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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翮和疏亦两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相谈甚欢,兴尽而返。

    翰翮回到府上,喝了杯茶,醒了醒酒。一看天色尚早,就又去了英王府,把自己与疏亦交谈的情况给昊英详细说了一遍。

    昊英听罢,很是高兴,说:“疏亦说的这些情况很有用,那我们就从信亲王的宅院开始吧。”

    “什么意思?信亲王盖宅院可是朝廷批准的啊。”翰翮提醒道。

    “朝廷是批准他盖宅院了,可是没让他奢侈浪费吧。我们刚刚来到瑶苑,国库那么紧张,他新盖的宅院超越了亲王的标准,还不该治罪吗?”昊英说得振振有词。

    “呵呵,是,明白了。”

    昊英想了想,补充道:“另外,大哥,你再和疏亦多多交流,看他还能揭发信亲王哪些罪证,我们最好能让他一蹶不振。”

    “好!”

    翰翮高兴地回府去了,昊英则回房休息。

    第二天,翰翮就让管家把自己进城后选得的另外一处宅院的钥匙送到了疏亦手中。这处宅院不算太大,可是精巧别致。本来翰翮是留着供自己享乐用的,可是,现在想让疏亦出来作证搞垮信亲王,那肯定要给他些好处了。

    疏亦拿了钥匙,感觉天上掉了馅饼,激动不已。他跟着礼亲王府的管家去看了宅院,院子整洁干净,很明显是有人收拾过了。幽雅清静的院子让疏亦心满意足,他对翰翮从心里千恩万谢了。疏亦没再花费时间收拾,就带领着全家老小搬了过去。从此,疏亦就听从翰翮的吩咐了。

    这个院子离翰翮的礼王府不远,翰翮时常走着就过来了。他和疏亦坐下来边饮茶边聊天,谈的内容多数与信亲王有关。不出一个月,信亲王的言行就都在翰翮的掌控中了。

    翰翮把从疏亦处得来的消息全盘讲给昊英和辰逸听,兄弟三人一起捉摸着该如何对付信亲王。

    “从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看,信亲王的罪证已经落实了。”昊英听完翰翮的讲述后说。

    “落实了?哥哥主要指的是哪些内容?”辰逸问道。

    “首先,信亲王的私宅超越亲王的规制,这是一大错误。”昊英说。

    “是,可是这也罪不至死啊。”翰翮说。

    “在国家政局面前,信亲王擅谋大事,独断专行,搞乱国家大事。”这当然是指当年信亲王同意立伟祺为君,后又拥护煜祺,就是没有支持昊英这一事实,所以,他便成了昊英的敌人。

    “对,这是比较重要的一条罪责。”辰逸拍手叫好,终于找到了一条硬罪。

    “就他的侄子所说,信亲王在他们家族内部礼仪和待遇上搞特殊,独断专行。犹如他们那个家庭的皇帝一般,这还了得。”

    “是,不能任由他的这种思想继续下去。在家族中作威作福搞独裁也是不对的。”翰翮说。

    “接下来的这一项更为重要,就是在来瑶苑的途中,他擅自调兵,也是重罪。”

    在迁都过程中,为了保障两宫皇太后及皇帝的安全,信亲王将猛虎军调到皇帝附近去立营,同皇帝一起行进。又让伟祺的部下到昊英的部下之前行走,这样的调整对伟祺有利,而不敬于昊英,是对昊英心怀不轨之心的猜测和诬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昊英三兄弟罗列了诸多罪责后,哈哈大笑。笑罢,昊英问翰翮道:“如果把这些罪责列出来后,他的侄子肯不肯亲自出面指控信亲王呢?”

    “应该没问题,我把那个院子给疏亦住后,他对我言听计从。”翰翮信心满满地说。

    “好,这件事你要再落实一下,必须要他亲自出面指控信亲王才能有效果。”昊英安排道。

    “明白,我会认真安排此事。”

    信亲王保护太后皇帝来到瑶苑后,睿哲皇太后认为他劳苦功高,可是朝中的重要职位都被昊英三兄弟及他们的人占据了,睿哲皇太后无法给信亲王一个合适的官位,所以,只好特批给信亲王一块风水宝地,让他盖一座合心的宅院居住。就这样,他的宅院就成了朝中众人看着不顺眼的地方。

    信亲王向来谨慎小心,用人上也多是用自己信得过的子侄。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正是这些他委以重任的子侄们,在昊英权力膨胀后,都背叛他,成了昊英的爪牙。真的是家贼难防啊!

    按照昊英的指示,煜祺五年三月,鹏翼的几个侄子告发了他的种种“罪行”。诸罪看过,其实根源就在于鹏翼得罪了昊英,当初不拥立昊英就已是错误,后来还揣测昊英谋反,更是错上加错。昊英将罗织的罪名交诸王大臣讨论,初定死罪!昊英命人将讨论结果写成奏折呈皇帝批示。

    奏折送至后宫,两宫皇太后一一过目,她们不禁义愤填膺。

    睿哲皇太后看完奏折,气的浑身发抖,她愤怒地说:“瑜儿,昊英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瑾瑜皇太后忙安慰道:“姑母不要太着急,过于生气会伤了您的身体。现在昊英他们就是想气您的,如果您真生气那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瑜儿,这也确实是太气人了!”

