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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计谋首日便未果

    闹事衙役走路缓慢且大摇大摆,一幅无法无天的模样。

    摇着手臂走出大门,这才听见人松口气的声音。

    毕竟众多茶客都是来品茶看戏的,不喜吵闹聒噪。

    陈七坐在二楼,看看三处通向外面的天窗,天窗之外是夜幕遮上的黑暗。

    但是他仿佛能看穿这黑幕一般,微微的点点头。

    天窗之外。

    无风的晚上,窗旁树梢轻轻晃动,一小团黑影陡然消失。

    福子等人只听命于陈七,所以这衙役认为只有左尚卿安排的衙役跟着,并不知身后还跟着一名锦衣卫缇骑。

    只不过让陈七有点意想不到的,就是当闹事之人离场之时,在座的所有人竟无一所动。

    都是只看个热闹一般。

    戏班子一众将程青衣扶起,小声言语着似乎在安慰他。

    见他轻轻起身,掸掸衣物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继续踏上戏台。

    声音呜咽接上断的那句词,整个饮江楼中又被管弦之声充斥。

    “我们怎么办?”苏叶见戏已演完,已经手痒准备行动。

    陈七将她按在桌上,说道:“等。”

    “等?”苏叶着急道,“你忘记那凶手武功高强,就算是你也失手了两次,你让福子一人跟着,不怕他出事吗?”

    陈七摇摇头说道:“无妨,目前还不止凶手是否在此,至今还无人出入饮江楼,目睹闹事的人都在这席座之中,所以福子现在前去跟踪也是无用功。”

    苏叶一想的确如此,如若不在这饮江楼,又肯定不知此处闹事,如此想来现在的跟踪应该是无用功。

    “而且锦衣卫个个身怀绝技,福子极精遁藏之术,你就是让他在深夜跟踪我,我也发现不了。”陈七认真道,“所以不必担心,安心坐着就好。”

    陈七如此解释了,苏叶也不好说些什么,转身便用一双发光的眼睛往楼下扫视着。

    “自然点。”陈七一手指敲在苏叶的脑袋上,“你这般扫视,就算不是真凶也会被你盯的发毛。”

    “而且还不知是不是我们的演技太过拙劣,凶手早已看穿。”陈七说出自己的担忧,真凶如此嚣张跋扈,说不定江陵府中也有他的人,就算提前知道此计也不是不可能。

    苏叶吐吐舌头,整个人端坐在椅子上,但是眼神还是飘忽不定忍不住观察楼下的动静。

    陈七则是端着茶杯,轻轻吹气,如果不是这身官服,还真看不出他是来查案的。

    过了没有多久,只见下方一位男子站起身。

    三人眼神抛去。

    是一从面生男子,他放下茶杯,将桌上的布包塞进怀里,转身步出大门。

    此人的举动同时吸引其他普通衣着的衙役,一位茶客也同样收拾东西,跟在那面生男子的身后。

    小小的饮江楼中心机四伏。

    但是作为真正凶手的湛兴学,此时却闭着眼睛,轻轻哼戏,无关紧要的样子。

    “怎么样,这次跟不跟?”苏叶再次问道。

    “莫急。”陈七伸手阻拦道。

    “还不急?这个时候离场,以他的轻功来说,追上刚刚的衙役不是什么难事,他已经坐实了凶手罪名,一定是他。”苏叶斩钉截铁道。

    陈七摇摇头说道:“你确定吗?”

    “不然呢?此时不追更待何时?”苏叶着急道。

    陈七脑中便回忆便说道:“你看那人刚刚起身之时,虽说目光有点躲闪并且关注周围的人,但是他微低着头并不是在观察情况,而是生怕自己打扰到别人。”

    “另外你看他的手,虎口与手指上充满勒痕,那是渔网的勒痕,不难看出他是渔船的。当然还有他的鞋,江陵府最近无雨,但是他的鞋看起来是湿漉漉的。”陈七闭上眼继续回忆说道。

    “习武之人尽量不会鞋湿,更何况是精轻功之人。”

    “这些我们都抛开不说,光是他那粗壮的手臂与宽肩,也不是当初我遇到的那人,这点眼力劲我也是有的。”

    陈七话密如雨,淅淅沥沥的洒落在苏叶身上。

    苏叶很努力的想跟上陈七的思路,但是听到最后只发现是一头雾水。

    “好...好吧。”苏叶傻傻的回应一句,似乎还沉浸在陈七的推理当中。

    “放心吧,外面已经有人跟了,我们宁愿全抓不愿放过。”陈七生怕苏叶还放不下心,便最后说出个定心丸。

    苏叶点点头言一声好。

    “如此,沈大侠有何见解。”陈七见沈尘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全程看戏的状态。

    沈尘心不在焉道:“这向来都是你的事,难得见你问我的时候,怎么陈小旗遇到瓶颈了?”

