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听到沈蕴说“让上次你说帅的那个小哥哥”到机场来接她的时候, 瞬间就忘却了之前在家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
她接到陌生电话的刹那，差点握不住手机，滑动通话键之前特地清了清嗓子, 然后用毕生最嗲气、最娇嫩欲滴的声音“喂”了一句。
“喂”完她就后悔地捂住了嘴巴。
她觉得自己没发挥好。
具体来讲，貌似没把握住“少女天然的娇羞感”的度，不小心迈向了“矫揉造作”。
祁暄：“是沈妍吗？”
沈妍：“嗯嗯嗯嗯嗯……”
祁暄：“……”
祁暄：“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C出口这边。”
沈妍：“我还在等行李, 取完就去C口找你。”
祁暄：“好，我等你，不着急。”
挂掉电话后，沈妍捂住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口。
小哥哥不仅长得帅，声音也很有磁性, 跟大提琴优雅的声音一样。最后说的“我等你”三个字更是把她撩得不行。
她捂了捂脸, 喃喃道：“我的妈诶——”
沈妍还特地跑到卫生间去整理了下头发, 把T恤工工整整地扎进牛仔裤里, 显出自己纤细的腰肢和长腿来。
等她取完行李走到C出口时，从未想过人生最高光时刻来得如此之快。
她一眼就看到了祁暄，毕竟想不在人群里注意到他都难。
因为去开会的缘故，祁暄穿着稍微正式了些, 藏青色暗纹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衬得身形颀长如一棵迎风雪松，跟模特也没什么区别了。
沈妍远远地朝祁暄挥手，纠结了下自己要不要用淑女的姿势走过去，两秒后, 她选择顺从本能, 一路小跑过去。
祁暄朝她微笑着走过来，接过她拖着的行李箱：“我来吧。”
帅哥帮她拎箱子也太有排面了！
沈妍用力咽了口吐沫，礼貌道：“哥哥好。”
“我没开车过来, 我们打车回去吧，你哥让我先把你带回他公寓。”祁暄说，“对了，我叫祁暄。”
“嗯嗯!”沈妍用力点头，“我哥给我介绍过了！我叫沈妍。”
他们坐在出租车后座时，沈妍紧张地手心直冒汗，不停地低头去看手机屏幕，拿手机屏幕当镜子照，想看看自己形象上有没有出什么茬子。
祁暄倒是很大方地跟她聊起天来，问她在哪一年出生的，在哪个学校上学，文科理科。
沈妍慢慢地放松下来，打开了话匣子。
沈妍：“那哥哥你要在我哥家住多久啊？”
祁暄：“到开学吧。”
沈妍扒着手指算了算，也还就剩一个月了，她有点可惜：“那我以后能去C大找你玩吗？我大学也想考到A市来，还可以在我哥家蹭吃蹭喝。”
祁暄：“你也想考C大？”
“诶呦，我哪里考得上C大，我连C大一根汗毛都不敢肖想。”沈妍摇摇头，“A市高校多，挑个其他的呗。我就是听说C大特别漂亮，以前我哥上学的时候经常发照片给我看，我可羡慕了。”
祁暄：“你要是有空，我可以带你去C大转转。”
“有空有空！”沈妍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我最有空了！！要不你带我去吧，我哥那么忙，就不麻烦他了。”
祁暄：“好啊。”
他们俩年纪也没差几岁，聊得还挺投缘，更说不上有代沟。
祁暄觉得沈蕴这妹妹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话题就落到沈蕴身上去了。
祁暄能感受到沈妍对沈蕴的依赖和崇拜，以及一些不满。
沈妍撇撇嘴：“我哥回家的次数太少了，回来也是忙自己的事情，都不怎么陪我，要不就是附合着我妈，叫我好好学习。”
祁暄：“他工作是挺忙的，还总是熬夜加班。”
沈妍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沈蕴听到一般：“主要是我哥太菜了，我现在问他化学题他都说记不得、不会做。”
说完，沈妍又很嫌弃地吐槽了一句：“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考上C大，不会是做梦考上的吧。”
祁暄忍不住笑起来。
他还没见过沈蕴说“不会”的时候，在他印象里，沈蕴不管遇到什么都淡定得很，一副胸有中万千气象的感觉。
祁暄：“我都还记得，你可以问我。”
沈妍：“好！那
哥哥我们加个微信吧！”
说起加微信，她想起了之前沈蕴跟他说的祁暄的理想型。她把聊天记录翻出来献宝似的递给祁暄：“对了，我哥背着你乱说你。你看看他给我发的这些，苛刻到离谱，一看就是他自己编排出来吓我呢。”
祁暄逗她：“你这么关心我理想型？”
沈妍登时不说话了，一张小脸上满是窘迫：“啊，我就是好奇嘛。”
兄妹俩性格完全不一样。沈蕴永远是一副淡定又冷清的样子，沈妍却时刻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祁暄：“你哥没有骗你，他给你发的是我的原话。”
