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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岩庭望着三人完全离开后,才敛了眸,顺势捡起了地上的手机,递给了木一禾。

    “没事吧?”

    顾岩庭的嗓音比平时还要温柔上七八分。

    木一禾将手机放到包中,摇了摇头。

    想到刚才那几个混混在离开前扔下的谎话,微微又蹙起了眉头,“刚才那些人说的话……”

    “你在担心我吗?”顾岩庭不愿她再回想起刚才的那些,轻飘飘地打断了她的话,眼眸里闪过一抹光亮。

    “当然会担心!”木一禾不假思索地回复。

    如果那几个混混叫了人重新过来找顾岩庭的麻烦,就算他再厉害,那也是两拳难敌四手。

    “别担心了,他们不过都是花拳绣腿。”顾岩庭的听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心情变得非常愉悦,迈着长腿走向了刚才因心急被他扔在地上的袋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还没坏,他稍稍松了口气,浅笑着将袋子递了过去。

    木一禾不解地眨了眨眼,接过袋子后,往里看了看,双眼里满是惊喜的神色。

    “你刚才就是去买这个了?”木一禾从袋子里拿出一串冰糖葫芦,兴奋地问道。

    刚才过来时,在路边看到一个小朋友手里拿着冰糖葫芦。

    让木一禾不禁想到了小时候,她也总爱吃这些。

    只是无心地随口一提,没想到顾岩庭居然真的去买了过来。

    心中忽然对他的这份细心,浮现了一阵浓烈的感动。

    木一禾低垂着头,还没将这份情绪消化。

    下一刻,顾岩庭就像是变魔术般,将一个兔子面具递到了她的眼前。

    “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幼稚?”木一禾虽是这样说,但还是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之后,又偏过头看向顾岩庭,忽而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甜甜地笑了。

    空气,似乎在这一刹那冻结。

    木一禾并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模样,却让人无法遗忘,想要一直端详着的精致面容。

    也不似玫瑰般热烈且富有攻击性,只是淡淡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尤其是笑着的时候,更是使人移不开眼。

    顾岩庭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炙热。

    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了拳。

    四周的人们起了骚动。

    有人跑上前,点燃了烟火的引线。

    顾岩庭的喉结滚动了下,张着嘴,发出声音的瞬间。

    璀璨的烟火点亮了黑夜,巨大的声音,也将他的那句“我喜欢你”所淹没。

    于此同时。

    木一禾的包中,手机在不停震动着,渐渐的屏幕又暗了下来。

    江墨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机械忙音,脸色阴沉地厉害。

    她还在躲着自己吗……

    想到当日他对木一禾那声冰冷的滚,现在想来,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揪起。

    那时……她肯定很无助委屈吧。

    发生这样大的事,她怎么可以选择一个人扛下来,还扯那些变心的烂理由。

    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阮琴和其他人的片面之词。

    要他怎么能去相信?!

    木一禾蓦地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烟花,脸上的笑意更深。

    顾岩庭听着身侧的动静,有些错愕地站在了原地。

    极黑的眼眸中,骤然凝聚着一层薄冰,盯着眼前女人恬静却美好的侧脸,紧握着的双手缓缓松开了。

    微勾着唇角,含笑的眼眸跟随着她的眸光望向天空中绽放着的烟火。

    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烟火秀结束。

    木一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偏过头对着身侧的男人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

    顾岩庭的薄唇抿了抿,看着她的面容,沉默了一会儿,眼眸含笑地问道:“我是说……我们现在总是朋友了吧?”

    木一禾神色微楞,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当即点了点头。

    今天他为自己所做的这些,种种暖心的举动,全部都被她看在眼里。

    如若她再对如此关心自己的人抱有防备,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顾岩庭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微勾着唇角,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大胆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次,她没有躲闪自己。

    顾岩庭的心情十分愉悦,以至于对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放松了警惕。

    等到他感到身后传来的不善气息时,还没转过头来,脑袋上就被人用力地敲了一闷棍。

    对方像是用了十足十地力气,顾岩庭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

    转瞬,就有猩红的血液缓缓从额前流下,模糊了他双眼的视线。

    “顾岩庭!”

