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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猛虎之门

    次日午时……

    悉昙坐在床边,拉着阿棠的手,似是喃喃自语:“睡这么久,也该醒了。”

    此处是蜀地高山猛虎山顶的猛虎门,此门的门人虽为匪类,却侠肝义胆,劫富济贫,深受蜀地百姓欢迎。

    悉昙便是背着阿棠,从峭壁上一步步爬上了这座高山。当他蹬上峰顶时,可吓坏了巡视的山匪。

    悉昙徒手攀上悬崖的事情惊动了整个猛虎门,而阿棠却毫不知情,此刻还梦呓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天我要睡懒觉,哥,我待会儿起来啦。”

    悉昙眼眸一亮,惊喜道:“阿棠,你醒了!”

    “哥你好烦啊,我再睡会儿,好不好嘛……”

    说着,还拉过悉昙犹豫不决的胳膊,抱着用脸蹭了蹭。

    悉昙全身僵直,机械地想抽出手,但却被阿棠抱地紧紧的。他脸一红,很是尴尬。

    蜷缩在被窝里的阿棠又迷糊了几秒,才豁然反应过来——我现在我在这什么,墨羽大陆,哪儿来的哥?

    那刚刚那只爪子是……妈呀!

    阿棠猜到了手的主人,立马用被子蒙住了自己。认错人了,南诏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诶,对了,我在野外,哪儿来的被子,还有这床,这……

    难道我回家了?是个梦啊,吓我一跳,这感觉也太真实了吧?害我白高兴了。我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不切实际的梦。

    阿棠还以为昨天的事情是自己的一个梦,便抱着悉昙的手接着睡。悉昙满头黑线,强压情绪,尽量平缓地说:“你抱够了没有!”

    “没,哥,我……梨子?”

    阿棠猛地清醒过来,赶紧丢开悉昙的手,“腾”地坐起来。

    环视了一下四周,阿棠才发现,这哪里是家啊,一间古香古色的土胚房,一扇半旧木门,一架木头床,床边还有个依然戴着面具的悉昙。

    阿棠尴尬地笑了笑,掖了掖被角,说:“梨子,那个,不好意思啊,这是哪里啊?”

    这时候,那扇木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进来了一个身着紫衣、头戴绢花的人。这人代替悉昙答到:“这是猛虎山。”

    此人一袭紫裙,脚踩绣花鞋,头戴锦华簪,两弯眉画柳叶梢,一对眼明秋水润,朱唇点点,腰肢纤细,一副窈窕之姿。正是玉貌妖娆赛明妃,芳容艳丽压英娥。

    那人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黑乎乎的东西。

    阿棠一闻那气味,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已经那东西的成分——那么一大碗中药汁子,我不被熏死也得被撑死。

    那人见阿棠坐了起来,便说:“哟,醒了啊。小丫头命真好,这位小兄弟可是带着伤在这儿守了一天一夜呢,劝都劝不走。你若再不醒,他可就要急死了。”

    说完,还掩面笑了起来。这番话让悉昙的脸一路红到了耳根子。不过阿棠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儿,她看着那人,惊讶道:“大哥,你这个妆画的也太妖娆了吧?”

    阿棠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浓妆过头了,并且还是个娘炮。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大跳,险些将药撒了出去,幸好悉昙接的及时。

    他一会儿指着自己转眼指向阿棠,不可思议道:“你,你,你,我我我,你我……”

    “帅哥,你结巴啊?”

    阿棠面露失望之色,那人才终于从极度震惊中缓过来,却还是有些不平静。拍着胸脯,他问:“你,你怎么看出来,看出来我是男人的?”

    阿棠将视线仔他身上移来移去。脸,倾国倾城,没问题。腰,扶风杨柳,完美。腿,玉腿纤长,同样没啥毛病。就是这……

    阿棠看向某处,那人也便底下了头。这个地方嘛,啧啧,心照不宣。

    那人有点尴尬,轻轻拍了拍胸脯,稍稍冷静下来,自我介绍到:“我叫锦瑟,是这猛虎门的二当家。你叫什么?”

    阿棠听了这介绍,表情更加嫌弃了:“猛虎门?这什么破名字,太难听了。算了,我叫南……”

    “唐南南!”悉昙大声叫出了这三个字,阿棠看了他一眼,几秒钟之后才讪讪地接腔:“对,唐南南,我叫唐南南。”

    唐南南你妹啊!算了,一个名字而已。

    阿棠内心暴走了一秒钟,便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锦瑟听阿棠嫌弃猛虎门这个名字,立马表示这丫头有品味,跟咱是同道中人。

    悉昙不想再等他俩唠嗑了,端着药碗递到阿棠面前,说:“赶紧把药喝了。”

    “啊……”

    阿棠瘪了瘪嘴,接过药碗,吸虹灌海般将药水一饮而尽。喝完,便露出一副吃错耗子药的表情。

    不得不说,阿棠虽然自封中医小神童,但却是真的怕苦。再说了,谁专门熬药自己拼命喝啊?

