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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英从宫中回到府上,一路上,每当想到瑾瑜满脸的无奈和沮丧,他心中就得意洋洋。谁让她敢跟自己较劲,那就只能让她感受些不如意啦。

    昊英快意地走入自家的客厅,弟弟辰逸正在等他。见他进来问道:“哥,你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

    昊英满脸笑意,他在离弟弟不远的椅子上坐下,说:“我去见了瑾瑜皇太后,她想为她儿子邀买人心,我就让他们骨肉分离。不然的话,小皇帝跟她学得越来越聪明,很快就能参政,那我们的权利岂不就要被夺走了。这个女人聪明睿智,深谋远虑,不容小觑啊。”

    辰逸一听昊英如此说,正合自己的心意,他哈哈大笑起来,说:“哥,瑾瑜皇太后再聪明也比不上您的智慧呀。看您这一脸轻松的样子,问题肯定是圆满解决了吧?”

    “呵呵,”昊英一副得意的样子,“当然解决啦。这点小事摆不平还怎么做监国,我让她搬到鸾凤宫去住,不再让她和睿哲皇太后、皇帝住在一起。我要对她们进行严格限制。皇宫那么大,宫殿那么多,他们虽然都在皇宫里,我也要让他们不方便联系。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辰逸大拇指一竖,说:“高!还是兄长有办法。但是,皇嫂能答应吗?”

    昊英撇撇嘴,说:“她是想不答应,但她敢吗?这事由不得她,她是明白人。如果她不答应,直接影响到她儿子的皇位。所以,她不敢不答应。”

    辰逸不怀好意地笑着问:“哥,如此安排,您是不是还有个私心啊?她单独居住,您是否可以常和她在一起了?心想事成?”

    听到这个问题,昊英就高兴不起来了。他苦笑了一下,说:“辰逸,我现在的想法已和昔日有所不同,因为瑾瑜已经不再是那个和我抢奶酪吃的小女孩,也不是那个在骑射场上惊了马需要我保护的小姑娘。”

    说到这儿,昊英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更不是,母后死了后,给我送点心安慰我的小皇嫂。现在的瑾瑜皇太后,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在皇兄的调教下,在现实的历练中,在生活的磨难里长大了。大到已经不再用人保护,甚至,她能独当一面,还能保护别人。说实话,我现在真希望她还是那个小鸟依人的瑜儿,把她抱在怀中,给她温存。但是,她有时候比我都强大。现在,我已无法预料以后会怎样,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把她和她儿子分开,不能让那个小皇帝夺了我们的权去。”

    辰逸在一旁都听傻了,他瞪大了眼睛说:“哥,我看皇嫂还和过去一样啊,笑起来很温柔,说起来很动听,对你对我,还和过去一样热情。”

    “呵呵,弟弟,你是没有感受过她的内心,只是看到了表面。好了,今天累了,你先回去吧,把我安排你做的事好好想想,别办坏了差事就行。”

    辰逸感觉自己没有白等,他知道二哥依然在乎他的权利,并没有被美人迷倒。这样的结果令他心中释然,心满意足地走了。昊英独自坐在椅子上,抱着头继续沉思他所做和应该去做的事,直到芳溢进来叫他去吃饭。

    “王爷出去是议事,回来还要议事,晚饭早就准备好了,王妃都等急了。”芳溢一进门就娇嗔地说道。

    昊英一看是芳溢进来,立马展露了笑颜,嘻笑着说道:“呵呵,是王妃等急了?还是芳溢等急了呢?”

    芳溢走到昊英身边,一边拉他起身,一边撒娇地说:“都等急了,这下王爷您满意了吧?”

    昊英一把把娇俏的芳溢搂在了怀里,偌大的王府中,只有她能把昊英从治国理政的思绪中拉出来,享受一些凡世的****,感受一下平淡生活的快乐。昊英搂着她从书房走向餐厅,一路欣赏着英王府的风景。

    进入瑶苑城之后,昊英就看中了这座曾是无为国太子居住的庭院,于是这儿就成了监国大人的府邸。此处富丽堂皇,远超其他王府,可与皇宫媲美。昊英入住后,由于公务繁忙,这里整日车水马龙,大小官员往来穿梭,成为瑶苑城里实际上的政治中心。

    而在皇宫中,经过了那一日早朝的热闹后,昊英不再安排朝议,而是建议长途跋涉两月之久才来到瑶苑的皇帝和太后暂时休息。美其名曰养精蓄锐,实际上就是禁止皇帝再与文武百官见面。说的是等皇帝精力充沛时再上朝,其实也就是免了小皇帝和太后的听政权。就这样,大事小情,所有官员都不敢再直接上奏皇帝,而是要通过监国大人听奏阅览后再做处理。

    从此后,英王府中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皇宫里却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了。

    煜祺皇帝被安排在育阅殿居住,这里本叫成务殿,只因皇帝年幼并在这里接受教育,所以就改名叫育阅殿了。七岁的孩子被迫离开母亲独居,身心健康皆会受到影响。权宜之计,为了幼帝的茁壮成长,瑾瑜皇太后把陪伴煜祺长大,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蝶春派了过去,照顾煜祺的饮食起居。

