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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归家

    第三十九章:归家

    谢德藻是商人,练兵之事他不甚了了。

    但谢德藻很清楚短短一个月内把一座荒岛经营到这种程度是有多么的不容易。经营这座荒岛的人要有多大的手段才能做到这点。

    而做这一切的人正是他的女婿,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婿。

    这个女婿不简单啊。

    有这本事放在其他地方怎么也是个能吏。

    谢德藻将女儿嫁给秦瑜图的是秦舒元在辽东的影响力。并未对这个女婿抱有多大的期望。不想秦瑜却有这般能耐。

    谢德藻是个商人,从商人的角度来说,如果婚姻是一笔买卖,这笔买卖谢德藻血赚不亏。

    “这些事给民夫的饭食?”

    谢德藻看到来来往往的妇人小孩甚至老人手中都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不时飘出食物的香味。似乎还带着点油腥的味道。

    也就是说秦瑜不仅给这些民夫管午食,午食中还带有肉食!

    “不是民夫,他们都是岛上的青壮。”秦瑜耐人寻味地说道,“他们不是给朝廷做事,是给我做事。”

    当然不是给朝廷做事了,谢德藻心说给朝廷做事的民夫一日两餐能不能吃饱都是问题,还想有吃带肉食的餐饭?

    “可现在还不是饭点,就算是给你做事的青壮,也没有午时供给饭食的道理。”

    谢德藻皱着眉头,谢德藻出身于商贾世家,一日三餐对于他来说并不稀奇,但是给干活的青壮一日三餐,这未免也太铺张浪费了。

    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虽说现在秦瑜手头上有些银子,哪里经得起他这么败?

    自己的女儿莫不是嫁给了一个败家子?谢德藻隐隐替女儿的未来感到担忧。

    “岛上可是有好几千张嘴巴,照你这个败法,纵然是有坐金山银山也得吃空!”一旁的谢可隆插着腰冷笑道。

    “以泰山看来,如果重修长生岛上的设施要多长时间?”秦瑜问谢德藻。

    谢德藻沉吟半晌,说道:“钱粮管够,怎么也得半年,这还算是快的。”

    “小婿只要两个月就能完成岛上粮仓、库房等设施的修缮。”秦瑜笑道。

    “你就吹吧!”谢可隆插了一句,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谢德藻的眼神给制止了。

    “关键就在这饭食,依小婿看来,午食是一天中最紧要的一顿餐饭。如果民夫午时不进食,干活就使不上力气,干活使不上力气,效率自然低下。因此小婿在午食里给干重活的青壮每人添了一两肉。”秦瑜说道。

    “是这个道理,只是仅仅添了一顿午食,也不可能两个月就完成这些工程。”谢德藻还是不相信。

    “换做是寻常青壮确实完不成。”秦瑜笑道,“但这些青壮中有四五百名熟练的工匠,我将他们编组,每组工程量相同,哪一组最先完成给定的工程,组长赏银五两,副组长赏银三两,组长和副组长以下,赏银子一两。”

    “如此说来,两个月完成半年的工作量也不足为奇。”谢德藻点点头,作为商人的他,十句话倒有八句离不开钱,“只是这也太费钱了些。”

    他见识过不少朝廷的工程,他老家苏州府到嘉兴府的那段运河淤塞,朝廷从隆嘉隆嘉二十六年疏浚到现在都快隆嘉三十二年了都还没疏浚完成。

    其中的关键原因就是朝廷钱粮不济,应征疏浚运河的民夫食不果腹,干活根本使不上劲。加之官员为了赶进度雇佣大批监工鞭挞民夫,驱使民夫们饿着肚子干活,一时间民怨沸腾,民夫逃的逃怠工的怠工。导致短短一百三四十里的运河疏浚了六年还没疏浚完。

    “玉娘来客人了,给客人上茶!”

    秦瑜推开门,招呼陈玉娘给谢德藻上茶。

    院子里一套从岛上其它地方搬来的石桌和石凳,秦瑜一屁股直接坐了上去。

    陈玉娘是个乖觉的人,他早已看出来的这几个客人是谢芸汐的娘家人。

    秦瑜察觉到陈玉娘看谢芸汐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似乎透着一丝丝醋意。

    陈玉娘给谢芸汐和谢德藻父子上完茶,便又进屋忙活了。

    “你就一个奴婢?”

    谢可隆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刚才看到的那个小婢女,就只有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孩童蜷缩在角落看书。

    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谢可隆在苏州府倒是有和一些屯军的武官打过交道,向他们兜售过毛皮衣物,莫说是一个正五品的千户,就算是七品百户都不止一个婢女伺候。

    “算不上婢女。”秦瑜否认了谢可隆的这个说法,“玉娘是落魄官宦人家的女儿,暂居此处,我把她当妹妹看待,没把她当婢女。”

    在我屋内干活的陈玉娘一直心不在焉,他一直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听到秦瑜向谢芸汐的娘家人这么解释自己的身份,两滴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溢出。

    她本出身于书香门第之家,书香门第的之家的人看重面子。如果不是遇到这等世道,他又何必卖身为婢。

    想着跟随秦瑜的这些天,秦瑜也确实没有把她当做婢女看待,甚至还让他帮忙管账。想到这些,陈玉娘没觉得秦瑜再撒谎,他似乎是真的这么对自己。

    “没有婢女?那日后妹妹的起居由谁来照顾?!”谢可隆几乎要跳起来。

    “哥哥不必担忧,云汐能照顾好自己,再说,还有铮儿。”一旁的谢芸汐说道。

    “混账东西!少说两句!”谢德藻拉下脸。

    训斥完谢可隆,谢德藻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问秦瑜:“不知贤婿今日邀老夫至此所为何事啊?”

    婚礼刚刚结束,秦瑜就邀请谢德藻,谢德藻不知道秦瑜邀他上长生岛的目的,故而问道。

    “小婿听说泰山大人是做皮毛生意的。”秦瑜悠悠地说道。

    谢德藻点点头:“以此糊口罢了。贤婿应该知道,大周毛皮的货源主要在辽东以及辽东边外的苦寒之地。尤其是这上等的毛皮大都产自边外。而如今边外全部被曼殊人所占领,皮毛的货源越来越难弄了。”

    谢德藻长吁短叹,向他的女婿抱怨。

    辽东边内是有一些货源,质量虽然比不上边外的毛皮,但是还是有利润可以赚。

    只是眼下大周实际控制区域下的毛皮产地只剩下了辽东边内这一隅之地,货源竞争将更加激烈,毛皮涨价也是必然的趋势。

    毛皮涨价姑且不说,大周比他实力雄厚的毛皮商多的是。

    这也是谢德藻为了和秦舒元搞好关系,将唯一的爱女嫁给秦瑜的原因。无非是为了垄断复州的毛皮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