    悉昙便见她这个样子,笑了笑。锦瑟递给阿棠一颗糖,把碗收了过去。

    “还算有点良心。”阿棠吃了糖,嘴里不苦了,才总算好受一点。含着糖,阿棠问:“梨子,你背上的伤换药了吗?没什么大碍吧?”

    悉昙见阿棠关心自己,立马笑了,回答:“无碍,已经换药了。”

    其实,他压根就没换,只不过换了一件外裳而已。那药可是她亲自敷上去的,怎么能换?

    一想到昨夜,悉昙便有些害羞。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自己,不过幸好是她。更何况,以后还会有更亲密的事情做,昨晚的事就权当互相熟悉吧。

    阿棠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悉昙的双手,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悉昙徒手攀登,双手自然伤的不轻。此刻他的手被包成了两个大白萝卜,十分引人注目。

    悉昙没有回答,锦瑟却开口问:“小丫头,你可知道我猛虎门是什么地界?”

    阿棠自然不知,摇了摇头。锦瑟说:“云巅之上,九重之下。这,就是猛虎门。这小子大清早的从断崖下边爬了上来,吓坏了我的两个喽罗。带着个人从悬崖下边爬上来的,从古至今可就他一个人,手没废就算不错了。”

    悉昙缩了缩手,似乎想要遮掩手上的伤。可阿棠却更加迅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锦瑟见这俩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难以描述的气氛渐渐笼罩,便很知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阿棠强行忍住心里的情绪,抬头笑着看着悉昙,握住他的手,说:“你真厉害!那么高的悬崖都能爬上来,太厉害了。”

    见别人因为自己而受伤,第一反应居然是佩服,阿棠这脑回路也是够清奇的。

    锦瑟有点看不下去阿棠的星星眼了,便说:“厉害什么啊?悬崖上有栈道。”

    “哦,这样啊。诶,不对!有栈道怎么会伤这么重?”

    “栈道年久失修,几年前就报废了。”

    “那……这跟徒手爬悬崖有什么区别?”

    锦瑟耸耸肩,道:“没区别啊。”

    “我靠!那岂不是……不行不行,这样包扎肯定不行,猛虎门里的大夫不行,我得重新替你包扎一下。”

    也不知道他手上的伤到底是怎样的程度,还是得重新包扎一下才行。这里的赤脚医生实在是太没专业技术了,包扎伤口能跟包粽子一样吗?太不敬业了。

    阿棠向锦瑟要了些药品,准备重新替悉昙包扎伤口。

    “手伸出来——嘶,好冷。”

    一阵穿堂风扫过,阿棠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的她打了个寒颤。

    悉昙说:“今日七月十七,是有些冷了。你很怕冷,下了雪怎么办?”

    阿棠送他一个白眼,道:“梨子啊,我长这么大,就没出过川,哪有机会见到雪?再说了,降点霜我都能去了半条命,再下点雪,那还了得。”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川妹子,阿棠可是包含了四川辣妹子的所有优点:怕冷、泼辣、彪悍、还有……身材娇小。

    悉昙若有所思:“那你大概不喜我的家乡。”

    “为什么?”阿棠一边拆开他手上的绷带一边问。

    “因为我家乡冬天会下大雪。”

    “真的?”阿棠表现地很兴奋:“下雪,雪啊,谁不喜欢啦,你家在哪儿?”

    悉昙奇怪了,问:“你不是讨厌冷吗?”

    “讨厌冷是没错,但却不妨碍我喜欢雪啊。只要保暖措施做的好,我还是很喜欢冬天的。”

    “那就好。”

    悉昙笑了,阿棠问:“好什么?你家到底在哪儿啊?”

    悉昙抓住阿棠冰凉的指尖,见她没有甩脱,便高兴起来,说:“在宥京,很远。”

    “啊,哪儿?”

    阿棠身为一个现代人,还真不知道这架空时代的地域名字。再说了,她的脑袋里也却是只有墨羽白墨蜀地这几个名词,实在不知道什么宥京。

    悉昙只当她是失忆了,解析道:“墨羽帝国是由墨羽国统领的国家,共有三个属国,白墨就是其中之一,国都潼京,地处最南。有连函关天险,富饶是诸国所不能及十分之一二的。

    竹墨处大陆北边,竹墨人不擅兵马,但很会造兵器养战马。

    中间是封土最大的檀墨,兵强马壮。除此之外,还有昱照部落处于最北,与竹墨相邻,国情也无人了解。”

    说完一大段话,悉昙看着阿棠,只觉得她没听进去。

    阿棠瘪了瘪嘴,说:“统共就五个国,瞧你说那么一大段。”

    悉昙被这句话给打击到了:得,他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费力不讨好了。

    一会儿功夫,阿棠就将悉昙的双手重新包扎好了。

    悉昙十指均有磨损,甚至有几根的伤痕深可见骨!

    对此,阿棠只觉得一阵心疼怜惜,一双玉手,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