    睿哲皇太后居住在宁安宫,贵太妃居住在西北的寿康宫,淑太妃则带着她的儿子利祺住在东南角的寿安宫。这些宫室各在皇宫的一角,距离较远,僻静幽深。

    经过一番收拾,瑾瑜皇太后搬去了她居住的鸾凤宫,那里比其他所有宫殿都要偏僻。她与姑母相距遥远,来往不便,加上宫规严苛,到处布满昊英的眼线,两宫皇太后、皇太妃及煜祺皇帝之间几乎处在隔绝的状态。这正是昊英要的结果,隔离他们,分化瓦解,直至最终消灭他们。

    瑾瑜皇太后时常漫步在自己的鸾凤宫院中,或着打坐在自己宫中的佛堂。透心的孤独和刺骨的寂寞让她非常清醒,可又无力反抗。她不禁时常问自己:来到瑶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不禁怀念起盛阳时的王宫,那里虽然没有这里气派宽敞,可是却紧凑亲近。她可以每天与姑母、儿子团聚,日子过的其乐融融。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她甚至都在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可是既然来了,只能面对这个悲哀的现实。昊英当权,儿子弱小,近乎幽禁中的瑾瑜虽不想放弃可也没有好主意。她希望这只是暂时的困难,不远的将来还会有光明再现。

    瑾瑜打坐在佛堂,怀悦悄悄进来送茶,她蹑手蹑脚地进来,不想打扰主子的清静,正想悄悄退出时,瑾瑜轻声问:“怀悦,怎么这么多天都没见诺朗的身影了?”

    怀悦停下来,神色有些凝重,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瑾瑜听不到回答,抬起头来看了看怀悦,问:“怎么啦?”

    “启禀太后,奴婢不想再让您堵心,所以,就没敢给您汇报。”

    “什么事啊?”

    “我们来到这儿有十天了,父亲他一直在与监国大人交涉,他希望监国大人能给他一个活干,可是监国大人就是不答应。”

    诺朗是涵德的父亲,怀悦已与涵德成亲,所以,她在说起诺朗时,就像说起自己的父亲,非常亲切。只是这个消息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瑾瑜闻言,怒道:“诺朗一直是皇宫总管,来到这儿也是。怎么就不给他活干了呢?”

    怀悦一看瑾瑜生气了,忙怯怯地道:“太后息怒。父亲不让我给您说这事,就是怕您生气。现在,我们都这样了,您可不能气病了,不然大家就更没有指望了。”

    “悦儿,不说这些没用的。这事也是我疏忽了,本来我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我太低估昊英了,现在是谁在管理皇宫的事务啊?”

    “回太后,是东青。”

    “什么?真的?”

    “真的。”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说,傻孩子,这是性命攸关的事,不能瞒着我。”

    “太后,我怕您堵心。”

    瑾瑜不再理她,自己坐在蒲团上,理着思路。昊英这是想用东青来控制皇宫,用分居来隔离亲情,目的就是想让这些人自生自灭,谁也不能发展力量来与他抗衡。而瑾瑜绝不能认输,来到瑶苑是为了统一四海,而不是自取灭亡。

    想到这儿,她吩咐怀悦说:“你去把诺朗请来吧。”

    怀悦道:“不可能啊,太后,监国大人已经吩咐过,禁止父亲入宫。”

    “禁止入宫?”瑾瑜疑惑又气愤地问道。

    “是的,太后。”

    正在他们俩说话时,有个小太监敲门进来,磕头行礼道:“拜见瑾瑜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瑾瑜仔细看看这个小太监,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她抬头看看怀悦,怀悦也正在摇头。瑾瑜对趴在地上的小太监问:“你有何事?”

    “启禀太后,小的是皇宫主管东青派来主管鸾凤宫事务的太监小奇子。是来为太后效劳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哀家原来宫中的掌事太监呢?”

    “回太后,小的不知。只是知道,东青大人接管皇宫后,调整了各个宫中的人员。我原来是在御膳房效力的,现在把我调到了您的宫中。可是您宫中原来的太监都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小奇子搜肠刮肚,认真地回答着瑾瑜皇太后的问题。

    瑾瑜知道在小奇子的嘴里已经问不什么了,就说道:“那你下去吧,好好当差。”

    “是!小奇子定当竭尽心力为太后效劳。”

    小奇子退了出去,瑾瑜皇太后看了看怀悦问道:“悦儿,我的身边熟悉的人还有几个。”

    怀悦在瑾瑜太后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尽的凄凉,可她也不敢隐瞒,只好说道:“太后,我们原来的老人儿,宫里只留下了我和吉妍。”

    瑾瑜对此没再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又问道:“在育阅殿,皇帝身边还有谁啊?”

    “只剩下了蝶春和涵德。”

    “还好,还有他们俩。”

    瑾瑜不再发问,面朝佛祖,双手合手,开始默念佛经。怀悦则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