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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高烧昏迷

    “我,你,这个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不过你只要记住,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以前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在这个身体里的人是……”

    悉昙一听这奇奇怪怪的话,就暗道不好。

    怎么失了个忆,就说出这种话来了?看来是受了惊吓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棺木里,又加上一群刺客……都怪我!

    “阿棠,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哦,谢谢啊。”

    阿棠显然是个情商低的角色,丝毫没有参透悉昙话里的意思。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赶紧起来,顺着河走,肯定能获救。”

    “为何?”

    悉昙有点不明白,这河,跟咱们获救有什么关系?

    阿棠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悉昙一眼,道:“你傻呀!有水才有可能有人家,我们才有可能获救。这还是我二哥告诉我的。”

    “二哥?他还懂这些?”

    “当然了!虽然是义兄,但跟亲兄妹也没什么两样。我二哥可爱玩……等等,你知道我二哥是谁?”

    悉昙点了点头:“我以为你只是忘了我。”

    “不是,说重点,我二哥在哪儿?”

    “阿棠,”悉昙朝阿棠靠拢,说:“你能不能,不回去?”

    “为什么?”

    “因为……”

    “算了,你被追杀,肯定是干了什么坏事。我不强求你,反正,有缘自会相见。”

    悉昙听了,暗自舒了一口气,怜惜地摸了摸阿棠的脑袋,修长的指绕过飘逸的发梢。

    悉昙突然觉得摸起她的头发,也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便拉过阿棠,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上,嗅着她的发香。

    阿棠的三千乌丝如瀑,好看倒是好看,只是在夜里披头散发的,还穿着一身白衣,又是在这深山老林里,的确有点那啥的效果。

    但在悉昙眼里,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果真不错。他一点没觉得阿棠这样的装束有何不妥,反而觉得她此刻更加好看。

    悉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疯了。平时见父亲替母亲梳发描眉,常常挨骂却依然笑脸相迎,当时只觉得父亲没有家庭地位,现在……我当时年轻不懂事。

    喜欢一个人,是真的会想着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跟她亲近。哪怕只是对坐无言,只看着对方,那也足够了。

    悉昙很享受此刻的状态。记忆中,他从未与她如此亲近过,甚至连见面都没几次,最多的倒是书信来往。之前,就算再忙,也要先给她回信……

    阿棠此刻的内心远没有悉昙这般浪漫惬意,她只是无端觉得某人将自己当成了人形枕头。

    阿棠想不出原因,便没好气地说:“梨子,你困了就一边睡去。别靠着我,怎么跟我二哥似的。”

    以前二哥也喜欢压着自己的脑袋,只不过,他是在鄙视咱矮。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大老爷们,成天鄙视咱们小姑娘个子矮。

    仔细想想,阿棠对自己这位义兄的评价,似乎只有负面词汇了。

    没错,阿棠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阿棠的亲哥哥和义兄。而她的第三个愿望,自然就是能让他们二人起死回生!

    不久前,阿棠的两位哥哥全都死于非命,且原因不详。阿棠就是在那时碰到那个让自己许三个愿望的奇人。

    时至今日,阿棠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何目的。

    “二哥?”这无意的一句话,倒是让悉昙吃了一惊。

    但他吃惊的却不是她还有一个哥哥,而是她还记得自己有个哥哥。难道说,她只是忘了我?

    一时间,悉昙的内心崩溃委屈到了极点——她失忆居然只忘了我一个?

    阿棠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心虚的感觉,说:“那什么,我,我只记得哥哥了。诶,你肯定知道我哥的消息对不对?你能,能把我送到我哥那儿去吗?”

    悉昙楞了楞,要是平时,这个请求自然是毫无问题。但现在自己是以悉昙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身份实在不方便。这该如何是好?

    悉昙仔细考虑了一下,才说:“我只是偶然认识你的,并不知道你兄长的消息。对了,你难道就没有觉得我很熟悉,没有记得一点点关于我的事情吗?”

    “这个,我倒是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别的真没印象。不过,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只有我自己找了。”

    阿棠听了这个回答,明显有些失落。

    悉昙看了看四周的夜色,道:“这里是蜀地大山腹地,蛇虫野兽很多。”

    “哦。”

    阿棠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但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虽然这是夜里,但这堆篝火这么旺,应该不会有什么野兽敢来吧。再说了,这林子这么大,他们两个半大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巧就碰到了?

