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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帮忙挖坟

    阿棠虽然身在将军府深闺,可她手眼通天,可以说是‘足不出户便晓天下事’。

    乔朝树领兵戍边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乔朝树上午刚走,阿棠正午便得知了消息。

    阿棠得知了其中缘由,立马去把锦瑟找了来。

    “锦锦,帮我个忙。”阿棠毫不客气。

    姜羽是第二批被感染瘟疫的人,锦瑟这几天担心王然得病,整天把他拘在屋子里,差点把王然给憋出毛病来了。

    见阿棠有事相求,锦瑟便知道是跑腿的事儿,就问:“你说,什么事情?”

    阿棠开门见山道:“去蜀地叫上陈岩,你们俩一起去把檀墨太子的坟给刨了,骨头给我带回来。”

    “什,什么?”

    现在的檀墨太子没死,阿棠指的‘坟’肯定是几十年前檀墨因瘟疫而被自家老爹赐死的那位倒霉太子。

    锦瑟早就知道这城里的风言风语,大家都在说这是檀墨汪云野打压白墨的阴毒招数,今早乔将军带人离开,更加印证了了这个流言。现在大家都说,这白墨和檀墨之间要打起来了。

    只是锦瑟没想到,阿棠信了檀墨有意投毒的说法,居然要去盗人家的骸骨!

    这丫头怎么到了潼京,日子过得好了,性子更加丧心病狂了?

    看着锦瑟的惊讶表情,阿棠可是一点不觉得奇怪和意外。对死人的忌讳和尊重,这是每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情绪。

    阿棠这个神论者自然不例外,相反,她甚至比一般人更讲究这些。

    不过,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得罪了她,都得付出代价!再者说了,谁死了不是个鬼啊?

    阿棠道:“我知道你忌讳,所以才让陈岩跟着去嘛。他以前不是盗过墓吗?”

    “这……这事儿也就你们两个奇葩干的出来。得了,什么时候去?”

    锦瑟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陈岩那家伙的确不忌讳这些,又有经验。而且蜀地那边由于交通闭塞,所以瘟疫没有蔓延开来。

    华书岁建了个难民营,用来安置那些瘟疫患者。因此,十九门一众人几乎没有得这病的,陈岩在蜀地闲着也是闲着,这个时节,选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阿棠说:“如果我有这时间,肯定自己出马。不过陈岩毕竟是专业的。对了,你们闹出点动静,故意传到汪汪叫耳朵里。时间嘛,越早越好。”

    锦瑟点点头,说:“你这是让他也过不好年啊。得,我马上就去,南南你帮我看好王然,可不能让他也染病了!”

    阿棠同意了:“就知道你不放心,让他来帮我忙吧。”

    锦瑟忙点头说马上去叫他,不一会儿,王然便进来了。

    王然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他刚想走出去,就被阿棠叫住:“干嘛去?”

    “这屋子里味儿太……”

    “过来帮我整理药方子。”

    阿棠不由他分说,直接给他安排上了差事。王然憋不过去,只得留下帮忙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如此不客气的使唤,王然早就摔门出去了。可阿棠不一样,宠了两年的徒弟——虽然一声‘师傅’都没叫过,王然也是宠的紧的。

    王然一边整理药方子,一边跟阿棠唠起了磕:“这疫病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偏偏在过年的时候……”

    “可不是,汪汪叫要挑这个好日子,他搅和所有人过不安生年,我就给他添点堵!”

    “什么意思?”

    阿棠把锦瑟和陈岩两人去干的事情告诉了王然,王然听后直拍大腿,苦着脸道:“你怎么让他干这种事情?南南你真是……”

    “怎么?心疼啊,那你趁他还没走远,拉他回来呗。只要你有个合适的理由——不过我看,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需要什么理由,反正你的话比我的话管用,你一开口,锦锦就只听得见你说话了,这正是夫唱夫随,啧啧啧。”

    “你,你……你别胡说!”

