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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高家小姐

    这就算了,关键是在一旁观赛的少女们,无一例外地是在喊着王上和上意将军。他们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只有一个人,全场众多贵女,只有一个在喊公孙仪的名字——高锦惜。这肯定是因为公孙礼,谁不知道公孙少傅对这个弟弟很是关心?

    她想,作为一个公孙少傅的忠实爱慕者,她怎么能不好好给未来的小叔子加油呢?什么礼仪,什么闺训,什么女儿矜持,在喜欢的人面前,有什么用?

    还不如那本《如何追到男神》(蜀地小叮当著)一半实际!虽然上面的办法太直接,她一个都不敢用。

    但不直接表白,她总能旁敲侧击地表达爱慕之意吧?公孙少傅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不懂自己的心思呢?

    不过,高锦惜不喊还好,这一喊,倒反而衬托得他们的粉丝数量跟对面俩人相比……算了,压根儿没法比。

    王飞羽此时一人独自坐在一张桌前,公孙礼则是站在桌旁,看着场上的公孙仪。

    乔朝树毫不犹豫地坐在了王飞羽那张桌前,手随意摆了个位置,便有一杯茶水准时递过来。

    阿棠看着这俩人的默契程度,暗自摇头——这妹子怕是个情商为负的,明明是喜欢上了,怎么自己就是不知道?

    按照以前定的标准来找男票,这不是郑人买履吗?

    喜欢这种东西,可不是脚,脚的变化不会很大。可心就不一样了,心会变,也不会变,它变不变,全看它主人的心情,而主人的心情,又是根据心情而定的。

    所以啊,喜欢,或者说爱这种东西,哪里来的准则衡量?希望乔将军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让自己早日解脱!

    阿棠的一番分析,彻底征服了自己——她太聪明了,简直就是感情大神!就她这些话,觉得能出本心灵鸡汤。

    阿棠自恋完,便拍了拍公孙礼的肩膀,说:“别看了,徒儿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要学着脱离哥哥的温暖的怀抱,过来坐着。”

    公孙礼一转身,便看到一个极美的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但又反应过来,她刚刚说“徒儿”,那就表示……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青鸾公主?

    此时,公孙礼的心里是震惊无比的!

    其实也不难理解,一个半炷香时间前还跟人家称兄道弟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子。

    这,任谁也会楞一下。更何况,她还是他另眼相看的人——文采如此出色,果真奇女子也。

    “喂,怎么了?发什么楞?”

    阿棠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公主,下官……”

    “下什么官?来坐着,我徒弟丢不了。”

    阿棠拉过他,让他坐下。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傻呵呵的?

    而乔朝树一见场上的形势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又见阿棠兴致勃勃,便闲不下来了,赶紧放下武器,跑去了蹴鞠场。

    她选择的队伍当然是赵莫及那队,她要证明,她的蹴鞠肯定比大将军好!

    大将军虽然武功比她高许多,但这智商嘛……咳咳,女人总会有女人的办法,更何况王上在场上,他的顾及可就多了。

    这么一想,刚刚的一点点没底气和惶恐就是全部烟消云散了——她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乔朝树上场后,他们这边的形势总算好些了,惹得赵莫及大声叫好,然后被吕君思瞪了一眼,闭嘴了。

    这清宁县主的踢法也太卑鄙了!

    老是针对他,阿南担心他,所以施展不开手脚,等到好不容易要逮着蹴鞠的时候,她又忽然一脚把它踢开了。

    乔朝树和公孙仪几人凭借着这个作战方案,连进了好几次。而南诏堂这边,他倒是不关心什么胜负,只是王上,可千万不能受伤!

