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932/519603932/519603955/2020100118311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进去。”
唐叶琳和薛阿婵纷纷回头,只见一个少年被推搡着,极不情愿地走了进来。
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岁,打扮与街头混混无异,穿着宽大的暗色布衫。像个被扼住要害的戏子。挣扎间,足足能塞下两只胳膊的袖子滑落至臂弯,瘦削的胳膊比门外老槐树的枝桠还要细上一些。
面上不知是无意沾上了灰尘还是有意弄脏,唯独能见浓密的眉毛恶狠狠地拧在一起,一双倔强的眸子,宛若清泉一般透彻。
“放开我!”
少年音带着浓浓的懊恼,传到薛阿婵耳中。
“小枫!”薛阿婵放下手中物件,快步走到跟前,想要揽住小枫却顾虑着燕臣,“你是不是惹了公子?快些给公子赔礼道歉!”
燕臣挑眉,手一松,环胸看好戏似的倚在门框边。
小枫一个踉跄,险些站稳身形,啐了一口:“我没有,是他不由分说将我抓进来。”
薛阿婵一个栗子敲在小枫脑袋上,责骂一声,又给燕臣赔礼道歉。
“小枫这孩子常年跟着那群人在外面讨生活,若是不放凶一点,恐怕遭人欺负,因此养成了这样一个嘴硬的性子,还望公子多多担待。”
“你跟了我们一路,在门口鬼鬼祟祟,还抓不得?”
小枫哽住,倔强看向一边。
薛阿婵诧异看向小枫,却见他宽大的衣袖中,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小枫一惊,瞬间将手缩回身后:“没……没什么——婶子!”
东西已经到了薛阿婵手中,仔细嗅了嗅,薛阿婵面色一变,严肃道:“小枫,这么贵重的药材,你从哪里得到的?”
小枫踌躇半晌不说话,头渐渐垂下去。
薛阿婵不知从哪得了一根枯黄的竹竿,似乎有些年头了,在空气中的声响格外清脆。
“给我跪下!”
唐叶琳愣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没等劝说出口,薛阿婵已经一鞭子上了身。
“唔——”
小枫面色涨得通红,眼睛瞪着坑坑洼洼的地面,宛若一尊石雕一动不动。
一下又一下,直到唐叶琳叫停,浑身才一软,憋着的一口气过了,酥麻炙热才一股脑转为蚂蚁噬咬一般的刺疼。
“让姑娘、公子见笑了。”
薛阿婵苦笑着抹掉额上的汗渍,有气无力让小枫起身,自顾自解释起来。
“他——身份特殊,进去不得街上的铺子,就是混进去了,人家也不会卖东西给他,更何况是这么珍贵的止血药材!”薛阿婵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说了你多少遍就是急不得,非得等到有一天,我亲自去给你收尸?”
说话间,小枫姿势怪异地将茶水端上来,薛阿婵面色才好看一些,又带着心疼。
“自己去处理一下背上的伤口,看你下次不长记性!”
小枫抬头,倔强一闪而过,终是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闷声闷气说了一声:“知道了。”
“阿婵婶子懂药理?”
薛阿婵愣住一瞬,点点头:“说来惭愧,在来南城之前,我是燕北岐山草原上的一名跳神——就是大夫,这些年也帮人做一些采药洗药的活计,总算没有落下。”
唐叶琳回忆起当燕臣将小瓷瓶交到薛阿婵手中时,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向来她那个时候就知道燕臣身份不一般,才会将他们带到家中。
“您方才说,小枫——他身份不一般?”
门口的小枫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唐叶琳一眼,又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站着。
薛阿婵叹了一口气,朝小枫招了招手:“进来吧。”
当小枫露出肩膀上那一块血肉模糊的疤痕时,唐叶琳倒抽了一口凉气。
见状,薛阿婵赶紧放下撩起的衣袖:“让姑娘受惊了。”
“切——”小枫刚出声,就被薛阿婵一栗子敲过去。
“阿婵婶子不用责备他,方才是我不对,这就是婶子用那些工具……”
唐叶琳话未说完,薛阿婵却知道她已经明白了。
“姑娘猜得不错,那些工具正是为了削除印在他们身上的印记,专门制作的。像小枫这样的孩子还有许多,我原本打算让他们在这里养好伤口再出去讨生活……奈何这么多人。”
薛阿婵似乎不愿再提及,将小枫带回来的药包原封不动地送回他怀中。
“快送回去,若是被人发现,可了不得。我有两位恩人送的金疮药,你不用再担心。”
小枫抿唇,快速在薛阿婵出露的伤口上扫了一眼,拿上药一溜烟跑开了。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唐叶琳陷入沉思。
之前就曾经听说过,燕北各族都有自己的图腾,他们会将自己的信奉的图腾纹在身上任何一个地方,这也就成为大梁人辨认燕北人士最简单粗暴的一个方式——扒光了检查。
很多来大梁的燕北人,都是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苦楚。一如薛阿婵、一如小枫。
据薛阿婵所说,像小枫这样因为战乱流落大梁,隐姓埋名讨生活的,还有许多,他们只是众多人士其中的一支。
会互相帮助、互相掩护,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唐叶琳一边觉得心酸,一边又觉得奇异。照这样说,每一个城市里面都会有一两支这样的小团体,像京城那种地方……
“你今日怎么如此沉默,这可不像你。”
燕臣破天荒没有反驳,拿扇子替唐叶琳拨开路前的树枝,似乎有心事。
“再过不久,我就要回燕北。”
唐叶琳哦了一声,“与我有什么关系?”
燕臣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募地移开视线。
“你倒是没心没肺的,希望下次见你,你还是如此。”
唐叶琳呵呵一声,这算是哪门子的希望?
“如果没记错,你好像也是燕北人?你身上的纹面在哪里?是那个鹰状的么?”
燕臣没有回答,深深看着唐叶琳,乌黑深沉的眸中看不见情绪,半晌,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那你的又在哪里?”
唐叶琳呼吸一滞,扶花的手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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