    论打架,百十来个人一起上都不是王然的对手,可要论斗嘴,他还真比不上阿棠的一根头发丝。这不,阿棠小嘴一张一合,他便词穷到结巴了。

    阿棠知道王然的脾气性子,也知道逗他没什么成就感,便住嘴换了个话题:“我小师弟怎么样了?”

    ‘小师弟’就是指姜羽,虽然阿棠小他几岁,可姜羽他进师门晚。阿棠对姜羽这称呼,王然是十分满意的,因为这就代表了阿棠认定王然是师傅了。

    虽说阿棠嘴上‘不屑’拜王然为师,两人也没做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拜师礼。可王然觉得,阿棠这性子已经悟性,当他徒弟还是很不错的。

    但提起姜羽,王然又叹了口气,眼神都黯淡下来了,说:“别人啥样他啥样,这瘟疫实在太害人了。南南,你天天跟那个……”王然看了一眼房间角落笼子里的花慕夷,说:“跟她待在一间屋子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阿棠摇摇头,说:“这屋子里药多,药味重。她虽然是个原体,但也不是那么霸道。我在这屋子里待了这么多天了也没事儿,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倒是这进进出出的瘟疫感染者,虽然都戴着口罩,但还是有些麻烦。”

    王然也点点头,说:“也是,要不你别让他们进来了,你药煎好了,我给端出去。这药又不是立竿见影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傻到放着药不喝。”

    阿又摇了摇头,又扔了一贴药到水里,盖上盖子煎了起来。

    “不行啊,这些药里我还下了些有毒的,而且有人可能对里面的一两味药过敏。我要不看着,可能会出事儿的。”

    “那,那行吧。”

    王然知道阿棠是个工作狂,也知道‘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他不懂医,也就不多问,阿棠说什么便做什么就是了。

    被徒弟使唤的团团转的师父,估计也就他一个。

    王然自嘲般地笑了笑,又问:“南南,你告诉我,你要檀墨先太子的遗骨做什么?”

    那玩意又不是龙骨,难不成她要拿死人骨头入药?

    阿棠若是听了王然的心声,肯定得揪他胡子!

    那死人骨头入药这种事情阿棠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那都是庸医干的,跟她可不沾边。

    阿棠道:“听江姐姐说,那个先太子似乎是在行将就木之际被汪汪叫赐死,然后没办法,在塌上拔剑自刎的。这种感染者的病都入了骨头了,我想看看,咱们这次的疫病跟檀墨当年的一样不一样。”

    一听病入了骨髓,王然就紧张了,忙问:“那,那会不会感染上活人?虽说死了这么多年了可,可……”

    “可你担心锦锦呐!”阿棠半开玩笑地说着:“放心吧,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了。让锦锦带着药水泡过的布,到时候拿了骨头,用布包好就行了。”

    “这样啊……”

    王然这才放下心,认真帮阿棠整理药方子了。

    阿棠这几天完美发挥了爱迪生精神,虽说没有写满一千张方子,可三五百张总归是有了。

    阿棠让王然拿着新得出的一批验证无效的药方朝太医院走了去。

    这些药方虽说无效,但也不能全盘否决了。里面有几张,分明使病症得到了缓解,可过了没两天,却又复发了。

    阿棠觉得这瘟疫就像癌症一样,任何药都只治标不治本。一批药下肚,虽然能杀死一批病菌,可过不了多久,那些病又复发了。

    而且,这人的身体还跟吸了鸦片似的,提不起一点力气。有严重的患者,甚至连做点面部表情,都觉得十分累人。

    现在吕君思吃的药,就是阿棠综合了太医院的成果,集众人智慧给改良的。

    虽说这种药治标不治本,但好歹也能延缓一下。不过这药的药材有限,加上各种别的因素,故此也不是百姓人人都能有的。

    阿棠让人将药方子给白墨每一家药铺发了一份,让他们按着方子抓药。

    再加上南诏堂特意调了一批国库钱财出来,所以这钱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药材短缺的有些严重,这一点上,南诏堂正在想办法。

