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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河畔疗伤

    悉昙暗自摇了摇头,连忙拿着那盒膏药替阿棠涂上,而阿棠,有人专门伺候着上药包扎,她自然乐意。这药膏效果虽然不错,但他背上那伤却十分严重,这点膏药没用。

    不过,我这手什么时候弄伤的?

    阿棠拿起那盒香粉,闻了闻,觉得特别好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却一点不显庸俗。

    “这香粉不错啊,给女朋友买的?”

    悉昙从怀里拿出一方绣了棠梨花枝的手帕,替阿棠包扎伤口。他回答到:“一个故人而已。”

    “神神秘秘。”

    阿棠合上盖子,将盒子放回原处。她看了一眼帕子上面的绣花,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它有印象。

    阿棠纳闷的表情落在了悉昙眼里,悉昙悄悄苦笑一声,暗道果真如此。怎么偏生就失忆了?唉,不过没关系,至少还活着,忘了,那便让她再记起来就好。

    阿棠不知道悉昙心中所想,但却知道他在出神。

    “干嘛啊你。”阿棠缩回手,拿着帕子又看了一眼,才把帕子牢牢系在手上,说:“包扎是这样包的,不会就别乱包。缠的跟个木乃伊似的,我把眼睛剜了都比你包的好!”

    “剜什么!你……”悉昙一时哑口,便赶紧转移话题,问:“还疼吗?”

    “不就是点小伤,女汉子大丈夫,这点小伤我自己都没注意。”

    阿棠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起身朝远处走,说:“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草药,你在这儿等着。对了,别四处乱走,荒山野岭的最容易迷路了。”

    话音刚落,阿棠就朝河边跑去,原地只留下回过神来的悉昙一人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

    在河边,阿棠找到了不少好药材,因为是野生的,所以虽然生长的零散,但药效却很好。

    不得不说,眼睛瞎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因为眼睛的缺陷,阿棠的嗅觉便训练的灵敏异常,老远就能闻到药草的味道。

    原生态河水清澈见底,映出天上的圆月,也映出了阿棠的倒影。阿棠不免仔细端详起自己来:

    朱颜青丝恍如瀑,皓齿明眸袅娜姿,唇似樱桃眉如柳,媚骨淑女落凡尘——我真好看!

    阿棠很自恋地多看了两眼,刚刚恢复视觉,现在就连一只草蚂蚱,阿棠都觉得新奇至极,更不用说此等美景月色了。

    将采到的药材洗净,又熟练地择去老叶和破损的,再分门别类地放好——这是她长期以来养成的好习惯。

    洗草药时,那手帕不免被打湿,阿棠便摘了手帕,洗了,缠在手腕上,免得碍事。

    看了看手上的伤,一道长长的血痕确实有点煞风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算了,反正自己会配祛疤药,不怕。

    洗完草药,阿棠便想找个东西把草药包起来,便动手解下自己的腰带。这腰带刚刚解下,便掉出了一个硬物,触碰在草地上,发出了碾压草叶的轻微声响。

    阿棠捡起来看了看,发现是把小巧的匕首,还挺好看的,刚刚一直逃命,之后又找了一路的药材,居然都没注意自己身上还有件武器。

    匕首柄上有字,阿棠第一次看到字,辨认半天,才犹犹豫豫地猜测:绿水?

    这两个字还真是奇葩,怎么不是什么鱼肠莫邪之类的,偏偏是绿水……绿水,水……这什么破名,我还青山呢!

    阿棠有点嫌弃这个土鳖的名字,但她很快就接受了:算了算了,管你绿水青山的,只要好使就行了。

    阿棠捡起绿水匕首,用腰带包好药材,又摘了几片宽阔的叶子,折成杯子装了水,阿棠这才准备离开。

    不得不说,阿棠今天算是遭了大罪了!

    且不说什么被追杀、死而复生什么的,光是这林子里的阴风,就够她喝一壶了。

    她南诏棠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冷。这深山老林里,又是夜晚,那滋味可想而知。

    悉昙一眼便看出她冷,还把手帕给摘了,双手冻得跟个红萝卜似的。那手上的一道刺目的血痕,让他顿时心生怜惜,说:“我去拾些柴火来。”

    阿棠拦住他:“别折腾了,你现在是伤患者,赶紧过来我给你上药。”

    悉昙却没有回头,只是苍白地解释一句:“天黑,你看不清。”

