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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罪魁祸首

    别人再怎么对她她也不生气,再怎么过分她也可以原谅,这不就是受苦受气的命吗?

    阿棠打着圆场:“算了算了,书撕了没关系,关键是情意!锦惜啊,反正这些日子乔将军也不会出潼京,咱们,就手把手教呗。”

    说完,阿棠狡黠一笑,高锦惜立马心领神会,也不失落了,说:“对啊,那就……过些时间,我下帖子,邀你们来高府怎么样?对了阿怜,你可不许借故跑了,你这次要是敢跑,我,我们两个一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乔朝树赶紧大声抗议:“不行不行,我去!可是阿棠不行。”

    “哦?公主对你就这么重要?”

    高锦惜一副小女儿吃味的表情,让乔朝树又慌忙解释:“反正你会原谅我,我们是好朋友嘛。不过,阿棠是我喜欢的人,不一样的。”

    高锦惜惊讶了,连话都说不清楚:“喜,喜欢?阿怜你,不是你们是……”

    “诶诶诶!”阿棠赶紧解释:“她喜欢齐玉枕,纯爷们,只不过……”

    阿棠话说到一半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这样一来,高锦惜就更懵逼了。

    齐玉枕不就是那个方才在华清池诗宴上大放异彩的那个人吗?公主说阿怜喜欢他,可阿怜自己却说她喜欢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齐玉枕,她倒是远远看了一眼,身材纤细,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像个男子,还是她的心上人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而公主,容貌是无可挑剔的,性子也不似那齐玉枕张狂嚣张,倒是跟阿怜有些相似。

    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联系?义兄妹?公主怎么会有这样的义兄?

    阿棠看着高锦惜越来越迷糊的表情,纠结许久才坦白:“其实,齐玉枕就是我,那会儿在华清池,我女扮男装的。”

    “什么?”

    高锦惜惊呼,敢女扮男装去参加那样的盛大宴会,而且还无人识出,简直……太大胆了!

    阿棠道了声抱歉,她好像把人家吓着了,这妹子的心里承受能力不怎么滴呀。

    高锦惜缓过神来,心有余悸似的抚着胸口,说:“公主以后万不可如此了,幸好今日没有太多人发现。”

    阿棠见这妹子一心为自己着想,稍微感动了一把,但同时也暗暗地想:以后一定要好好教教她,凡事学自私一点,否则就太委屈自己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大胆!

    徒弟说这妹子喜欢公孙,那咱肯定得帮她呀。我就不信了,有我的神助攻,公孙面对着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还会无动于衷?

    她之前不成功,肯定是她的方法太含蓄了,喜欢就直接说嘛。要是人家不同意,那就死缠烂打,再不行,就另寻新欢呗!

    这样想着,阿棠的嘴角又不免露出一抹坏笑,说:“好啦,我知道了!你以后就叫我阿棠吧,顺口又亲切。”

    “这……好吧,阿棠。”

    高锦惜犹豫几番,才终于叫了一声“阿棠”。

    乔朝树在一旁不满意了,说:“阿棠,你以后也得叫我阿怜,不准再叫我乔将军了。否则,我,我就天天去将军府烦你,烦死你!”

    阿棠笑了,说:“嗯,好的,乔将军。”

    “阿棠你……”

    乔朝树欲哭无泪,连连大叫。阿棠却是哈哈大笑,惹得高锦惜也捂嘴笑了起来。

    笑够了,阿棠才说:“好了好了,阿怜,行了吧?不过你要是真的敢来烦我,我就……”

    乔朝树有点紧张,问:“就怎么?”

    阿棠干脆地答到:“我就先请你进来。”

    乔朝树恨不得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她一口:“你真好!”

    阿棠皮笑肉不笑,默默侧了侧身子,说:“然后,我就关门,放狗,来个瓮中捉鳖。”

    “啊?”

    “噗!”

    几乎是同时,乔朝树和王飞羽同时发出了声音。只不过乔朝树是疑惑,而王飞羽却是憋笑憋的。

    乔朝树问他:“王飞羽,你笑什么?”

