一路且战且退,到了浔阳城附近,是白辉教的古当家救下了我们,又看好我们的能力,对我们委以重任。”

    阿顺说罢,风娘接着道:“古当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在白辉教里也不算什么反贼,他私下在看到朝廷对这次水患有决策后就想降服了,只是其他教徒不愿。我们想将他摘出来,好全了我们的救命之恩。”

    迟谦闻言,说道:“若是按你们说的,这古当家有情有义,又知情识趣,确实可以救一救。”

    戚然挑眉,“怎么?你这是打算去跟这个古当家谈判谈判?”

    “不是谈判,是劝降。不过在跟这个古当家谈话前,我们应该先会会浔阳城县令。被一班反贼给把控住了城池,连自己都被反贼把控着,此人哪里配当什么县令?”

    风娘跟阿顺互看了一眼,“迟公子怕是不知,这县令在浔阳的名声极高,很受爱戴在,百姓的口中是位好官。”

    迟谦淡淡地回道:“既然是位好官,那就更该找他好好聊聊。”

    “浔阳县令并没被白辉教把控,而是被关押起来了。我们有想过救他,但在白辉教手下办事不方便。不过我们倒是知道他此时被关押在哪,就在原先的县令府地牢之中。”

    县令被关在自己府里的地牢,这可真是有够嘲讽的,戚然心想。

    事不宜迟,风娘和阿顺带着戚然二人趁夜悄悄摸了过去。

    县令府也有白辉教的人守着,风娘二人让戚然和迟谦稍等片刻,随后十分高调地走了过去。

    两名守卫看到他们,连忙俯首行礼,“两位大人怎么会来此?”

    风娘一副老娘做事你不用管的模样,高傲地说道:“古大当家派我们过来做点事还要告诉你们吗?”

    两个守卫还待说些什么,风娘又补充了一句:“机密事宜,休得聒噪!不想死就离开一会,不然别怪我不顾同为教众的情面!”

    风娘跟阿顺在白辉教众人眼中就等于古当家的左膀右臂,因此听到她这句话,两个守卫心中一凛,又见进去的时间不长,这才唯唯诺诺地撤走了。

    将人调开后,几人一进地下牢狱,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难以掩盖的熏天臭味。

    他们的脸色均变了。

    这次水患没人不熟悉这个味道——死人的腐臭。

    迟谦和戚然心里都沉了沉,捂住了口鼻就快速走了进去。

    借着月光从小窗打下,众人看清眼前。

    一身官袍的浔阳县令双眼紧闭地靠在墙壁上,看起来极其消瘦,才刚开始腐烂的尸体上爬满了虫子和老鼠。

    “呕……”

    戚然从未见过人死后尸体腐烂的模样,没控制住,吐到黄胆水都出来了。

    迟谦走了过去,用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棍子撩了撩县令的下巴,又扒拉了两下他的衣服。

    衣襟被挑的松开,迟谦眼尖看到了夹带处破损的地方有一片红色。

    他心下存疑,伸手将衣服用力一扯,从夹带处掉下了一封似乎是用血书写的布帛。

    见时间不早,几人迅速准备撤出,走在前头的阿顺却在地牢口对他们摆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别出来。

    几人走动的动作停住,才听到有几声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步伐沉重,不是什么练家子。

    几人互相看了看,默契的由风娘和阿顺打头阵先出去。

    过了一会儿,阿顺回来道:“是那两个守卫偷偷折返,我们把他们打晕捆了起来。你们先回去,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我和风娘留下探听一下。”

    迟谦和戚然也不是矫情的人,叮嘱他们小心行事后,便先行离开。

    回到了员外郎府上时,戚然还是满脸的苍白,又吐了两次才缓过来。

    浔阳县令身死是众人都没想到的。

    “那县令……”戚然将涌上来的恶心劲压了下去才继续说道:“是被白辉教的人杀了?”

    迟谦目露担忧,给她倒了杯茶水才回道:“我看着不像,地牢案几上还有没收去的食盒,浔阳县令恐怕是自己绝食饿死的,许是不愿屈从贼人,要以死证明自己的刚烈。”

    他将那血书铺在了房间的茶几上,“这血书上写的是控告泉州城上下官商勾结牟利,贪赃枉法,还有其他的种种罪证。应是浔阳县令许多年来搜罗起来的,自知难活才写的血书,希望被人看到,拼这一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