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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动刀子了

    宋榭又稍微等了一会,待药性散开了,这才让给顾季长把蒋明雀的上衣全部褪去了。

    褪去了衣衫,宋榭和顾季长两人都是一愣。就见蒋明雀的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纵横交错,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看着像是鞭子和利刃留下的。

    顾季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扭头看了眼宋榭,迟疑道:“他……他这是……”

    宋榭也不明白为何蒋明雀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痕,疑惑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拿了烧过的白酒,用棉纱沾着交给顾季长给蒋明雀擦洗。待擦洗完了,宋榭手持着薄刃站定,着顾季长给蒋明雀输入内力,以免动刀的过程中他气息不稳。

    薄刃划开了蒋明雀的腹部,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涌出来。皮肉翻开,宋榭戴着蚕丝手套扒拉开伤处,捣鼓了一会,将一块块碎骨头扔在了旁边的搁置的白瓷盘中。

    只是这一会的功夫,宋榭便出了一身的汗,发丝贴在了鬓边,脸颊上的胭脂也晕开了。她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双手却很稳,目光坚定如常。

    顾季长就连大气也不敢出,怕影响了宋榭。可他也担心的很,这样子蒋明雀真的还能活吗?

    宋榭拿出了最后一块碎骨,本已打算将他的内脏回归原位,可手摸到了一处地方,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朝顾季长说道:“他……他的心脉受损了。”

    顾季长一惊,凝眉道:“心脉受损?那……那可如何是好?”

    宋榭一咬嘴唇,言道:“去我房中将我包裹里带着的药丸拿来,希望能助他渡过此关。”

    顾季长想都没想就往门外冲去,很快拿这个玉瓶又冲进了屋中。屋外站着的少年见他神色匆匆,探着脑袋想要看看里头是何情形,却听顾季长一身呵斥,衣袖甩动之下又“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少年神色岔岔,又乖乖地站回了原处。

    给蒋明雀服了药,他的面色稍微好了些,可因先前那一副药的缘故仍旧昏迷着。宋榭也不敢耗时过长,迅速地收拾完了残局,将他的伤处缝合好。

    顾季长在旁递剪刀,又递棉纱,这一番下来他的身上也是汗津津的。

    宋榭缝合完伤口却没有歇息,连忙给蒋明雀又诊了脉,发觉他气息较先前稳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动刀子是大事,很是伤元气。这一趟下来,蒋明雀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的造化。

    “呼……”

    宋榭长长舒了一口气,拧身朝顾季长招了招手,无力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很低。

    “应该是没事了,可是还得细心照料。这若是伤口感染引得发烧,又或是气血不足导致内力血气失衡,也是很要命的。你扶我过去,我开几服药让人去抓来。”

    顾季长心疼的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走到了桌旁把她安置好,又给她倒了盏热茶,自己取了纸笔,言道:“你说,我来写。”

    宋榭确实累的不轻,说话都有气无力地,索性便依了顾季长。

    顾季长耐心地听宋榭说完,写好了药方,吹开了墨,抱着宋榭拿着药方出了门去,将药方塞到了少年的怀中,挑眉道:“去抓药,要快。”

    言罢,也不管那少年是何神情,他自顾自抱着宋榭到了隔壁屋子。

    一身的汗,宋榭觉得身上发痒,十分难受,想睡也睡不了。

    顾季长也难受的很,便也下楼去找了小二烧热水。待洗澡水弄好了,顾季长将宋榭抱到了屏风后,自个出了屋子,去楼下问小二要酒菜。

    宋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人顿时也清爽了许多,精神也好了。趴到了床上,她翻了个身想着追杀蒋明雀的那几个人,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顾季长端了酒菜上来,见她睡的正熟便也没有唤醒她,自顾自吃了些便起身去了隔壁。

    那少年的脚程倒是快,回来后问了顾季长煎药要注意的,就自己去客栈的厨房煎药去了。

    顾季长坐在桌前,手撑着下巴看着床榻上睡着的蒋明雀,寻思着他与宋榭说的那番话,在想他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那边床榻上的人呼吸平稳,看来应该也快醒了。

    等少年煎好了药上来,顾季长却已趴在桌上睡着了。他也知道两人给蒋明雀治伤疲惫,便没有闹出动静,自己去给蒋明雀喂药,又去查看另一人的脉息。

    回头间,就见顾季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少年一愣,不解道:“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顾季长见他如此的小心翼翼,笑了笑,摇头。“没有,我先睡会,你仔细照料。”

    少年自然一口应下,还特意从隔壁屋中搬来了一张软塌给顾季长。

    宋榭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她迷茫的看了眼四周,只觉得全身酸软,呆坐了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活动了下筋骨之后下床,就见桌上放着热腾腾的饭菜,旁边还压着顾季长留下的纸笺。

    宋榭笑了笑,一边吃饭一边看顾季长留的纸笺。

    顾季长的字很是好看,尤其是每每给宋榭的纸笺又或是信,写得很是用心。纸用的都是宋榭喜欢的草木笺,一笔一划间能让人感觉到写字那人的温情。

    顾季长方才醒了之后去了趟厨房,给宋榭准备了吃食就去街上了。

    他知道宋榭说不去查那灭门案只是怕给自己惹麻烦,实际上她这个人最是侠义,又岂会坐视不理。再者,这小镇上看情形也绝非一两股势力那么简单,他当然得弄清楚。

    宋榭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将顾季长的纸笺细心收到了荷包中,这才起身往隔壁屋子去了。

    那边屋中,蒋明雀仍旧昏迷着,另一人已然转醒。

    宋榭替那人把脉,见他已无大碍,便又换了药方,着少年去抓药煎药,而后去给蒋明雀把脉。这手刚触碰到蒋明雀的肌肤,她惊得差点跳起来。蒋明雀的手臂很烫,皮肤也烧的有些红通通的。

    “糟糕!”

    宋榭低低呼了一身,连忙又扒开了他的衣裳,将那裹着的面纱取下,就见伤口处已然有溃烂之像。

    宋榭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去了白酒往他伤口处擦拭,仔细地处理之后上药,再次包扎,又重新写了药方,找来了暗卫去抓药,自个用毛巾给那人擦拭额头。

    这一来一回的,宋榭累的双手酸痛。

    手上的毛巾和盆中的水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没办法,宋榭只能换了烧过的烈酒。如此又折腾了半个时辰,配合着刚煎好的药,蒋明雀的身子终于凉了些。

    见这法子有效,宋榭忙让人替代自己,她则拿着薄刃给蒋明雀放血。

    折腾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蒋明雀身上终于不烫了。

    宋榭瘫坐在了椅子上,不断地吸着气。

    “如何了?”

    门被人推开了,顾季长的声音传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