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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事情开端

    绿芜此琴琴长三尺六寸,重九斤三两,以梧桐木为材,琴身雕刻雀羽,很是别致。

    此琴传闻乃是前朝一位姓薛的人所斫,距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那位姓薛的公子出身皇族,但因拒绝纳谏合纵,希望能偏安一隅,放弃了继承皇位的机会,此后以斫琴为乐。后,薛公子殉国,绿芜琴便传与后人。

    几百年后,琴声半腐,辗转落入了相知门门主之手,辅以玉石,加以水晶,玉泉凝终得再鸣音。弦动之间气势磅礴,动人心魄。可后来,绿芜丢失,再无下落。

    顾季长万万没有料到,竟再次现在。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那拿着绿芜琴的人到底是谁?

    宋榭瞧得仔细,紫衣女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没有半点的闪躲,对于未能亲手触碰很是遗憾,显然她没有说话。那么,那个追杀蓝清河的女子,如此的张扬,会是谁呢?

    总不会是秦敏吧?

    按蓝清河的描述,那抚琴的女子断然不会是秦敏。而且,他们在洛阳的时候,秦敏杀了张家人,在茶园露了踪迹,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她的身上又带着那本书册,应该不会这个时候到京都。那么,这追杀蓝清河的人,会不会与她是同一伙的?

    宋榭揉了揉眉心,向那紫衣女子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那便是绿芜,而非其他的琴?”

    紫衣女子闻言似乎有些生气,凝眉看着宋榭,眼中略微有些怒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认为往会看错?我虽然出身不高,可也是琴圣门下,又岂会看错?”

    宋榭微微一笑,摆手道:“姑娘不必动怒,我只是想弄清楚那抚琴之人的身份。既然姑娘确定那人手中的是绿芜琴,对我们来说是一条线索,我还得多谢姑娘呢。”

    话罢,宋榭起身朝两人走了过去,沉吟道:“姑娘能否再描述下那女子的样貌?”

    紫衣女子倒也不与她计较,仔细想了一番后,向几人细细说了下那抚琴之人的相貌,末了言道:“那女子的眼角有一颗泪痣,如果不留意,是发现不了的。”

    宋榭默默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间,而后转身朝衡芜说道:“有笔墨吗?”

    衡芜眉头一挑,晃了晃手,身后便有人捧来了纸笔。

    宋榭取过纸笔,依着蓝清河和紫衣女子所言,将他们口中描述的抚琴之人所有的特征综合,而后画出了画像,遂将画递到了紫衣女子面前。

    “你且看看,有哪儿需要修改的吗?”

    紫衣女子接过画端详了一番,指着画中女子的眉眼说道:“姑娘所画有五六分的像似,但是这眉眼若是能再凌厉一些,就更加像了。”

    宋榭了然于胸,稍作修改后,紫衣女子当即拍手,赞道:“姑娘画技可真是一绝,这么看着,好似那女子便站在面前一般。”

    宋榭向她致谢,而后又嘱咐二人莫要将此事说出去,这才和顾季长离开了花楼。

    走到了路上,宋榭拢着眉头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自从参与到了那绑架案之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接二连三的发生,好像没无关,却又暗里牵连。”

    宋榭这话顾季长也有所思。绑架案看似已经结案,中间却夹杂着一个不知名的人物和秦敏。秦敏是秦玉的婢女,盗走了自己与秦玉的游记书册。而今,这蓝清河被追杀,却与这册子有关。

    顾季长暗暗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升起的日头,幽幽说道:“之前的绑架案,现在看来不过是所有事情的前奏,而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宋榭点头,低低道:“谷玄鹤府上被盗,那萧王府中又被盗了玉如意,东宫出了那种事情,似乎都和江湖人和前朝有关,迫使你和宇文涿联手,这结果却让人难以预料。阑衣,我有些担心。”

    顾季长闻声将她揽入了怀中,轻声道:“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你我也没有必要退让。你师父和张越两人的行踪,京墨应该很快会有消息。更何况,咱们还有薛南风和云秋意。”

    提到这两个人,顾季长的脸上忽而有了一丝怪异。

    薛南风的身份他们猜的**不离十,云秋意又是云潇国皇族,这二人凑在了一起,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指不定这会儿就去寻白语尘和张越了。

    实际上,顾季长和宋榭两人能如此笃定,且这么不疾不徐地处理这些事情,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柳徵昨夜特意出宫来见他们。柳徵的话说的不多,可他那些话却给了二人另外的警示。

    如若这个时候有人对宋榭的身份提出质疑,恐怕柳徵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做过问。至于别人要做什么,如何做,定是随他们去。那么,宋榭便也有了很大的自由,至少苍龙卫不会对她出手,暂时也不会因为这个连累到顾家。

    宋榭眼下最忧心的,是东宫那位。

    余氏的死不管是因为何种缘故,显然柳翎在柳徵这里是不受宠的。一个不受宠的太子,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柳徵为了顾全大局,可以随时废黜他。就算柳翎无所谓,可是陈玄正和陈妃绝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那么,到时候东宫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预期。

    譬如,柳翎忽然给要纳宇文澄入东宫这件事。

    这……是京都风起云涌的开端。

    宋榭暗暗握住了顾季长的手,她的手心里都是汗,额头上也有密密的汗珠。她担心顾季长和宇文涿两人所谋之事会被人泄漏,又或者出了其他的岔子。

    顾季长侧头,看着她笑了起来,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头,一脸宠溺。

    “你啊,总也喜欢乱想。人是白月楼的人,你怎么还不放心呢?其它的事情自有宇文涿安排。他想要成为家主,这件事就必须成。所以,不要想那么多。”

    宋榭轻轻点头,“希望他能守信,达到自己的目的吧。”

    “一定会的。”

    顾季长挽着宋榭的胳膊,朝前走去。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秦玉去了哪里,也不想知道那画中的女子是谁。京都这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花楼,琴姬更是多不胜数。她如此的张扬,抱着失传已久的绿芜出现,还追杀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这些事情,放在了一起总感觉有些诡异的感觉。

    顾季长幽幽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挽着宋榭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前走去。

    他敛着眸子,心中压了许多的疑惑。甚至于父亲这次让他去陈庐城的事情,他都起了丁点的疑惑。顾家在陈庐城是有生意,可是那边大多都是珍珠等物,为何这次是玉器生意?

    在顾季长的印象里,陈庐城那边并不产玉。

    回到了车行,宋榭便安排苏木和初九去准备顾家要用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