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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380/531848380/531848453/202012031521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不好,刘婶发现了!”我对着陈雁之喊道,“快跑!”

    刘婶果然如陈一统形容,又健壮又泼辣,从屋子里窜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杆铁锹,如一头蛮牛般杀将过来,陈雁之已经跳出来,拉着我就跑,“跟上,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甩掉她。”

    陈雁之在这里长大的,自然熟悉地形,而我就可怜了,乡间小道蜿蜒崎岖,路上还有好多小石子儿,我穿着薄薄的平底鞋,脚底板都快硌肿了,越着急越跟不上他,一个不小心,直接把脚崴了。

    “算了,你先走吧。我们又没有真的偷她的牛,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咬咬牙道,我还真不信一个大妈就算泼辣,还能把我怎么样。

    陈雁之却不理会我,一把将我掐起来,甩到背上,背着我一路小跑,“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通缉犯!”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到我的头上,我再也不敢逞英雄,“你一定会帮我找出真凶的吧!我可不想这么一直逃下去了!”

    “先逃过这劫再说!”陈雁之七拐八绕的在小巷里钻来钻去,没一会儿,刘婶的叫骂声就弱了下去,回头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趴在他肩上,有莫名的安全感。

    回到家中的时候,陈一统不知何时,又把灯关了,只点着一盏小油灯在等我们。而宛如居然不像之前那样直挺挺的悬在半空中站着了,而是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地上。

    “你是怎么让她躺下去的?”我好奇的问道。

    陈一统嘿嘿一笑,“喂她吃一把糯米而已咯。姜还是老的辣吧?”

    我被这老头的自恋搞得哭笑不得,“对对对,你厉害!”

    陈雁之已经将小瓶子打开,将里面的眼泪倒出来,涂抹到自己的眼皮之上,然后走到宛如身边,将她口中的糯米抠了出来。

    宛如一下子就僵直着身子立了起来,

    龇牙咧嘴的看着陈雁之,好像随时都能咬他一口。我看得浑身冒冷汗,身旁的陈一统就好像能看到似的,“放心吧,这些脏东西最怕的就是糯米,刚刚她含了那么久的糯米,煞气消了大半,不会做出什么事的。”

    陈雁之静静地盯着宛如,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子,看到什么了吗?”

    半晌,陈雁之才转过身来,他漆黑的眼睛里似乎还闪着妖异的光,正在一点点暗淡下去,而他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看起来非常憔悴。

    “你没事吧?”我连忙问道。

    陈雁之摇摇头,“我只看到一个独臂人,而且只有一个背影,朦朦胧胧的,看不出是什么人,甚至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

    “正常,你往日里看到的那些幻影,都是那些人自己的潜意识里带着的前世的记忆,只是他们自己永远都唤不醒这些记忆罢了,他们记得多,你看到的就多,他们自己的潜意识都记不起的,你肯定也看不到了。这女子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三魂六魄皆散尽,自然也就不剩下什么意识了,好在她只是死了一天而已,你还能看到一些,若是时间再久些,只怕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陈雁之听了陈一统的话,若有所思,良久,才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陈一统苦笑,“我说是因为我泄露了太多天机,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信吗?”

    陈雁之表情认真,“以前你这么说,我不信,但是现在,我信。”

    陈一统似乎对这件事很在意,很快就缄默不语。

    “我们要走了,你自己在家里,照顾好自己。”陈雁之看了我一眼,又对陈一统说道。

    陈一统点点头,“惊尸的寿命只有三天,这三天里,她会凭着母子间的气息联系,发疯的找她儿子的尸体,你们只要跟紧她,也许会有收获。”

    陈雁之笑了笑,“好。”

    陈一统又在自己的破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这里面是两张追踪符,你自己拿一张,把另外一张贴到那死鬼身上,这样,她到哪里,你们都能找到她。如此,你们就可以把她放掉,让她自己去找她那未睁眼的短命儿子了。”

    陈雁之接过那个小袋子,认真的向陈一统说了句,“谢谢。”

    “下次回来多带些点心就行了。”陈一统又抓起一片桃酥。

    陈雁之依言拿出一片符纸贴到了宛如的身上,才将宛如绳索全都解开,宛如重获自由,立刻火急火燎的冲出了房门,她刚一出门,门口就传来一声尖叫。

    “鬼啊!”

    陈一统猛拍一把桌子,“糟了,那个老娘们儿!”

    陈雁之也猛地往外跑,“刘婶!”

    我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刘婶找到这里来了!她一定撞见了冲出门的宛如,直接被吓傻了。

    等我冲出去的时候,只见宛如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刘婶却两眼翻白,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陈一统也蹒跚着摸索出来,皱着鼻子对空气中一嗅,“糟了,一股苦味儿,这女人估计是被吓破胆了!”

    “什么?吓破胆?”大小就听到别人说吓破胆吓破胆,我还以为只是别人说话夸张,没想到真的有人会被吓破胆!“我们得赶紧送她去医院啊!”

    陈一统啐了一口,“去什么医院!什么医生能治好这毛病?还不快抬到里面去,或许还能死马当活马医。”

    陈雁之只好将刘婶打横抱到里面,陈一统指挥道,“快去灶底下,刮一块锅底的黑灰来。”

    不等陈雁之行动,我就赶紧跑到了灶堂,里面有一口土灶,灶上支着一口大锅,因为长年累月的熏烤,锅底下结着厚厚的锅灰,我连忙抠了一块下来,陈一统一拿到锅灰,就摸索着坐到刘婶身边,一手将她揽起,一手将锅灰塞进她的嘴里,又用很奇怪的手法狠狠地拍了她的后背一把,刘婶哼哼两声,竟然把那锅灰生生吞了下去。

    吞下锅灰之后,刘婶居然就缓缓的止住了吐沫,白眼也渐渐掉了下来。

    陈一统叹口气道,“这锅灰吞下去之后,应该能把破掉的胆慢慢补上,只是她受了惊吓,这可怎么是好?这娘们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这要是出去乱说可不得了!”

    陈雁之也愁容满面,从陈一统的话语中我渐渐搞明白,这刘婶是个寡妇,刚过门不久丈夫就死了,也没留下一男半女,她只好跟着年迈的公婆过在一起,没过几年,公婆也双双下世,此时她也年纪不小,再因为性格泼辣蛮横,四里八乡就传闻她命硬,克得一家人都死了。她听了气愤不已,拿着粪瓢把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家大门上全都泼了粪,自此以后,她的“英名”也就传开了,渐渐的也没人敢再说她什么,她也就得寸进尺,越发嚣张,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叉腰骂街,仗着自己是寡妇指桑骂槐。

    “招惹上这样的女人,咱们爷俩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啦!可是这一条好好的人命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吓死啊!”陈一统愁眉不展的样子,让我有些怀疑。

    “统叔,我看你神通广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这么怕一个寡妇啊?你是不是吃过她的亏啊?”

    没想到我的话一说完,陈一统的老脸居然红一片白一片的,“小姑娘家家的,瞎胡说什么!”

    我还待再问,陈雁之却连忙对我使眼色,弄得我不敢再说什么了。

    陈一统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咳咳咳,现在只有一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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