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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蒋干来了

    曹军士兵将情况报告给曹操,曹操说:“昨天三江口一战,我们输了一阵,锐气挫了不少。今日又被周瑜偷窥水寨,底细都露给人家了。我们将用何计对付周瑜呢?”他看了左右一眼。

    “我倒有个想法。”帐下有人答道。

    众人一看,说话的是一个矮个子,头戴葛巾,身穿布袍,九江人,姓蒋名干,字子翼,是曹操的幕宾。众人问蒋干:“子翼有何良策?”

    蒋干笑道:“我自幼跟周瑜是同窗好友,颇有交情。我愿意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去吴寨劝说周瑜来降丞相!”

    曹操欣喜道:“好是好,只怕不易啊!”

    蒋干说:“丞相放心。我什么礼物都不带,只要一个随行小童,两个船夫就行了。”

    曹操立即置酒布肴宴为蒋干送行。蒋干吃喝已毕,马上带领小童和水手登船出发。

    曹军水寨离东吴水军只有几十里路。不到半天工夫,蒋干的小船就到了周瑜营地。蒋干让吴军士兵向周瑜通报。周瑜听说蒋干来了,立即哈哈大笑,向正在议事的众将说:“曹操的说客到了!”又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众将也立即出帐准备迎接去了。

    蒋干见周瑜如此隆重,不由欣喜道:“公瑾这一阵子可好?”

    “托福,托福。”周瑜边走边说,“子翼远涉大江,为曹操作说客,可谓用心良苦啊!”

    蒋干不禁一愣,说道:“我久别足下,特来叙叙旧情,怎么说我作说客呢?”

    周瑜说:“你的心思我能猜个**不离十。”

    蒋干一本正经说:“公瑾要这么说我,我现在就回去了。”说着,一边挣脱周瑜的拉扯,一边向后退走,满脸受委屈的样子。

    周瑜连忙笑道:“我就怕老兄为曹操当说客,所以才这么说。既然不是说客,那就不必马上回去了。”周瑜挽留蒋干。

    蒋干本来不想走,经周瑜如此一说,也就留下了。周瑜领蒋干进了大帐,将江东的文武官员一一作了介绍,然后设宴款待蒋干。周瑜说:“蒋子翼是我的同窗好友,这次从江北来到三江口,却不是曹操的说客,请不必介意。”

    蒋干也笑着说:“此来会老友,不谈他事。”

    周瑜接过话茬说:“大家听见没有?不谈他事!我这里有一把剑,请太史慈为我执剑监酒,如有提及他事者,立即斩首!”说着,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太史慈。太史慈应声接过佩剑,虎视眈眈地坐在席上。

    蒋干见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原本想好的说辞,不觉堵在嘴中了。

    周瑜却说:“我自率军领兵以来,滴酒不沾,今日见了故人,算是破例开戒,我要陪老友喝个一醉方休!”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蒋干和众人只得也喝了一个满杯。

    不一会工夫,大家喝到半酣程度。周瑜见喝得差不多了,连忙拉起蒋干的手,一起出了大帐。大帐外,军士们全身披挂,执戟持戈站立两旁。周瑜问蒋干:“我的军士还算威武雄壮吗?”

    蒋干献媚道:“真有虎狼之威,熊罴之势。”

    周瑜又把蒋干引到大帐后边,指着远处堆积如山的粮草问蒋干:“我的粮草还算充足吗?”

    蒋干又称赞道:“兵精粮足,名不虚传。”

    周瑜佯装醉意说:“昔日我与子翼兄同窗共学时,何曾想到会有今日的气象啊!”

    蒋干媚态十足地说:“公瑾高才大能!”