    “我,我在高兴啊。阿怜你终于有第二个好友了,很高兴。”

    说完,王飞羽又笑了。阿棠不得不承认,这王飞羽的脑袋确实转的快,要是用在正事上,肯定是个人人称赞的天才。

    乔朝树也不是个傻子,相反,能当上将军的女子,肯定特别聪明。

    她立马就反应过来阿棠这话的意思,气的哇哇直叫。又是放狗,又是捉鳖,这不就是说她是鳖吗?

    又听得公孙仪说休息够了,要去骑射,赶紧表示自己也要去,而且,要比赛!现在只有胜利,才能暂时压制住她心中的怒火。

    公孙仪心里暗自叫苦,跟她比,他还能赢吗?简直就只有被吊打的份。而且是在所有人面前被她碾压式吊打。

    但他又不能拒绝——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的话而退缩呢?更何况,兄长和师傅他们都在这儿呢。

    就算是打肿了脸,他也得骑虎而上——这只母老虎!

    当即,他们便准备朝骑射场去。

    而吕君思一听有比赛,赶紧放下蹴鞠要去。南诏堂自然得跟着,骑射场可比踢蹴鞠危险多了。

    阿棠一行人浩浩荡荡,直接步行去了旁边的骑射场。说是骑射场,实际上就是一个很大的校场模样的平地。

    地上的沙石是由专人筛选过,去掉尖锐硌人的碎石,再细细铺撒上去的——墨羽大陆上,能在战乱期间依然如此奢侈的,也就只有白墨了。

    阿棠迫不及待地去一边的马厩,选了半天才牵了一匹栗色骏马,但却并不骑上去,而是牵着马走向众人。

    乔朝树问:“阿棠,你不会骑马吗?不如我教你吧?”

    阿棠笑而不语,甩开衣摆,跨上马去,拉紧缰绳。就算穿着繁琐的女装,一连串的动作也丝毫不见生疏,倒是让人觉得飒爽无比。

    乔朝树拍拍脑袋——自己怎么那么笨,阿棠可是十九门的老大!十九门的老大怎么可能连骑马都不会?

    阿棠稍稍露了这一手,倒是把高锦惜给震撼到了。她跟着阿怜学骑马,学了一月有余,还需要人牵着才敢骑在上面。

    用阿怜的话来说,她天生就是大家闺秀的料,不该弄这些太过粗糙的东西。

    但她就是想啊,每次看到阿怜潇洒轻松地越上马背,她都会由衷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只不过,这种情绪从来就没有人发现过而已。

    现在看着阿棠的英姿,她便更加羡慕了。

    但众人之中,最为震惊的却是公孙仪。

    他心里大声哀嚎:师傅,那边那么多马,你怎么就选了我最爱的这匹?

    我昨日才带着它在长街上飞驰,而今日它却到了师傅胯下……郁闷,但,总不能跟师傅一个女孩子斤斤计较吧?而且,还是个小他两岁的女孩子。

    等一下,好像有点不对劲。他公孙仪,堂堂男子汉,白墨右丞之子少傅之弟,居然拜了一个小他两岁的女孩子……为师!

    他干了什么?比他跟大哥的年龄差距还大整整一年。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而阿棠却不管公孙仪的震惊,问他:“徒儿,这马为师看着眼熟,觉得有缘,就抢了你的,不会生气吧?”

    公孙仪赶紧摆手:“当然不会,师傅喜欢就好。”

    他也得敢好吗?这里一群维护她的人,他一个也打不过……

    阿棠却不为某人的谦让而感到高兴:“你不生气,为师倒是有些生气,不对,我非常生气!”

    “啊?”

    不止公孙仪,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为何说这种话。

    阿棠下了马,看着马臀上的一点白斑,说:“昨天好像有个人骑着马在棠梨街疾驰,还差点撞了我。我瞧着,这马身上的蜻蜓状白斑,好像昨天那匹马身上也有啊。而徒儿你刚刚又嘟囔着什么这是你最喜欢的马……怎么会这么巧呢?”

    阿棠还没说完,公孙两兄弟就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听日小仪说他昨天差点撞到一个姑娘,但他在前面听着她还有心思破口大骂——虽然骂的是什么他一句听不懂,所以他便以为她没事,就走了。

    哪里想到,冤家路窄,这彪悍的姑娘才过了一日,就变成了他师傅!