    木一禾没有看到过这样暴力的一幕,看着他额前不停流下的鲜血,吓得惊叫出了声。

    她的视线越过顾岩庭的身后,看到手中拿着木棍的黄毛,正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只是这笑容,却更是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

    浑身都冰冷了起来。

    黄毛看着面前原本得意十足的男人,此刻不停虚晃着高大的身子,对着两边的人挑眉示意,他们瞬间反应过来,笑着向木一禾走去。

    “别碰她!”

    顾岩庭眯着眼,模糊之间看着几人向木一禾走去,犹如野兽般发出嘶吼。

    几人听到他盛怒之下的低斥声,不禁停下了脚步。

    黄毛的心间更是觉得烦躁,扬手高举着手中的木棍,正想接着挥棍时,却被顾岩庭反手接住了。

    他趁着对方失神的瞬间,大力夺过了黄毛手中的木棍。

    直接将它砸向了地面,瞬间应声断裂成了两半。

    顾岩庭的眼眸不禁划过不远处满脸担忧神色的木一禾,转而看向眼前的男人,如冰的眼眸里骤然汇聚了一团狠戾。

    黄毛看着眼前像是被怒气所包围着的男人,双脚被吓得哆嗦。

    顾岩庭的手中拿着断裂的木棍,此时,它俨然化成了一个利器。

    他不紧不慢地向黄毛走去,扬起尖端的一处,直直地对准他的心脏捅去!

    “顾岩庭!”

    木一禾的视线紧盯着他的动作,生怕在暴怒之下的男人,当真会捅向黄毛的心脏。

    顾岩庭听到木一禾的惊呼声,在距离胸口还有两厘米处,突然收了手。

    随即感觉到像是有股什么难闻的味道,他凌厉的视线看向黄毛的下身,俨然湿了一片。

    他厌烦地紧蹙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黄毛当即错愕着身子,跌坐到了地上。

    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心中忽而涌起了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

    木一禾看着顾岩庭的俊脸上满是血迹,但却仍然第一时间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轻声在她的耳边安慰地说着我没事,更是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烟花秀已经结束,陆陆续续的人们开始离开,看到这边所发生的动静,第一时间地报了警。

    人群里的几个大汉,自告奋勇地上前,在警察没来前,先将几人制服了。

    只是靠近黄毛时,闻到他身上的尿骚味,都不禁不屑地用眼神鄙视着他。

    见他现在的模样,就算是没人看着他,他也不敢再逃跑了。

    镇上的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看着顾岩庭满脸是血的可怖模样,赶紧叫他去镇上的医护室处理包扎一下。

    “我没事。”顾岩庭偏过头冷眼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个混混,“还是先把他们处理好吧。”

    “顾岩庭,是不是在你眼里除非缺胳膊断腿了才算有事?!”

    木一禾听着顾岩庭刚才的话语,一时脑海中又想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模样。

    怎么这些男人都这么爱逞强?!

    “警察同志,麻烦先送我朋友去处理下伤口吧。”木一禾拉着顾岩庭的手腕,生怕他会跑了般。

    顾岩庭的眼眸垂下,看着被她紧握着的手腕,即使现在还隔着西装外套,但仍能感受到手上所传来的温度。

    听到她嘴中所说的,明明是对自己抱怨的话,但心里却涌过一阵淡淡的暖流。

    两人跟着警察来到镇上的医护室。

    这边的条件不是很好,整个医护室只有一个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粗略地检查过后,无法确保会不会有脑震荡的可能。

    趁着顾岩庭在包扎的空当,木一禾将手中的包递交给顾岩庭保管,自己跟着警察出去做笔录。

    顾岩庭正清理着伤口,听到包中隐隐传来手机铃声,他迟疑了一会儿,打开包拿出了手机。

    看到上面闪烁着的“江墨辰”,黯淡着的双眸,直接按了挂机。

    并清空了之前的所有来电消息,做完这一切后,将木一禾的手机关了机。

    江墨辰再打电话过去时,听筒里传来已是关机的提示音。

    他无力地垂下了手。

    身体本就没有完全恢复,这下子更是身心俱疲,不停地开始咳嗽。

    “我的祖宗哟!”白凌安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推门进去后,又见到他包扎着的手掌,抱怨连连,“让你好好休息的,尽搞些事情来,现在满意了?”