    周瑜说:“过奖了。不过话说回来,只要内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我还是愿意为江东效命的,即使有苏秦、张仪来此,也休想动摇我的抗曹之心啊!”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蒋干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吓得焦黄。

    周瑜拉着蒋干的手,又重新回到大帐。众文武官员还在饮酒。周瑜指了指众人,对蒋干炫耀说:“这些都是我们东吴的英雄豪杰,今日这次聚会也算是群英会了。既是群英会,咱们就要有点英雄气概,喝个一醉方休!”

    他们又喝起来。从午到晚,从晚到夜,大家直喝了个人人醉倒,个个颠狂。周瑜拔剑起舞,边舞边歌:“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歌罢,又是一阵狂饮。

    子夜时分,蒋干推辞说:“我酒量有限,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周瑜也不再劝,连忙命令撤席散场,众人这才告退而别。

    现在大帐里只剩下周瑜和蒋干两人了。周瑜说:“很久没有跟子翼兄同榻而眠了,今天夜里咱们就抵足而卧吧!”说罢,也不管蒋干答应不答应,就扯着蒋干的胳臂,拉到自己的榻帐内睡下了。

    他们都没有脱衣裳,一律和衣而卧。睡下不久,周瑜呕吐不止,酒水吐了一地,看起来,周瑜是真醉了。蒋干没有醉,他有他的事情。二更时分,他听见周瑜鼾声如雷,于是爬起来,下了卧榻,看见书案上残灯尚明,便轻手轻脚来到书案跟前。只见书案上堆着一卷文书,顺手翻了翻,却是周瑜跟别人往来的书信,内中有一封,竟写着“蔡瑁张允谨封”几个字。蒋干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抽出信文细看,只见上面写道:“我等降曹,迫于势耳。今已赚得北军困于水寨之中,有便时即将曹贼之首献于麾下。早晚人到,再作密报。先此敬覆,幸勿见疑!”

    蒋干看罢,心中暗想:“原来这蔡瑁和张允背地里勾结东吴!”顺手将书信揣入怀中。蒋干还想再看别的书信,只见周瑜翻了一个身,蒋干吓了一跳,连忙将灯吹灭,装睡了。

    “子翼,我几天之内,让你看曹操的头颅!”周瑜嘴里嘟囔着,好像是梦中的呓语。

    “是啊,啊……”蒋干顺口答应着。

    “呼呼呼——”周瑜又睡着了。

    蒋干卧在床榻上,似睡非睡。将近四更天时,忽听有人入帐叫周瑜,周瑜被叫醒。周瑜问:“床上睡着什么人?”那人说:“都督请蒋干同榻而眠,怎么竟忘记了呢?”周瑜立即懊悔说:“平生不曾醉过,昨夜喝多了,酒后失言,不知说些什么话了?”那人说:“江北有人来了,要见都督。”周瑜说:“小声点,别让蒋先生听见了。”周瑜叫了蒋干两声,见蒋干不理,随即跟那人出了大帐,到帐外说话会客去了。

    蒋于自然不曾睡着,他支起两个耳朵,悄悄偷听帐外说话。只听有人说:“蔡瑁和张允二位都督说,那边急切不得下手……”下边的话很轻,很低,听不清了。

    过了一会儿,周瑜回到帐内,又唤蒋干:“子翼,子翼兄。”蒋干只是一味地装睡,不答理周瑜。周瑜见此,也便解衣睡下。

    蒋干暗想:“周瑜是个精细人,天明寻找书信不见,必定要找我算帐,不如趁现在天不亮离开这里为好。”想到这里,他轻轻叫了周瑜两声,见没有什么动静,连忙悄悄走出大帐,唤起小童,出了辕门。

    巡哨问蒋干:“这么早,先生往哪里去?”

    蒋干答道:“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要紧事情,怕耽误都督太多时间,请转告都督,我走了。”

    巡哨听罢,也不阻拦,放蒋干走了。

    蒋干来到江边,找到自己的船只,上了船,立即催促两个水手撑船离开东吴水寨。水手连忙飞桨摇橹,几个时辰就回到了曹军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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