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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相府“千金”18

    有了阳焱的说明, 户部的官员只需要按章去验证,省去了许多时间,很快就得出了与他所说一致的结果。

    杨氏小庄子里种的土豆被挖去了大部分, 只留了一小篮子给她做种, 老皇帝说话算数,没过多久宫里就来了赏赐。

    他原本打算赏银赐地,不过这两样都不是杨氏三人所缺的, 最后在阳焱的建议之下, 换成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身。

    其实也算不上多光彩, 老皇帝有一个小他五岁的胞弟,素来生性风流, 家里莺莺燕燕一大堆, 却还爱在外面拈花惹草,这些年不时就爆出一个私生子女找上门。

    杨氏就成了他第五个流落在外的孩子,背锅侠梁王没有不乐意的, 名声什么的他不在乎,况且他早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而且这个女儿还是于国有功, 受皇上器重的, 比起那些一进门就闹得家宅不宁、满心盘算着分家产的亲生子女, 这个白捡的女儿反而更省心一些。

    老皇帝除了封杨氏为郡主之外, 原打算赏赐给她的东西也没有省去, 相反还加重了两分, 并大张旗鼓地告示于天下。

    如此一来杨氏固然得了好处, 至此之后她们三人的身份再也不敢有人质疑,老皇帝自己也颇为受益。

    百姓听闻一介私生女,因为种地而破例受封,还得了许多赏赐, 眼热之下刺激了不少人向上献技。

    其中一些还真的被发现有用同样得了封赏,之后就慢慢地形成了风气,多了许多人研究各行各业的技艺,最后大大地促进了大桓朝的繁荣。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老皇帝办事情很靠谱,着梁王替杨氏办了盛大的认祖归宗宴,亲自为她改名为刘清,上了皇家玉碟,封为兴昌郡主,还赐下了郡主府,可以说给足了颜面。

    虽然京城中的很多达官贵妇私下仍旧瞧不起这个撞了大运的私生女,背地里没少嚼舌根,但碍于她有皇上撑腰,明面上都是不敢为难的。

    等到过年的时候杨氏,现在应该称为兴昌郡主,就舒舒服服地住进了新的府邸,连带着义姐李氏和义女绿莺也都仆从环绕,过上了安稳富足的生活。

    不过随着她们在京中站稳脚跟,一些琐碎烦心事免不了找上门,最令兴昌郡主哭笑不得的是竟然有人给她说亲事,而且打这个主意的人还不少。

    她对外说的是丈夫亡故,一个人带着女儿活不下去了,这才拿着亡母的信物上京上搏,走了大运遇到了微服出游的皇上才得以认祖归宗。

    虽然这样的身份高门大户有些瞧不上眼,但因为得了皇帝青睐的关系,次一等的人家倒是求之不得,说亲的大多数不怎么样,有两三个倒还是不错的。

    连李氏都有些意动,劝她可以考虑一二,不过兴昌郡主却没这份心思,全都给拒了,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

    但是她不在乎,这些年她在丞相府活得战战兢兢,虽然多是因为主母何氏狠毒的缘故,可若非祁宣背信弃义负了何氏,也不会逼得她如此行事。

    当然,她并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觉得何氏的行事没有错,只不过亲历过她和自身的遭遇,还有许多女人不幸的经历,对这方面看淡了而已。

    什么儿孙环绕,有一个男人相伴到老,对她来说毫无吸引力,她如今有钱有田生活富足,何必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李氏听了她的想法,回忆起前夫歹毒到连亲生女儿也狠心溺死,只因自己连生了三个丫头就不顾她刚刚生产将她赶出家门,娘家父亲和兄弟甚至连门都不许她踏入,叹了口气不再相劝。

    绿莺悄悄听到被吓得不轻,哭嚷着道:“女儿以后不嫁人了,就在家里陪娘亲一辈子。”

    “傻孩子,”兴昌郡主摸了摸她的头,道,“娘亲只是说自己的看法,这世上的男儿倒也不全都是负心薄幸的,总还是能遇到好的,只不过要看运气而已。”

    “可是万一运气不好怎么办?”绿莺眼泪汪汪,“这概率也太低了,除非成了亲后过得不好还可以离开回家,不然我可不敢嫁。”

    “哪有那么容易的?”兴昌郡主长叹了一声道,“放心,娘亲不会那么轻易地将你许出去,必定会擦亮眼睛给你看一户好人家,再说了,还有你哥在呢!”