    想到这里,阿棠便放宽了心。

    她推开悉昙,侧身躺在篝火边,说:“行了,明天出了这个林子,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睡会儿。”

    不过片刻,阿棠就陷入了熟睡,悉昙看着睡姿略显不雅的阿棠,感叹到:心悦之人果然怎样看都好看,不过这睡姿,也太粗犷了吧?

    常听人说彪悍的女人嫁不出去,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若果真如此,她倒是不用担心这一点了……

    悉昙有些无奈地看着阿棠,摇摇头。

    但无奈归无奈,悉昙还是不能由着她在地上躺一夜。小心翼翼地将阿棠抱起,靠在自己的腿上。又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考虑到阿棠素来怕冷,便将火拨大了些。

    俯视着怀中人的睡颜,悉昙觉得现在总算是看着舒服多了。

    悉昙不敢睡也无心睡,顺手扔了几块枯枝到火里,时不时拨弄着火堆。

    夜色无边,虫鸣嘁嘁,渐渐的,悉昙也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躺在了篝火边。

    几个时辰后,当天空圆月半退,启明星初现时,悉昙醒了过来。此时火堆已经熄灭许久了,连白烟看起来都有些若有若无。

    悉昙低头一看,怀里的人睡得正香,只不过她这姿势,这动作……

    阿棠整个人像抱着个什么东西似的,胳膊居然环在了悉昙的腰上!

    悉昙面具下的脸一红,便赶紧小心翼翼地将阿棠的魔爪拉开,抱她起来。照理说,这么一折腾,再怎么熟睡也该醒了,可阿棠却照样双目紧闭,面颊绯红,似在酣睡。

    悉昙起了疑,试探性地将手背放到她的额头上——没有任何异常。

    这时,阿棠突然翻了个身,眼眸半睁,朦朦胧胧,说了声:“热……”

    阿棠自己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挣扎着坐了起来,一番检查,终于在手腕上发现了一个豌豆大小的红点,红点处还有一根刺。

    颤抖着手将那根刺拔了出来一看,阿棠就大叫不好:“怎么是这个?”

    这不是刺,而是一根蜂针。这是蜀地的毒蜂,被刺中后会觉得浑身无力且燥热难当。要想解这种毒也不难,只需黄酒便可。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哪儿来的黄酒啊?

    “倒霉到家了。”

    阿棠哀嚎一声,强行忍住燥热感,但四肢无力,想站也站不起来。

    可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密林里传出了一阵阵低沉呕哑的狼嚎:“嗷……”

    一阵狼嚎后,阿棠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把这无人大山想的太简单了。

    怪不得那群刺客不追进来,原来早就知道这里面危机重重。这下好了,因为自己的一时无脑,居然搞得自己和梨子身陷囹圄!

    悉昙赶紧将阿棠背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阿棠无力地问:“梨子,狼,是群居动物吧?”

    任武功再高强,那也难敌狼群啊。更何况阿棠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阿棠轻声说:“梨子,看来我是注定短命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进这个破地方,趁现在狼群还没来,赶紧走吧。”

    这一刻,阿棠突然觉得自己有了舍己为人的大无畏精神。

    悉昙微微点了点头,从鼻腔了发出一声“嗯”,算是回答。

    阿棠还以为这家伙会来个长篇大论,说什么“要死一起死”的话,却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内心顿感无语。

    但接着,悉昙又开口了:“我会抓紧的。阿棠,我不想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放心吧,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阿棠被毒蜂的毒给弄的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反抗。再加上毒带来的燥热感,使阿棠热的像一团火球,身体的高温在悉昙背上的伤口处炽烫着,那种滋味可想而知。

    阿棠渐渐又陷入的昏睡状态。

    就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悉昙做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胆的事情!

    这里随是蜀地大山腹地的无人区,但却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居住。就他所知,这山中有一座高峰名为猛虎山,山上有一群义匪,建立了猛虎门。

    若是能得猛虎门相助,那便有一线生机。

    而这猛虎门的所在地也不远,就在这条河尽头的悬崖峭壁之上,这河便是那峭壁裂缝流出的细流形成的。传说中的猛虎门,就修筑在这峭壁之上!

    悉昙来到河流尽头,看了看那高耸入云的崖壁,清澈的水从高处流下,溅入河中,泛起一片涟漪。而悉昙,也暗自下定了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