    公孙仪看着阿棠胯下的骏马,暗自流泪:小蜻蜓呀,你还真是个祸害。长那么明显一个标志干什么?

    但又转念一想——貌似就是因为这个标准,他才特别喜欢它的吧?

    在公孙仪出神之时,公孙礼已经赶紧拱手行礼为弟弟赔罪了。

    虽然王上和南诏氏兄妹没有架子,但却不代表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就不存在了。冲撞了公主,这罪名要是放在别国,小仪可就……

    但还未等他开口,阿棠便用玩笑般的语气开口了:“本公主觉得你这小子确实该罚,就罚你……以后在王都内,骑马速度不得超过它们的最快速度。”

    阿棠指了指马厩里的几匹小马驹——这是专门为不会骑马的小姐们准备的,让她们过过瘾。速度嘛,与成年马匹比起来,就像飞机和老式煤矿火车之间的差距。

    公孙仪知道师傅没有计较昨日之事了,而又看王上和上意将军都没有出面,显然是有意将此事全权交给师傅处理,所以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但他一听这惩罚,立马哀嚎:“师傅啊,你还不如直接下令禁止我骑马呢。”

    乔朝树此时也牵来了一匹野性未驯的马和一匹温顺的小马驹——小马驹是给锦惜的。

    而这烈马,不好意思,她乔朝树最喜欢做的,就是驯服这类烈马!那种对任何人都温顺且言听计从的马,她才不屑呢!

    乔朝树一把攥紧缰绳,对公孙仪说:“你还抱怨!你差点撞到阿棠了知不知道?要是昨日我在场,定要将你拖下马揍一顿!”

    其实,阿棠当时也是有那个打算的,只不过那个人……不行不行,不要想他!

    那个混蛋连王宫都能随意进出,还大大方方在她面前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但这个混蛋,好像对她好的有点过分,而且她心里貌似……

    高锦惜摸着那匹小马驹的毛发,由于是幼马,所以并没有一点点反抗,很温顺,跟她差不多,真像她。

    其余人都各自去牵了马在校场上肆意奔跑,王上也拉着上意将军选马去了,阿怜还在和未来小叔子理论,自然无人注意阿棠的心思。

    但她却注意到了,便问:“阿棠,你怎么了?热的吗?怎么脸这么红?”

    阿棠听了这声音,才从回忆中走出来。她有点不敢相信,她这是,在想他吗?还脸红,丢死人了!

    高锦惜觉得奇怪,便问:“怎么了?”

    又问了一遍,阿棠才有反应:“哦,没什么,我,我是在想,你那匹马太弱了,上这匹来,我带着你。”

    “啊?”

    高锦惜看着半人多高的马,有些害怕,但最终还是点点头,说:“好,好吧,阿棠你,你一定要拉着我……”

    阿棠见她这幅害怕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说:“不想来就算了嘛,干嘛强迫自己?”

    “不是,我,我其实很想来,但是,就是有些害怕。”

    她是真的很羡慕他们在马背上的飒爽英姿,但却害怕……

    阿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妹子的心理真矛盾。便说:“想就上来啊!我在呢,没事。”

    阿棠充满自信的笑终于让高锦惜鼓起勇气了,她一狠心,便扶着阿棠的手准备上马。

    在远处,乔朝树一人和一匹烈马正在较劲。乔渐怜看那边高锦惜上个马背都这么困难,立马就想前去帮她。

    可最终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动身——胯下这匹马不知是怎么的,这么久了,也不见一丝疲惫。她可不敢将这样的马骑过去,更不敢放任它在骑射场上。

    要是它四处乱跑,撞着了谁,她都是不好交差的。

    乔朝树呆呆地看着那边的两个少女开怀大笑,忽然有点羡慕。早知道她就不不选这个了,锦惜离阿棠好近啊!好羡慕……

    乔朝树出了神,一时不查,便被那烈马得逞——前蹄一扬,头颅一仰,嘶鸣一声,出神的乔朝树便被甩出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