    瑾瑜皱着眉头又看了一遍奏折,然后用心一想,说:“姑母,既然昊英呈上奏折,让皇帝批示,那他就是有所顾忌,我们不能太顺他的意思,不能让他阴谋得逞。”

    “是啊,伟祺已被囚禁了,如果信亲王再被罢官,我们就更加危险。昊英步步紧逼,只是为了皇位皇权啊!”

    “姑母,正因为昊英有这个目的,我们才要想办法阻止他,这个奏请不能通过。”瑾瑜坚定地说。

    “可是,白纸黑字,上面都是信亲王侄子对他的指控,真是些逆子啊!怎么才能定其无罪呢?”睿哲皇太后既生气又为难。

    “姑母,虽然昊英他们列举了那么多事实当罪证,其实,最重要部分的就是信亲王护驾被认为是针对昊英,他们把这当成了最要命的犯罪事实。但是,护驾无罪啊!所以,以此来论罪是不能成立的。”

    “对啊,他们说的罪过不成立。”

    “不过,姑母,昊英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事,我们也不能给他全盘否定了。不能和昊英弄僵啊,给他点面子,先救下信亲王再说。”

    “可以,还是瑜儿想得周全。”

    两宫皇太后通过深思熟虑,让皇上颁下圣旨:革除鹏翼亲王爵位,降为郡王,罚银5000两。圣旨下来,昊英没能达到目的,甚为不悦,但是也只能勉强接受了。

    昊英咄咄逼人的气势,令两位皇太后焦虑不安,加上原本在身边的得力助手都被昊英打压,她们更是六神无主。

    一天,睿哲皇太后不安地问瑾瑜:“瑜儿,昊英不断给我们加压,逼我们就范,我们年龄大,还好承受。煜祺年幼,却要遭受这等折磨,该如何是好?”

    “是啊,姑母,这也正是我的烦愁所在。而且我听说,最近昊英过继了翰翮和辰逸的儿子,举行了盛大的过继仪式,这样,昊英也就有自己的儿子了。过去他不称帝,也许是因为他没有继承人。现在,他有了继承人,我们对他就更得多加防范。”

    “是啊,过继儿子,对昊英来说是喜事,对我们来说,是雪上加霜啊。”睿哲皇太后心事重重,语调低沉地说。

    “姑母,为解燃眉之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您意下如何?”瑾瑜道。

    “有办法就好啊,快说来听听!”

    “姑母,昊英如此调教皇帝,让皇帝受苦,让我们心疼,他又如此打压支持皇帝的大臣,让国家不安,朝局动荡,不外就是为了权利。他带兵打到瑶苑,统一天下,功高震主,有皇帝之实却无皇帝之名,心有不甘呢。其实,他想要的就是权利,现在,我们除了皇位不能给他,其他的要求,可以成全他。”

    “你可想好了?如何成全他?”

    “他要的是权利就给他权利,现在,煜祺称他为皇叔父,为了解眼下的困境,我们再给他升一级,让煜祺称他为皇父吧。这样,他与煜祺的关系如同父子,让煜祺敬他如父,也许就能遏制他的夺位之心了。”

    睿哲皇太后想了想,说:“为保煜祺的皇位,也只能这样了。试试吧,看这能不能让他死了当皇帝的心。”

    煜祺五年,昊英被封皇父,继续监国。这意味着他的地位更高、权利更大了。

    伟祺幽禁,鹏翼削职,瑾瑜皇太后的得力助手丧失殆尽。左膀右臂没了,她感到了钻心般地疼痛。虽然室外百花盛开,春意盎然,但瑾瑜的内心百叶凋零,堆满了霜雪。她失去了快乐的感知,只能意识到危机重重。她们母子该何去何从呢?

    昊英自从带着小皇帝围猎回来,可谓志得意满。他调教小皇帝,就是向瑾瑜皇太后示威。他打压朝臣,就是要让瑾瑜皇太后失去助手。他要让她知道,天下的一切都在昊英的掌控之中,顺之则生,逆之则亡。

    聪明的瑾瑜皇太后只能先后退忍让,但这并不能满足昊英,他要继续自己的计划,争取实现心中的梦想。

    昊英被封为皇父后,更是一手遮天。他随心所欲地摆布着朝政与朝臣。他的所作所为引起了许多老臣的不满,在查处信亲王时,善亲王鹤轩心痛晕倒,一病不起。

    昊英如此肆无忌惮地铲除异己,明目张胆地聚拢权利,其目的已是欲盖弥彰。皇位,就是他的目标,煜祺的帝位岌岌可危,瑾瑜皇太后心中充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