    在一旁观战的南诏堂和吕君思的粉丝们此刻都鸦雀无声了。

    而一开始就孤军奋战不顾淑女形象给未来小叔子加油的高锦惜,此刻已经坐在了公孙礼那桌去了。

    正主都在这儿老半天了,她总不能高锦惜行了个礼,道:“青鸾公主。”

    阿棠正看着场上的热闹——二哥那表情,笑死她了——所以完全没注意高锦惜,只是招招手,说:“嗯,来来,坐下一起看。我徒弟这技术,乔将军是一神带众坑,太惨了。”

    某人眉宇间丝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让王飞羽彻底放心了。

    高锦惜见阿棠看的起劲,也就管那么多,遂了她的意坐在了她和公孙礼之间的位置。

    阿棠看完老哥力挽狂澜又进一球,才转过头来。

    阿棠一看是曲姿韵,立马就警惕了:“你是那个高……谨言的姐姐?”

    抱歉,她不是故意忘了她的名字的,只是高谨言那幅德行,实在是让她印象深刻。

    以至于,她都忽略了高家还有一个才华横溢而且长得贼漂亮性子还……待定吧,的大小姐。

    高锦惜对这种表情实在不陌生,心里暗想:弟弟又惹了什么麻烦?得罪了青鸾公主。

    王飞羽介绍到:“大哥,这是高锦惜高小姐,你也认识的。”

    赵莫及那小子,稀里糊涂认了她当大哥。他们潼京四纨绔是一体的,那不就意味着他们几个也得叫她“大哥”了吗?

    阿棠说:“我知道,只是,看着不像啊。参照高左丞和你的颜值,你弟变异了吧?”

    高锦惜不知道“颜值”是何物,更不知道“变异”的意思。

    但她听着,这位公主对她的印象还好,可是对弟弟的……算了,他那副样子,实在让人欢喜不起来!

    虽然当长姐的按理不该这么想自己的弟弟,但是他……

    罢了,父亲禁足罚他跪灵,最近几个月应该见不到他了。让他在祖宗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也是好的!

    高锦惜答到:“舍弟,确实有些顽劣。前些日子他不知做了何事,竟冲撞了公主,高家锦惜,在此代舍弟……”

    说着,高锦惜就站起来要下跪请罪。

    阿棠赶紧拦住她:“停停停,我说你们这些大家闺秀,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跪啊拜啊的?你又不是你弟弟,道什么歉?坐下坐下。”

    摊上这么个奇葩弟弟,她也是够可怜的。阿棠在内心默默为她悲伤几秒钟。这下,连带着她那会儿在华清池故意刁难她的事儿,阿棠也一块儿给忘了。

    高锦惜一见阿棠竟是这般通情达理的人,与传言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不免有些吃惊。

    虽说流言不可信,但世上总不可能有空穴来风之事。她对王都市井中的留言,虽未尽信,却也是信了一半。

    今日见青鸾公主,不仅不像传言那般无礼暴戾、身材威猛高大,反而样貌姣好、举止也大方自然,丝毫不见做作,倒比王都内的小姐们好相处多了。

    高锦惜初步了解了阿棠的性子后,也就摆脱了流言蜚语对她的影响,很快便跟阿棠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这速度,让一旁的王飞羽和公孙礼暗叹——女人的友谊来的还真是快!

    阿棠和高锦惜聊了一会儿过后,蹴鞠赛也结束了——双方和局。

    乔朝树本不服气,要再战一场。她打仗从来就没有和局这个一说法,踢蹴鞠也一样,怎么可能就这么和局了?

    但除了她和大将军还有王上三个体力比较好的之外,其他人全都没力气了。

    赵莫及甚至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呼“腿脖子要断了”,还表示就算乔将军此刻将天杳剑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起来!

    乔朝树无奈,又看着那边的阿棠压根就没有看他们,正跟高锦惜聊的热火朝天,便瞬间没了比下去的动力,罢罢手,有些失落地朝阿棠那边走去了。

    众人见这个女疯子不比了,也就赶紧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场。不过,除了吕君思这个奇葩,他非要拉着南诏堂在场上玩。

    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准确来说,南诏堂一开始是被强拉着的,但一看王上这么开心,也就开心起来了。

    阿棠看了一眼场上的两人,就不再理会了。以前,就他们俩人,也能在足球场能玩一下午。她就纳闷了,不就是一个球吗?真有那么好玩?

