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事可为乎？
见四下无人，胡瑾也不做做，对卢纶说道：“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沐狄造反，朝廷也不可能不对辽东的四大世家有提防。子理，辽东的局势你怎么看？”
“难说。”卢纶摇头道，“辽东现在各家势力犬牙交错，各自为战，如果不能很好地统筹布防，容易让曼殊人一一击破，如果各家势力能够拧成一股绳，互为犄角，相互支援，辽东之事还大有可为。”
“你说的对。”胡瑾拉了拉缰绳，“这正是本督最担心的问题，辽东的局势远比浙江和福建复杂，在浙江，朝堂上有顾阁老为我们坐镇，使我们能够专心应对倭寇和林其昌，这也是我们浙军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两线作战却依旧能够取得胜绩的原因。”
“北伐曼殊一役的失败，阁老在阁中声望大损。”卢纶说道，“这让我们很被动，属下甚是疑惑，刘总督到底是知兵还是不知兵。”
卢纶感到刘宗成的战斗力很迷，当初带着汉中的几千屯军不仅镇压了汉中的流寇，还顺带把隔壁州府的流寇山匪响马都给收拾了。
怎么到了辽东后，刘宗成有了战斗力更强的辽东边军，仗反而打的越来越烂了？
卢纶说的问题正是胡瑾最担心的，胡瑾能够在浙江和福建取得耀眼的战绩，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朝堂上有顾东林给他罩着。
胡瑾不用过问政治，可以专心练兵，加之浙江巡抚和布政使乃至按察使都是浙党中人。他们不遗余力地配合胡瑾的军事行动，胡瑾在浙江和福建的战才打得顺。
如果不是这次被调到辽东，胡瑾有把握三个月内拿下建宁府，随即顺闽水而下，直捣林其昌为首的闽东八族的老巢福州府。
拿下福州府，随即向南水陆并进，下兴化府（莆田），泉州府、漳州府福建的叛军就平定了。
可就在这紧要的关头，辽东出了岔子，他被调到辽东。
给了原本处于劣势的李其昌喘息之机，这让胡瑾捶胸顿足。
“刘宗成还是知兵的。”胡瑾还是给了刘宗成肯定的评价，“若是刘宗成若是不知兵，也布置不出抚顺这样的防线。真是庸才，刘宗成也不可能在辽东支持五年之久，只是他太心急了，完颜阿古是雄主，曼殊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急不得。”
“在浙江的时候就听闻四大世家的家兵骁勇善战，朝廷能够控制辽东近三百年，四大世家功不可没。”卢纶说道，“若是能够争取到四大世家的支持，彼此照应，不说平了曼殊，至少辽东再守上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
浙军如果想要再辽东打开局面，必须争取到四大世家的支持。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如果浙军川军这两只强龙和四大世家这四支地头蛇合作呢？那恐怕头疼的就是他们，而是曼殊人。
“这话你说对了半句也说错了半句。”胡瑾嗟叹道，“四大世家是必须争取的力量，但是想在辽东守个十年八年却是做梦，朝廷调我们来辽东不是为了守辽东的。”
胡瑾非常清楚现在朝廷的情况，如果有钱在辽东和曼殊人耗个十年八载也无妨，最后先认输的一定是曼殊人。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没钱，朝廷同时派遣川军和浙军入辽的意图明显，就是要和曼殊人决战。
“那先拖上个三年两载也好啊。”卢纶不无忧虑地说道，“眼下辽东人心浮动，军心不齐，不是和曼殊人决战的时候，一旦开战，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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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场不欢而散的聚会很快传遍整个辽东。
就连远在长生岛的秦瑜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辽东的三个侯爷，必须抽调两千兵马支援抚顺城防区的布防。
刘宗成北伐败的那么惨，在抚顺防区下了很大心思，这是他最后的遮羞布。
秦瑜把刘宗成全家女性都问候了个遍。
北伐曼殊一战，他的小命差点让刘宗成给坑没了，现在刘宗成还要继续坑他。
秦家也要出两千人前往抚顺地区驻防。秦明为了把一碗水端平，选择了从秦舒元和秦舒宝的兵马中各抽调一千前往抚顺驻防。
秦舒元的兵以骑兵为主，布防不是他们的长处，这个光荣的人物就落到了秦瑜身上。
可是秦瑜现在就想好好在长生岛种田，长生岛百废待兴，需要他坐镇长生岛，规划长生岛的未来。
秦瑜原本是打算让张世文或者张世武带一部分人马去意思意思一下就好。
他不是大周的忠臣孝子，自然不会傻乎乎地为大周朝廷卖命，他只想在长生岛这块一隅之地种田。哪怕等哪天曼殊人把整个辽东都占了，亦或是取代了大周，他也能有个立足之地。
在岛上做一个海盗和倭寇，白皮人什么的做做生意，赚点大钱，下雨天打打老婆孩子岂不美哉？何必要刀尖舔血和曼殊人拼命呢。
刘宗成这厮着实可恨！死心眼的刘宗成要求四大世家每个前往抚顺协防的千户队必须有千户领队。
我日你仙人板板。
“定国兄你给出个主意，这抚顺城是去还是不去？”
秦瑜想听听黄安民的想法，做了这么久的幕僚，黄安民肚子里必定是有点东西的。
毕竟当幕僚的这几年来，黄安民就是靠给王瑞出主意吃饭。当然，很多时候出的都是馊主意。
“主家，刘总督对四大世家素来刻薄，如若主家不去，恐留下把柄。”黄安民说道，“依属下之见，主家先去，然后再修书一封给赵大人，让赵大人从中周旋。”
“也只能这样了。”秦瑜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了，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辽东还是朝廷的辽东，尤其是川军和浙军入驻辽东之后，朝廷在辽东的势力越来越大了。
在没被曼殊人打残之前，四大世家如果团结起来，辽东的边军都拿他们没办法。活脱脱的就是一地军阀。
但是现在，就算他们四家联合起来，都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浙军这一支军队。更不要说辽东还有川军，被打残的辽东边军以及凑数用的辽东屯军。
“夫君，奴家要和你一起前往抚顺。”谢芸汐听说了秦瑜要前往抚顺的消息，急忙来见秦瑜。
“你捣什么乱啊！”秦瑜心烦意乱，“你就踏踏实实地在长生岛待着！你夫君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