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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承香问暖

    依稀记得,共主印玺是那个檀墨的国君汪汪叫灭了墨羽后翻了人家的国祠才找到的,什么时候跑到白墨来了?

    阿棠听的一脸蒙圈,南诏堂便解释:“不是檀墨国君手里的那方,天下共主的印玺本来分为阴阳两方。只是世人只知有阳印,也就是旧天下共主闻人氏手中的那一方。而阴印却不知为何流落到了白墨。”

    南诏堂一番解释,阿棠才终于懂了。

    这墨羽大陆于二十多年前经历了一场大乱,阴阳印玺就在那时分隔两地,阳印在天下共主闻人氏手中,阴印却不知为何落在了白墨国君手里。

    而阴阳印玺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让各国趋之若鹜的东西,能不重要吗?

    但实际上,吕君思告诉阿棠,这印玺若是被汪云野集齐了,怕是会引起天下大乱。

    还曾有传说:谁要是集齐阴阳印玺,他定是天选之人!

    只是这个传说到现在,已经不为世人所知了,只在各国王族内流传。

    阿棠明白了这印玺的重要性后,便说:“哦,我明白了,原来咱们也不是穷的只剩下钱了,这不还有印玺吗?对了,这印玺现在还在我们手里吧?没被抢走吧?”

    原来这两天的动乱,都是有预谋的。她虽然猜出了有这预谋,却不知道预谋之事居然这样重大!

    南诏堂见阿棠一副急像,笑了:“在你这丫头眼里,哥哥就这么没用?”

    又转身向吕君思说:“王上,昨夜有人去过国库,但却没有动什么东西,谨慎至极。这群人,会不会就是檀墨或者昱照的人?”

    吕君思听南诏堂说正事,立马严肃了。

    吕君思在南诏堂提出的正事上还是会收起吊儿郎当的性子。不过,他在乎的不是这江山,也不是这破王位,而是阿南和阿棠。

    若是没了白墨,他怎么保护他们?

    吕君思摇摇头,说:“应该不会是这二国,要是我,就选在今晚。偷了就跑,多省事!”

    “咳!”

    阿棠正喝一口茶水,听了二哥这话,猛的一口茶噎着了,咳嗽起来。

    吕君思很受伤地看着南诏堂,问:“阿南,我说错什么了?”

    南诏堂能怎么说?

    王上你说的都对,只不过措辞有点……那啥?

    此时阿棠也缓过来了,说:“没事没事。二哥,今日有谁来辞行过吗?”

    阿棠忽然想到了云子山,那哥们怕是已经气疯了,不早些辞行才怪!

    果然,吕君思想了想,说:“哦,那个竹墨的云少丞今天一大早就来向我辞行,说,说,好像说什么竹墨王来信,说要处理些事情什么的,我没听清,不过我已经允了。大约,这会儿已经出了潼京城了吧,怎么了吗?”

    那个云子山,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明明今日是我白墨普天同庆的大日子,非得赶着趟儿大清早跑来辞行,还得我觉都没睡好,还惹了个霉运当头!

    阿棠自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二哥这人,简直是睡神附体。一天到晚除了玩就是睡,成天打着哈切,大脑都睡退化了。

    南诏堂一听好友这么早就辞行,还连招呼都不跟他打,顿时疑惑了,小声自言自语:“竹墨到底出了何事?竟如此着急。”

    阿棠对云子山的反常举动的原因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她不打算告诉他们,虽然搞事情的是那个老头子。

    但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竹墨使臣,捅破了,云子山甚至竹墨也会受牵连。她还是很希望有朝一日白墨跟竹墨联合对抗昱照的,毕竟那个神神秘秘的昱照着实让人不放心。

    再说了,被自己研发出来的药给药倒了,说出来多没面子?二哥不得嘲笑我老半天,傻子才说!