    说完他就走进了林子,惹得阿棠一阵无语。

    这是质疑我的能力?想当初我瞎着眼都能处理外伤,现在不就是条件恶劣了点吗?还质疑我……

    阿棠有些不爽,喊到:“你要是迷路了我可不去找你!”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悉昙听了她的话,笑了笑:这个笨丫头。

    不一会儿,悉昙便抱着一堆干柴回来了。他熟练地将柴火搭好,拿出火折子点了火,之后便静静地坐在火堆旁。

    阿棠看着悉昙十分熟练的动作,便忍不住喋喋不休起来:“没想到你一副隐形土豪的样子,还会这个。刚刚那是什么?古代版的打火机原来长这样,真丑……”

    阿棠的话让悉昙一脸懵逼,不知所云。

    阿棠见悉昙听不懂,便讪讪地住了口,说起正事来:“算了算了,我不说了,还是先给你弄伤吧。你别动。衣服粘伤口上了,我来。”

    阿棠小心翼翼地分离了衣服和伤口,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准备上药时,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药怎么捣?

    这草药我整株的,周围也没个趁手的工具……

    算了,为了医生的名誉和我一向知恩图报的美好品德,我豁出去了!

    阿棠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这个办法自己一直持嫌弃态度。但现在也没得挑了。如果患者是个同性,她估计还没有这么多顾虑。可人家是个纯爷们,还高冷,还有女朋友了。

    算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诸位同行,要是你们知道我为医学界的名誉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的话,一定要给我颁发个敬业奖……但愿他女朋友别误会,话说古代女人貌似都挺矫情的。

    阿棠刚刚拿起一株草药,恰逢悉昙转过头来,四目对视。

    “看什么,转过去。”

    悉昙莫名其妙吃了一句骂,却也不恼,怪怪听话转了过去。

    阿棠拿起草药塞进嘴里,嚼碎了草叶,再将碎末唾在悉昙的伤口上……

    这草药真难吃,苦死个人了。不行不行,我亏了,就算这家伙是因我而受伤的,那也得给我颁个“妙手回春,再世华佗”的锦旗!

    阿棠的这个举动,悉昙就算不看也知道了。因为在唾药的过程中,阿棠的粉舌不免触碰到他的伤口,有些痒,还有些暖。一时间,悉昙的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乱动。

    阿棠费了小半天力气,才终于给他上好药。现在,阿棠的口腔里可是充满了草药味,还有一丝血腥味。她赶紧跑到河边漱口。

    漱口完毕后,阿棠回到火堆旁,将长长的腰带撕成布条,暂且用这个代替绷带。

    “又躲,给我过来。”

    阿棠才刚刚拿着绷带准备包好伤口,悉昙就往一边躲去了。阿棠都懒得说他了,一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

    悉昙赶紧推辞:“我,这个我自己来。”

    “少废话,过来。”

    我南诏棠治人就没有半途而废过,这货在我手里治到一半就放弃了,锦旗怎么办?敬业奖怎么办?再说了,我可是称职的好医生,怎么能让病人动手。

    阿棠说的十分清楚了,悉昙却依然不动,离阿棠远远的,像是在提防她阿棠见他半天没动作,便想:你不动,那好,我动,这总行了吧。

    阿棠挪到他身边,强行压住他的动做,认真帮他缠好绷带,又帮他穿好衣裳。实话说,这些按理说都是护士姐姐的活儿,她这是一手包办了。

    “ok了,我脖子要酸死了。”

    悉昙比阿棠高了几乎一个头,阿棠要想帮他包扎好,还真有点吃力。所以,刚刚她一直保持着仰视的姿势,脖子确实容易酸。

    刚刚洗药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头发给打湿了。阿棠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居然长到及臀,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不会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吧?不会长什么尸斑,身体没有腐烂生蛆吧?

    低头一看双手,十指上如葱根的指甲也奇长无比。见此,阿棠不免又要胡思乱想一番了。

    阿棠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面露惊恐之色。

    悉昙一看阿棠的面色有变,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便问:“阿棠,怎么了?”

    “那个,梨子啊。”阿棠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那个,你是不是认识我?我,我死了多久了?不是不是,我现在是人不是鬼,你别怕啊……”

    悉昙听阿棠这么说,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他捏了捏阿棠的脸,说:“谁说你是鬼了?就算是鬼我也不怕,因为是你啊。”

    “哦。”阿棠放心地点了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拍掉悉昙的手,嘟囔道:“哦~等等,别欺负我刚刚活回来什么都忘了,我可不傻!这香粉是给我的,你是来上坟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