    “阿棠!”

    王飞羽一听着声音,便赶紧起身让出位置,乔朝树心安理得地坐下,看着她俩,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显然,高锦惜跟乔朝树也是好友,关系还好的不得了。

    只是以前边关不甚稳定,她老是要赴边关带兵打仗,所以不常见面。现在,檀墨反了天下共主,国力短时间内也恢复不过来,不会发动什么大战了。

    所以,乔朝树和步桑榆等一干白墨将领们,算是因墨羽的大祸得了一点点清闲的福,让他们这群常年戍边的人有时间回家看看了。

    高锦惜见乔朝树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由一笑,说:“我们再说我近日买的那盒黛粉,到底该画柳叶的,还是……”

    乔朝树一脸懵逼,问:“停停停,你们就聊这个,聊的热火朝天?我还以为你们在说什么大事呢。黛粉不是画眉毛的吗?你们干嘛拿它去画柳叶?”

    阿棠被这话雷到了,这位将军活的还真是粗糙!

    但高锦惜,却很激动,她表示,阿怜她终于知道黛粉是什么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她给这丫头做了那么多功课,她终于记得一点点了!

    不能怪高锦惜激动过头,而是我们的乔将军实在是活的比一个大老爷们还粗糙。

    衣裳只要避体不碍事,皮肤护理只要干干净净——紧急情况下连干不干净也无所谓,能认得出她是谁就不错了,首饰……天杳剑和鞭子还有调军令算吗?

    这倒不是说她邋遢,而是边关条件有限,加上军务繁忙,她确实没有时间搞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高锦惜还有些小兴奋,希望她还记得些其他东西,便问:“阿怜,你还记得我给你送去的那本书吗?那可是我好时三个月,手腕都写疼了,专门为你编写的一本书啊!你看了吗?”

    阿棠在旁边听着,不由感叹:“锦惜你简直就是国民好闺蜜,求包养!”

    三个月,专门写本书给她。乔将军这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气,才遇上这么个好闺蜜。

    相比于阿棠,乔朝树此刻却表示她此时有点方,笑容都凝固在脸上了。

    乔朝树结结巴巴地问:“那什么,锦惜啊……那个我,上次那本书,是不是用翠色丝锦包着,让军中斥侯送来的?”

    高锦惜回答:“是啊,你还没打开啊?”

    乔朝树瞬间慌了,期期艾艾地说:“那什么,我前两个月在连函关,跟步将军他们一起吃炙肉的时候,你知道那个地方风大,又潮湿,没柴火引燃,所以就顺手……是步将军顺手拿了那本书,就……”

    高锦惜瞬间不顾形象了,大叫到:“你把它拿去引火了?”

    说完,才发现失了仪态,赶紧理了理衣服,偷瞟一眼公孙礼,见他正跟未来小叔子说着什么,没注意她们这边的情况,这才放下心来。

    乔朝树回答:“没有,没有引火。”

    “那就好,那就好。”高锦惜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只是……”

    “只是什么?”

    乔朝树这样子,让高锦惜又绷紧了神经。

    乔朝树挠了挠脑袋,小声说:“那什么我们吃完,没找到手帕,所以就是撕了那本书擦,撕了,擦手了……”

    乔朝树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脑袋都埋了下去,不敢看她。

    对谁她都有办法,就是对这个高大小姐啊,她那眼神,她怎么也拒绝不了——因为她一旦拒绝,某人的眼眶就要红,她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这可是她为什么宁愿去边关,也不愿待在王都的原因之一。

    但锦惜,她,她可是从小到大唯一一个敢和自己交朋友的贵族小姐!还对她那么好,她总不能拿着天杳剑强迫她别哭别婆婆妈妈了吧?

    高锦惜抿了抿嘴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她从来只会委曲求全,所以父亲才会说她是个天生的受苦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