    综上所述,阿棠决定把这件事情永远埋在心里。

    但见哥哥们如此疑惑不解,也只好打个哈哈:“大概是竹墨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吧,过段时间,竹墨事情解决了,他们定会给我们解释。现在,檀墨和昱照都想要得到那方印玺,不如,我们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

    这话配上那狡黠一笑,让南诏堂和吕君思秒懂她的意思。

    不过这山,怕是不那么好坐!

    南诏堂见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便想着赶紧去部署,免得那群人逃了!只不过这样,不就同时恶了两国吗?

    算了,再怎么样,也是他们理亏在先,他白墨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本国安全而已。

    汪云野在国事上一向厚颜无耻,但昱照国君该不会跟他一样。起码,不会因为这个而牵连昱照引起战火……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墨羽亡了,白墨是万不能将印玺拱手送到汪云野囊中,更不能落在外邦昱照之手!

    南诏堂和吕君思相视一笑,吕君思便说:“阿棠,接下来是事情就交给哥哥们吧,你去做自己的事儿吧。”

    南诏堂的话如此明显,阿棠自然是懂了他们的意思。

    阿棠暗骂他们卸磨杀驴……不对不对,怎么把自己骂进去了?应该是过河拆桥!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臭哥哥,她还以为他们突然改性子了呢,到头来还是把她排除在外。虽然,接下来的事情她貌似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又不能让二月山的人进到这王宫里守着,再说,二月山那群二货,也的确比不上步小将军的手下。

    虽然自知帮不上忙,但阿棠还是跺跺脚,起身说道:“你们说话不算话,不管就不管,谁稀罕!”

    一边说,阿棠一边朝外走,等到她掩门出去后,吕君思才松了一口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我还以为这丫头会生气呢。阿南你也是,不能做到还一口答应下来。”

    吕君思有点嗔怪他,南诏堂却笑了:“阿棠没有生气,她明白的。”

    这丫头虽然嘴上说着气话,但心里却是明白的很。她不需要接触这种血腥的事情,但既然她好奇,那就告诉她也无妨,但却绝不能让她参与进来。

    她的手,在他的保护下,必须是干干净净不染污血的……好像这丫头的十九门,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吧?

    算了,忽略这个。反正只要他还没死,就绝对不会让这丫头和王上受到一点伤害!

    在招安前,南诏堂也查过十九门。他发现,被十九门杀了的官吏,全是些罪有应得之人。那些洁身自好的官员,就算是当街辱骂过他们,十九门亦不会迫害于他。

    有几个逃出来的剿匪小将,皆是品行优良之人,那些受过贿赂,做过不干净的事的人,没有一个是逃出来的。

    若没有人暗箱操作,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果断选择招安。不过,阿棠就是唐南南这一点,倒是个意外的大惊喜。

    这丫头虽然会用些卑鄙手段,但却不滥杀无辜。

    不过,那是在外面。没有哥哥护着,妹妹自然要自己坚强起来。而现在,有自己和王上护着她,她便不需要去接触这些东西了。

    一想到妹妹在外面受苦了足足两年之久,虽然他不想将她宠溺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娇小姐,但却也不想她受苦受累。

    所以阿棠在外“吃苦受累”的这两年,在南诏堂心里,可谓是一件有好有坏的事情——好的是妹妹长大了,坏的是他竟让她独自一人受苦了两年,觉得自己有些不称职。

    吕君思当然知道南诏堂半晌不开口所感叹的是什么,然而他却觉得阿南是瞎操心——那丫头一点没变!

    还是一样狡猾,一样嘴利,一样贪玩。

    屋内的两个人在感慨完后,迅速进入了战前部署的工作模式。

    而阿棠,又一次被撵出来后,也没有闲着,找到才露和刚刚那个宫女,便去办自己的事情——有些账,总是要算的。

    阿棠站在那个宫女面前,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阿棠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却绝对没有疏离。对外人,她还是一副十九门大当家的派头。

    那个宫女胆子还算大,福了福身子,答道:“奴婢承香,承诺的承,香薰的香。”

    阿棠听了这名字,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看得承香心里直发毛!

