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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黑天白地

    ;它爆发了。华井木的声音从他身旁响起。

    程骁歪头看了看他,只见一袭白衣,悠然飘逸。他;哼了一声,歪过去呲牙笑起来,满脸激动的神情。

    华井木左手横向后背,右手持剑指地,无奈地摇摇头,估计是觉得身边这人有些毛病。

    ;嘭!;嘭!;当!;嘭!**碰撞声和兵器碰撞声连着四声。

    华井木闪开了两下,有些惊讶,心想:;这东西速度好快,刚才恢复的时间太短了,得尽快结束战斗,不然恐怕真的会难以支撑,旁边这货还有些精神失常,疯疯癫癫的,唉……

    程骁的左臂被抓了一把,鲜血顺着下垂的拳头滴落在冰面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吼!

    一声吼叫,然后以黑眚为中心,向外辐射开了肉眼可见的寒气,辐射到的地面,冰冻更深了一层,辐射到的兵器,全部由满是冰霜彻底变成了冰冻。

    华井木和程骁各自以灵力护体,抵御着寒气侵袭,可还是被从地面传上来的冰霜冻住了双脚,直至膝盖处。

    远处的我和子淮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所干扰,本来走进这有风扬阵的兵器林中就一头雾水,现在更是摸不清头脑。忽地听到一声吼叫,随后一阵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寒霜将至。

    ;化火符!我心中一凛,大喊道。

    ;荧惑星君,令我施行!

    子淮把符令往一柄长锤上一贴,大声敕咒道。

    随着那大锤燃起的同时,我们周围的气温骤然猛降,地面的冰明显更厚了,几乎成了白色,除了大锤和我站在旁边的我们以及附近几件兵器,其余的全部成了冰雕。

    黑眚眼睛绿光一爆,抬起前身,双脚用力向下一砸,依然是以他为中心向外辐射,但这次辐射得是裂纹,地面上的裂纹所到之处,寒气散尽,兵器一应破碎为粉末,散于空中。

    我和子淮见状骇然,一阵后怕,虽然有南方火德荧惑星君化火符的温暖,但还是寒冷异常,就我们在的位置零下十几度是肯定有了。

    子淮抱成一团,哆嗦不停,嘴唇都开始发青了。

    ;喂,张兄怎么办,不会碎了吧?我也缩着身子忍耐着严寒,猛地想到从刚才就没了动静的张公胜,担心地说道。

    ;咯咯咯咯咯咯,张,张兄,咯咯,自,自,求,多福吧,咯咯咯……子淮牙齿打着战,漫不经心的说道,应该是冷得已经无法思考了。

    随着兵器都已碎掉,寒气都已散尽,温度恢复了过来,虽还是冷,但已好了太多太多。

    ;走吧,我们过去吧,不会结冰了,阵也破了。我向四周照了照,对子淮说道。

    ;看来这黑眚还帮了我们一把,就是差点儿把我们给冻没了。子淮点点头,喃喃道。

    那边华井木和程骁开始运气,聚集灵力,摆脱着被冻的双脚。

    ;当!;啊!

    一声格挡紧接着一声惨呼,在刚才那一刹那,华井木挡开了黑眚突如其来的一击,就在档下的同一时刻,程骁的右臂被一口咬了下来,发出惨叫。

    原来那黑眚是以后爪攻击的华井木,作迷惑之用,前爪完全没有耽搁,真正的目标本来就是程骁。

    程骁在它咬过来的时候,右臂立刻挡了过去,黑眚前爪按住了他的胳膊,咬向其脖颈,他急忙一抬右肩,护住要害,然后就被咬掉了右臂。他身边的地上,一只胳膊躺在那里,左肩伤口处鲜血狂喷,他咬牙切齿得看着前方,眼睛里的愤怒盖过了其它一切情绪。

    华井木一跃而起,破开了冻着双腿的冰,落在前方,随即程骁也出现在身旁。

    此时的黑眚速度尤甚最快时的白狐,看来是黑气在身上限制住了他的机能,一眨眼出现在二人身前,;当!;当!;嘭!接连三下,随后又消失不见了。

    我和子淮跑了两步,心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马上伸手拦住他,说道:;我们刚进这里,往回跑很快,这大殿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不如把那大火盆点着。