    绿莺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总觉得娘亲的办法不好,但又想不出更好的点子,于是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只待哪一天想明白了便会长成参天大树。

    这些事情三人都默契地没告诉阳焱,不过却没有瞒住他,老皇帝自从知道皇宫困不住他之后,就干脆地放弃了限制他的行动,高大的宫门任他来去自如。

    他没有在这个世界劳心劳的打算,将脑中一些不太超前的东西默出来交给老皇帝去操劳,自己就装扮成各种各样的形象每天在外游走。

    时而给人算算卦,时而替人治治病,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呆在酒楼里看着人生百态,过得十分逍遥自在。

    因为整日混迹在市井之间,他的消息十分灵通,加上兴昌郡主的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不用刻意打听很多消息自然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阳焱倒不觉得娘亲再嫁有什么不好,他甚至还亲自去打听过几家说亲的人的品性,不过后来旁敲侧击发现娘亲没那份心思,最终便作罢了。

    家里人安顿好了,他这才空出手来,化作了一个中年黑脸的道士,拎着一只“神算子”的布幡走街窜巷。

    可惜自从他在京中出名之后,吃香的就变成了年少俊美的小道士,像他这种看起来就有本事的反倒少有人请了,恐怕不少靠此维生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在暗地里骂他。

    阳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迎面正好与一个布衣青年撞了满怀,他自己巍然不动,对方却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慢悠悠地行了一揖礼,作势要去扶人,嘴里说道:“抱歉了这位小哥,贫道一时没注意,你可还好?”

    “不用了,”青年看他动作慢得像身怀绝症似的,怕反被他讹上,忙躲开他的手,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黑着色说道,“以后走路记得长眼睛,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大度不跟你计较。”

    “小哥心善,”阳焱轻笑了一声,慢吞吞地道,“那贫道就赠你一句,无论此前你准备去哪里,都打消那个念头先回家看看吧。”

    “你什么意思?”青年脸色更加难看了,“我好心不怪罪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妖言祸众。”

    “信不信随你。”阳焱没有和他争辩,挥了挥手提着布幡晃悠悠地走了。

    青年冷哼了一声,冲着他背影啐了一口,整了整有些散乱的衣裳匆忙地走出了巷子,可过了一会之后道士的话却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犹豫了一会后,低骂了一句:“要是被我发现狗道士在骗人,看我下次见了不打死你!”

    随后脚步一转,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一进小院他就发现家里有人来过,院中的石桌上放着两杯茶盏,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只杯子倾倒在桌上,茶水顺着桌面流到了地上,水迹干了大半。

    大约猜到是什么人,青年的眉毛狠狠地一拧,心底猛地升起一股怒气,他大步进向里面的睡房。

    他本欲兴师问罪,却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叫,脸上顿时露出些慌乱,忙一把推开房门,不料入目的却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

    青年暴怒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两人,女人惊呼一声,慌忙推开身上的男人,扯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赤-裸-裸的身体。

    男人毫无顾忌就那么坦露着,脸上满是被打断了好事的不悦,沉声斥道:“滚出去!”

    “你、你们……”青年手指颤抖地指着两人,半晌才说出话来,“不知羞耻!”

    “阿来……”女人也就是索玉轩羞得满脸通红,讷讷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若是不中途回来,还撞不到你们两个的丑事,”阿来又气又怒,脑中却一片清明,阴沉着脸道,“原来你把我支出去就是为了这个,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寡廉鲜耻?”

    七皇子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怒道:“不过是一介奴仆,主子的事轮得到你来管吗?来人啊,将这贱仆拖出去,乱棍打死。”

    隔壁屋里两个侍卫被吵闹声惊醒,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他们方才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觉得昏昏欲睡。

    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闯了大祸,慌忙跑出来一言不发地就听令上前拿人,心里只期盼着殿下不要发现他们失职之罪。

    “别,殿下!”索玉轩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忙扑到他身上阻拦道,“阿来不是什么奴仆,他爹爹当年救了我一命,在我的心里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你千万不要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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