    白凌安紧蹙着眉,一股脑地将心中的不满都宣泄了出来。

    到底还是为了他的健康所担心着的。

    只是说完之后,就等着江墨辰对自己的一阵拳脚相向,但这次却没有都没有。

    躺在床上的男人了无生趣的,眸光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就敛了眸,没有说话。

    怎么跟他所想象的不一样?!

    怕是烧糊涂了。

    一想到这里,白凌安就从医药箱里拿出针剂,不禁加大了用量。

    江老爷子站在门外,悄悄关上了虚掩着的房门。

    见着自家孙子的这副模样,他的内心也不好受。

    怎么他的儿子是个花心种,孙子倒是痴情得很。

    当初,他让苏瑞放弃江墨辰,无非是因为当时他跟木一禾正在交往,他也不能让小辈去做那种拆散别人的勾当。

    无论过程如何,好在现在两人是分手了。

    阿辰又在生了病,正好是身心俱疲的时候。

    如果苏瑞这时候聪明点,知道抓住这最好的时机。

    岂不是皆大欢喜。

    就这么办!

    江老爷子快步下了楼,直接给苏瑞打去了电话。

    此时的苏瑞正躺在美容院的高级vip房内。

    为了保持完美的面容,她总是定期会来美容院做个护理,或是打打针,但好在大整是没有过的。

    苏瑞安静地躺在美容椅上,医师在旁边拿出了药剂,做着最后的用量确认。

    无线耳机里传来了电话的声音,她顺势接起后,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医师已将针头缓缓地刺入她的脸颊中,忽而下一秒,苏瑞惊呼着坐了起来,针头在脸颊内移位了。

    “是爷爷啊——嘶!”苏瑞没想到江老爷子会突然给自己打来电话,一时激动地坐起了身子,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一阵疼痛,连忙怒瞪了旁边的医师一眼,但话语间还是平静了语气,“好,我明天有空,一定会来的。”

    随着电话被挂断,“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在了医师姣好的面容上。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医师捂着自己的半张脸,虽然内心委屈,但碍于苏家的地位和苏瑞的脾气,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苏小姐,您先别动,我帮您把针管先拔出来。”

    医师的全身都止不住地发颤,向来苏瑞都是最难伺候的那个顾客,所以院长才每每都让这个脾气最好的医师来服务。

    苏瑞强忍着内心的怨气,等到她颤抖着手将针筒拔出来后,苏瑞顺势拿起一旁的镜子,看向了自己的面容。

    嘭起的一边脸,透露着诡异感。

    苏瑞咬着牙,又是给了对方一巴掌,直接将医疗台上的工具打翻在地。

    “我这样明天还怎么见人啊!叫你们经理过来!”

    医师捂着脸,哭着跑出了治疗室。

    经理看见医师脸上火红的巴掌印,深深地蹙着眉头。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自知是苏瑞有错在先,但谁让她是苏家大小姐,最近又听到风声,说是与江家走得很近,更是得罪不了。

    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面对苏瑞的咄咄逼人,经理点头哈腰了好一阵,就差没下跪了。

    见着一大帮子的人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模样,极大满足了苏瑞心中的虚荣心。

    苏瑞看着镜子中,经过经理修复后,还是有些不对称的两边脸,顿时火冒三丈。

    想到刚才江老爷子难得找她去吃饭,现在却只能顶着这么一张脸,声称一定要让这家店吃不了兜着走。

    扔下这句狠话后,就愤愤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