    阿棠不需要操心药材的问题,她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瘟疫的完整解药给配制出来。

    阿棠一直相信,这世间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学艺不精的大夫!经过这些天都相处,阿棠对太医院一群白胡子老太医的印象也改变了些。

    她本以为这些家伙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拿着皇家粮不出力还端架子的老顽固,可这些老头子的方子,以及他们提出的意见,都对阿棠有不小的帮助。

    对此,阿棠还是很感激的。

    虽然白墨朝堂上这群家伙平时松松散散吊儿郎当的,可一遇到正事儿,个个都变得执行力百分之百,典型的兔子急了咬人型——没事儿都大隐于市,有事儿才知道都是打扮低调的洪七公。

    而太医院的老家伙们,对阿棠的评语也从‘小孩家胡闹’变成了‘真才实学,天才’之类的话。

    一个二十不到的小丫头,居然似乎无形之中成了他们的领头羊!

    这回这群老家伙们可不再相信什么‘医龄长学问长’的话了。他们每个人至少有四十年的从业经验,可这医术,某些方面还真比不上青鸾公主!

    阿棠来了太医院,还没进门就被团团围住,跟着就有药僮通报,去叫那些潜心研究的太医们出来,说是青鸾公主又来了。

    其中一个中年太医递过来一个方子,恭恭敬敬道:“棠大夫,您给看看这张方子,如何?”

    太医院称呼同行都是喊“大夫”而非职位,这是医者对医者的尊重。就如同吕君思叫江暮景,叫的也是‘大夫’而非‘姑娘’。

    阿棠接过来扫了一眼,说:“党参多了,这要是夏天,能把人吃出鼻血来!两克就够了。”

    “那,那效用……”

    “白术多三克,再加一克当归固本。”

    “是是是。”

    那中年太医连连点头。

    在太医院,这年龄就很能看事儿。像这个中年太医,只能算是太医院的新人,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低声下气地给阿棠求教。

    这太医主要是配制病人病症缓解后调理身体的药方子,听说是从‘四君子丸’的配方里改善的,很能培元固本,对身子虚弱的人效用很好。

    不过对于这场瘟疫里的病人,阿棠觉得在病没有痊愈之前,还是不要进补太多,吊着口气不落下去就足够了。

    要是药下猛了,人一下子精神起来然而病却没好全,那就是在害人。这种症状,与其说是‘好了’,还不如说是回光返照呢!

    有人注意到手里捏着十来张药方子的王然,太医院的人都不是傻子,相反还很精明。

    有人一看拿着药方子的是王然,就知道这个人青鸾公主很是信任,便攀着关系问:“老夫是太医院何太医,您是……”

    没等王然回答,阿棠就说:“他是我师傅!”

    说的很大声,而且很自豪、骄傲的说出来的。

    王然愣了愣,随后一阵喜出望外的情绪在心里怒放。

    那何老惊讶地瞪着眼睛,随即便眯成了一条缝,说:“哎呀呀,原来是尊师,我就说青鸾公主医术为何如此高明,原是有高人指导。有高人指点,蠢货也得变天才呐!”

    阿棠抽了抽嘴角,说:“他是教我武功的师傅,不会医术。而且,何老你再这样捧一踩一,可就没朋友了。”

    这个何老,什么都好,就是嘴巴着实欠抽!

    阿棠跟他相处的时间久一点,自然不怎么在意,不过论骂仗,阿棠在白墨的骂架功夫仅次于山野村妇。

    能占便宜绝不吃亏,哪怕是几句话。

    阿棠此话一出,大家就发出了善意的哄笑。王然自知跟这些古怪的医老头没有共同话题,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不过王然在王宫甚至整个白墨都是响当当的大明星,他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坐等阿棠谈完。一出去,没多久他就被一群侍卫围住。

    王然先是被看大猩猩似的看了一阵子,又被强拉着去指导武功,倒是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