    陈七轻笑一声:“沈大侠说笑,案子哪有瓶颈一说,只是眼下这情况看起来,此计毫无进展啊。”

    沈尘摇摇头说道:“计谋不一定毫无进展,但是一定有你我未注意到的地方。”

    “我们可想想这三起案件后,这茶楼有何共同点。”

    陈七嘴中喃喃道:“共同点......”

    王员外,六娘,乞丐等人的身影不断在脑海中闪回。

    “共同点......”陈七此时盯着台上一身缎绸衣的程青衣,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这身戏服他从未见过,但是总觉得不适合他。

    最起码不适合现在的程青衣。

    陈七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那袭红衣。

    陈七伸手打个响指。

    小二应声而来,问道:“官爷,有什么事?”

    陈七想想问道:“戏班子可是连唱三日?”

    “回官爷,正是。”

    “明日唱的哪出戏?”

    “明日,我想想,戏班子今早好像给了报表,明日应该是《婆媳同厢记》。”

    陈七当即脸色一黑,程青衣整日都是唱这些戏,这该如何送去弦音坊。

    生怕到时陈七送去弦音坊,里面人一问:你会些什么?

    程青衣甚是老实,直接言道:婆媳同厢记

    想是那边的脸色应该也不会太好看吧。

    陈七说道:“你等会跑去戏班子那,将明日的戏换成那书生与楚氏的那场。”

    小二思索一下说道:“大人说的可是《怜女伴书生郎》”

    陈七点点头回道:“正是正是。”

    小二回道:“主要是,小人言语他们不一定听啊,可有......”

    话语未落,一块亮白色的令牌从陈七处飞过去,稳稳的飞到小二的手里。

    小二一看手中的象牙腰牌,那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这不是寻常官府的金腰牌银腰牌铜腰牌,而是货真价实的象牙腰牌。

    “多谢官爷,小人这就去办。”小二直接跪倒在地,磕一响头这才离去。

    见他急促的脚步,便能预想到待会用着陈七的腰牌抬头挺胸的发号施令的模样。

    “呆小旗,为何非要换一场戏?”此时的苏叶想不通,总觉得杀人一事与这些琐事无关。

    陈七也只是做出假设,买个关子说道:“无事,一时兴起而已。”

    沈尘则是看穿一切的眼神,他明知陈七从不做无意义的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想法。

    ......

    三人在此枯等,直到戏台上最后一句词儿的呜声消退,众人才醒悟过来天色已晚,戏曲已晚。

    “奇怪。”苏叶双手托腮,随即伸个懒腰,“自从那人之后,便无人再出门了。”

    “会不会是你个呆小旗推理错误,那人若是真凶,你就是放走他三次的罪人了。”

    话刚说完,见一陈七手下的锦衣卫缇骑从窗外摸进来,两步之间来到陈七的身前。

    “小旗大人。”缇骑跪拜在地行礼道。

    陈七问道:“怎么样?”

    “应小旗大人的命令,那闹事衙役之后只有一个人离场,我们便跟踪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苏叶赶紧问道。

    “他住在断江一侧,拥有渔船,平常捕鱼为生,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缇骑回答道。

    苏叶叹口气,随即表情怪异的看着陈七,说道:“你赢了。”

    陈七端着茶杯,嘴角微勾。

    小二此时也屁颠屁颠的跑回来,双手捧着盘子,盘中放着陈七的象牙腰牌。

    “官爷,您要求的事小人办好了。”小二端着茶盘,弯腰递给陈七。

    转眼却又看到还单跪在地上的缇骑,突然觉得自己站着是有些不妥。

    随即也跪在地上。

    “换了?”陈七问道。

    “换了。”小二满脸笑意道,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当中。

    “下去吧。”陈七将腰牌收回说道。

    “好嘞。”

    戏曲结束,众茶客纷纷告退,陈七等人继续耗在原地也无用,便一同回到村东住处。

    翌日。

    天阴下雨。

    江头水源充足,天气阴晴不定,这雨说下就下,有时突如其来的一场雨便能持续半个月。

    陈七三人坐于房内大厅,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白日想必是不出去了。

    江陵府。

    左尚卿府邸。

    “今日那陈小旗什么动静?”左尚卿问向下面的侍卫。

    “回太守,小旗大人呆在屋内,至今未出。”

    左尚卿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说道:“那沈尘一事,他们应该没有察觉吧。”

    “应是......没有。”

    “嗯。”左尚卿应一声,随即说道:“这小旗实属烫手山芋,还是年轻太过高调,军械一事如此大的案子搞的众人皆知,另外他的那个小队伍,更是杂乱无章,处理完此事,要赶紧将他送回陵凉州,在我江陵府甚是惹眼,莫要被四太子一锅端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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