    ;可是,氧气……子淮闻言犹豫道。

    我转身拉着他就跑了起来,边跑边道:;还什么氧气,试试吧,这黑气弄得估计他们也看不见多少,还怎么打,都得搁这儿了。

    ;也是,这黑气好生奇怪,连稍微远一点儿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子淮认可地回道。

    华井木直视前方,留意着四周气息,慢慢抬起右手,手腕一翻,黑剑指向前方。

    ;嘭!嘭!两声,黑眚从程骁的左边窜出,来了两爪,程骁尽皆档下,但无还手之力,转眼就看不到了其身影。

    华井木伺机而动,冲向斜前方,;当当当!三下,两刺一斩均被格挡了下来,不过好在找到了目标,他迅速退回原位,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后右三个方位。

    就在此时,远处出现橘色的光亮,有一大片,仿佛入夜前的黄昏,又似晨出时的霞光,一种异样的美丽,一种希望的色彩。

    程骁瞥了眼那光辉,;呼地弹了出去,抓住隐匿在空中正在攻向他的黑眚前腿,嘴角一咧,转身一个过肩摔,把它重重的摔到地上,紧接着一把黑剑刺入他的身体。没想到刚刚没入剑头,黑眚便一晃,急速躲了开去,没入黑气。

    那边的橘光越来越亮,逐渐开始发黄,与此同时黑暗变得越来越淡,视线也越来越好了。

    华井木立定身形,面朝北方,左手捏了个剑诀,大臂下垂,小臂伸直指向西方,右手手腕一翻,长剑直指,秀发一抖,潇洒脱俗,低声说道:;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然后右手手腕翻了过来,剑诀伸至右手,顺着长剑一划至剑尖,长剑随着拉在了头的侧面,右腿抬起呈弓步,左脚稳稳地立在原地,抑扬顿挫地问道:;噫嘻悲哉!此秋声也,胡为而来哉?

    随后,右脚向前落地一踏,长剑刺向斜下,手腕顺势反转,翻过来后又挑向斜上,拉至侧额前,手背朝着额头,剑指西方。左手随着右手的动作反向往胸口一拉,再一翻,也指向西方。接着抬起左腿,尽可能的拉高膝盖,小腿下垂,脚面绷直,整个动作行如流水,如仙人指路,似裴旻起舞。

    ;盖夫秋之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故其为声也,凄凄切切,呼号愤发。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余烈。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又兵象也,于行用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天之于物,春生秋实,故其在乐也,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商,伤也,物既老而悲伤;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

    随着一段欧阳修的《秋声赋》,华井木在那里练起剑起来,时而飘逸如云烟,时而迅猛似湍流,忽地静如处子,猛地跳如脱兔,激昂时原地起舞,怆然时影踪全无,旋转腾挪,奔驰闪烁,有泰山岿然之势,含银河倾泻之意。

    自他开始问完仙人指路之后,长句一开始,那黑眚就再伤到谁,随着剑舞,;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黑剑上也不断出现黑色血迹,因为都是黑色,所以并不明显。

    ;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华井木一个收势,右手持剑背于身后,左手下垂,剑诀一直,音调抬高了一个分贝,郎声吟道。

    黑暗已经基本消散了,残留在空气中无数的黑色尘埃,黑眚在不远处怒目而视,身上满是伤口和黑色血迹。

    ;这《秋声赋》还真好听,华井木是学过朗诵么,吟得这么有感觉。子淮边跑边感慨道。

    ;张兄!我也是同感,这赋吟得确实好听,但没有来得及理会他,因为已经到了张公胜的身边,急忙喊道。

    只见张公胜躺在那里,挨着地的部位血肉模糊,想是刚才黑眚发力碎冰的时候伤到了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事,除了之前已经受得伤,应该在紧急关头用尽灵力护住自己。

    张公胜双眼微睁,气息虚弱,胸脯缓慢的一起一伏,幅度很小,看样子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我和子淮心下一紧,子淮从褡裢里掏出一张蓝色的符灵贴在张公胜的腰腹伤口上,突然敕道:;唵,啼,啰,咭,利,尊,嗫。,随后符令一亮,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很快就停止了。

    ;这是治血枯符,还是蓝色的符纸,能止一短时间。子淮跟我解释道。

    ;赶快包一下。我听罢点点头,急忙脱下衣服说道,与子淮配合着从腰下把衣服穿过去将腹部的伤口缠住,系了个死结。

    ;咳咳咳……张公胜被这一动,咳嗽两声,嘴里涌出一股鲜血,喘了口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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