    承香不知道青鸾公主到底要干嘛,便小心翼翼地问:“公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原来在阿棠心里,这承和陈两个字,读音上基本没差别,她听了还以为是陈香呢。但阿棠现在也懒得纠结读音问题,便说:“没事,香啊,我问你个事。”

    承香道:“公主请问,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棠很满意这个承香的态度,问:“昨晚王宫夜宴将尽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消失不见了一段时间?哦,是个宫女,身量不高,体型微胖,声音……没啥特色。”

    昨晚扶她去偏殿的那个丫鬟,现在看来,显然是被夏图景那老头子收买了的。这种蛀虫居然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怎么能不收拾收拾她?

    承香想了片刻,忽然打叫:“呀,是有一个!”

    说完,她才发觉自己貌似反应过激了,赶紧请罪:“公主恕罪……”

    “没事,那人是谁?”

    阿棠扶起了她,心想:这小宫女也是个性情中人,看来白墨王宫内,不止有蛀虫,还有未被污染的大米。

    承香见公主不怪罪她的过激行为,不免又生出几分好感——谁说青鸾公主暴戾的?明明这么温柔这么善解人意!

    这位宫女在没有完全了解阿棠的情况下得出的十分美好的片面结论,阿棠不甚在意,她可从来不在意某个人对她的态度。

    承香说:“那人奴婢不太认识,是东苑的,好像叫……问暖。”

    阿棠听得了这个名字,喃喃自语:“问暖,名字挺好听的。走,带我去见见那个问暖。”

    承香看着喃喃自语的青鸾公主,感受着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默默收回刚刚的内心潜台词,再加一个限定——对于没有得罪过她的人,公主是温柔的。

    才露却已经习惯了阿棠这样阴晴不定的样子。公主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可以说是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什么就立马去做,否则,她会忘。

    公主有令,承香自然是忙不迭地应下:“今日不该东苑当差,她应该在宫人苑,奴婢带您去寻她。”

    白墨宫人值班,是分了两班的,东西苑按天轮着来。除了昨日那种国宴大事,其余时间都是一苑一天。

    “那好,香,你带路。”

    “是。”

    由承香领着,阿棠很快便到了宫人苑,而且没有迷路。

    “我去,二哥还真够奢侈,员工宿舍都这么好。”

    阿棠进入宫人苑,四周全是排列整齐的、面积不小的房屋,连成一排。

    这儿的房屋风格跟别的地方明显不同。王宫内除了专职当差的人住的是这种简约的房屋外,其余各处皆是雕梁画柱,富丽堂皇。

    就连伶人宫,虽然是清雅的一间间分隔开的竹院,却也是精心装潢过。

    跟这宫人苑相比,显然是这里要简陋许多。

    虽然很不想用“简陋”这个词,因为这里的建筑在宫外,算是中等偏上等级了。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说跟王上聚会休息用的宫殿比,就连伶人所住的房屋,都比这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人家那好歹是独院,这儿却是平房,还是宿舍式的。

    不过,虽然这儿的房屋很简单,但占地面积却很大。阿棠三人绕了好几圈,都没到那个问暖所住的地方。

    阿棠虽没找到要找的人,但却依然兴致勃勃:“香,白墨王宫到底有多少宫人?”

    承香一边领路一边回答:“回公主,宫人苑分东西南北,东西苑住宫女,南北苑住太监侍卫。每苑大约能住一千人,但还有些宫人是直接住在各宫,管理该宫事物,不管别的,故此没有住在苑内。”

    阿棠算了算,一苑一千,四苑就是四千,还有别的……四千多人伺候二哥一个,腐败,太腐败了!

    这白墨王宫虽然没有佳丽三千,却有宫人四千,二哥真是太会败家了。

    承香不知道公主到底在想什么,当然也不敢想。

    这一路过来,由于今日东苑不当差,所以那些宫女们在苑里都随性了许多,衣衫不整地在房内屋外走来走去,放肆嬉笑。

    虽然一发觉公主来了,都收敛起来,很恭谨地行了礼,但她们聊的那些无聊话题和无礼行为肯定是入了公主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