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四十章:财路

    第四十章:财路

    “小婿冒昧,敢问泰山这毛皮之利,一年能有几何啊?”秦瑜问道。

    “无礼至极!无礼至极!毛皮一年能有多少利润这是倭谢家的家事,岂是你一个外人能够过问的!”

    秦瑜的问题让谢可隆暴跳如雷,毛皮利润是谢家的商业机密。秦瑜不过是谢家的新女婿,直接问谢家的毛皮生意一年能有多少利润,实在是无礼。

    谢德藻却出乎意料地站在秦瑜这一边,让他的儿子谢可隆滚到院子外头去。谢芸汐在一旁替谢可隆求情也无济于事。

    “莫要搭理他,既然你是我谢家的女婿,自然也算是我谢家人,不是外人。”谢德藻如实相告,这个女婿是个能人,说出来或许女婿能够帮到他也说不定,“曼殊人起事前一年下来能有十一二万两的纯利润,曼殊人起事后只剩下七万两左右的纯利润。

    如今彻底断了边外的毛皮货源,往后的利润最多估计只有一万两左右,遇到货源紧缺的年份,说不定还要赔本。

    当然,这些利润不仅仅只是毛皮的利润,单单靠毛皮挣不了多少银子。”

    “这个小婿自然明白。”

    谢德藻一家做的是江淮到辽东这一线的贸易。

    谢德藻这条贸易路线是从江淮地区收购瓷器、茶叶、丝绸、松江棉布、盐铁、纸张等手工业制成品及特产运输至辽东贩卖,然后再从辽东地区收购毛皮、人参、东珠、海东青、以及当地海货运回江淮地区贩卖。

    当然有时候偶尔也偷偷走私马匹。毕竟曼殊人和萌古人马要比南方的马好很多,这些良马在江淮地区往往是有价无市。

    “小婿可以帮泰山解决毛皮货源的问题,不仅仅是毛皮,只要泰山愿意,小婿还可以为泰山大人提供人参、东珠、海东青、海货、药材等辽东地区的土特产品。”秦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秦瑜有些本事,谢德藻一定会以为秦瑜这是在吹牛。

    他在辽东经商多年,很清楚这些东西有多难搞。

    商人们各自抱团早已经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默契。不同商帮掌控不同的货源,甚至在同一商帮内谁谁谁享有哪些货源都有明确的界定。

    谢德藻属于江淮商帮,江淮商帮分给他的辽东主要货源是毛皮。除了毛皮之外,他只能搞到数量可怜的其它辽东土货。

    谢德藻对秦瑜将信将疑:“贤侄,莫要夸口,老夫在商海沉浮半生,这些土货有多难搞老夫会不清楚?”

    “泰山既然在商海浮沉半生,想必泰山也知道毛皮人参这些土特产品,不止有辽东有。”秦瑜笑道。

    “贤侄说的可是高丽?”谢德藻说道,“老夫何尝不知,只是高丽人态度暧昧,首鼠两端,我大周强盛时为我大周藩属,等到曼殊人崛起之时,态度便在我大周和曼殊之间摇摆不定。

    目下伪金在辽东兵锋日盛,高丽人有屈膝侍奉伪金之意。怎会把这些东西卖给我们?”

    “就是因为高丽人首鼠两端才需要教训一下嘛。”秦瑜嘿然笑道,“咱们打不过曼殊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们高丽人吗?”

    “大周军律,擅自调动大军可是死罪!再者,虽说高丽人首鼠两端甚是可恶,但目下高丽人名义上还是我大周藩属,岂可擅动兵戈?若是朝廷追究下来……”

    谢德藻再也坐不住了,这个女婿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擅自对大周的属国用兵。朝廷要是追究下来,他能担得住?谢德藻现在非常担心秦瑜出事会连累到自己。

    “泰山莫急,小侄可没说要对高丽人用兵啊。再者小婿现在手里也就四五百兵马,以四五百兵马敌一国之众,这么愚蠢的事情,小婿是不会做滴。”秦瑜笑道。

    “只是不打高丽人,高丽人又岂肯交出人参毛皮等土特?”

    听说秦瑜不会对高丽人用兵,谢德藻这才冷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打了高丽人,朝廷追究起来他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不打高丽人他们又得不到他想要高丽土特产品。

    “我们不打高丽人,但是倭寇可以打啊。”秦瑜阴恻恻道。

    “贤侄的意思是假冒倭寇,劫掠高丽人?”谢德藻惊道,这种阴招也想的出来,自己这女婿未免也太损了些。

    “不错。”秦瑜说道,“小婿的捷报这时恐怕已经呈递到了皇上手里,就凭那一百六十级倭寇额首级,和三十五名被生擒的倭寇,朝廷会相信辽东有倭寇。再者辽东地区没有像样的水师,最近的水师也在登州和莱州,朝廷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虚实。”

    谢德藻心动了,秦瑜的这个法子可行。一旦打通了高丽这条货源,何愁没有银子?

    现在辽东皮货的货源紧张,加之近年气候异常,江淮地区也一年比一年寒冷。毛衣皮裘在江淮地区非常受欢迎,市场是供不应求。这时候垄断毛皮生意,银子想不进他们谢家的口袋都难。

    谢家本来就经营着辽东的毛皮生意,有一条毛皮的收购、加工、制成衣服的完整产业链,以及稳定的客户资源。

    这些是秦瑜没有的,也是秦瑜很难在短时间内可以做成的事情。因此秦瑜决定跟谢德藻一起合作,分享谢家现成的资源。

    谢家想挣钱,他也想挣钱养军,他和谢家有着共同的利益。这样的好事,只要利润足够诱人,谢德藻不会拒绝,哪怕是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只是想要打通这条货源需要有包天的胆子,这是在与两个,也可以说是三个国家为敌。

    谢德藻看着秦瑜坚毅的面庞,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胆大包天到敢与三个国家为敌!

    有那么一瞬间,谢德藻的脑海中闪现过两个名字:滇国公沐狄,东闽林其昌。

    谢德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把自己的女婿和这两个叛贼联系在一起。

    “泰山,只要我们两家合作,泰山一年的利润又何止十一二万两。就算是二三十万两也是轻而易举!”见谢德藻已经开始动摇,秦瑜继续撺掇道,“再者,小婿还不止这一条财路。”

    还有其它的财路?

    谢德藻是商人,逐利是商人的本性。见秦瑜说他还有财路不不禁来了兴趣:“什么财路?!”

    秦瑜从腰间的一个取下一个兜袋,将兜袋里面的东西倒在桌面上。

    金属硬币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红夷的花银!”

    谢德藻拿起其中的一枚银币在手上细细观赏。

    这个女婿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还有红夷的花银?他说的这条财路莫非是和红夷做交易?

    由于这些外来的银币上印着精美的图案和花纹以及一些他们不认识的文字。周人便将这些银片子称之为“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