“啊？”沈妍抓了抓头，“真的假的？”
她心里泛滥的那些粉红色恋爱泡泡在一瞬间破灭了。
除非她能去接骨增高，要不就只能钻回她妈妈肚子里重新投胎一次，才有机会能长到一米八。
她撇撇嘴：“你这条件也太高了。”
祁暄莞尔。
不过幸亏沈妍这个人很有阿Q精神，特别想得开，格外不容易“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几乎每换一个学期都会换一个暗恋对象，美名其曰“增加新鲜感”。
不过她还是有亿点小惋惜。
她刚才才下定决心：要是能跟这个哥哥在一起，她沈妍以后绝不再看其他莺莺燕燕一眼，再帅都不看一眼，全心全意只喜欢这一个。
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
她差点把自己给感动到了。
瞎，结果人家根本没看上她。
不过能过过眼福也是好的。
她一到沈蕴的公寓，就四处乱转着开始找猫，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祁暄喊了两声“西瓜”也没有反应。
西瓜还是只小猫咪，要是自己藏到哪个角落不肯出来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祁暄抓起营养膏，故意在桌边敲了敲。
这下有了反应。西瓜从茶几后面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抻直前肢，做了个悠长的拉伸。
沈妍冲上去趁机把猫一把抱起来，拿脸颊蹭了蹭。
祁暄给沈蕴发消息，说人已经接到了。
沈蕴白天忙得连出办公室倒口水都顾不上，改图改到六点才结束，一结束就开车急匆匆地赶回来。
他在路上已经打好腹稿，想了一篇长长的教育论文，想要回来和沈妍展开一番严肃的对话。
结果到家，发现沈妍跟祁暄两个人都围着猫玩呢，一人手里一根逗猫棒，把西瓜耍得东奔西跑，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沈蕴：“……”
得，家里现在三个小朋友了，他家是改成幼儿园了吗？
沈妍：“哥！你回来啦！”
沈蕴板着个脸：“你还好意思说——”
沈蕴看到沈妍玩猫玩得颧骨升天，太阳穴就开始跳，“我真是服了你了，说来就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万一我在外地出差呢？”
“那我就自己找个酒店住下来玩啊！”沈妍朝祁暄看了眼，“还可以让祁暄哥哥陪我玩啊！”
玩个头。
沈蕴发布指令：“你们先站起来，把逗猫棒放下。”
两个人特别听话地站起来，沈妍不舍地把逗猫棒放在茶几上，祁暄耸耸肩膀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沈蕴严肃道：“沈妍，你说说你今天做错了什么。”
沈妍朝祁暄吐了吐舌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她弱弱道：“我知道啊，不就是没跟你打招呼就来了呗。”
沈蕴抱着双臂，目光箍着沈妍：“还有呢？”
沈妍怂了一下：“还有……我没跟爸妈说。”
沈蕴：“没了？”
沈妍纠结着手指，支支吾吾道：“我、我作业还没写完。”
沈蕴深深吸了口气，不得不道：“是安全问题！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啊。”
“你一个人从老家跑过来，跟谁都没有报备，路上还坐飞机，到这边都已经是晚上了。”
“哥，我都快成年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哪用得着这么担心我，我一个人出去旅游都没问题，滑溜得很。”沈妍撇撇嘴。
沈蕴严肃道：“沈妍——”
沈妍缩了缩脖子，她知道他哥每次生气发火的时候总会直呼她大名，拉长尾调。
她果断地妥协，拉住沈蕴的胳膊晃了晃：“对不起嘛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把我赶回去嘛。我还不是想你了才偷偷跑过来找你的。”
她竖起手指对天发誓：“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随随便便了，我发誓。”
沈蕴挑眉：“否则呢？”
沈妍思索了一下，迟疑道：“否则我变成西瓜。”
沈蕴冷哼一声，把西瓜抱起来：“你倒想得美。”
祁暄：“……”为什么他觉得沈蕴生起气来都这么可爱。
这茬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过去又能怎样，沈蕴也没法现在让沈妍买机票原路回去。
祁暄打破了寂静，提议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给你们做晚饭。”
沈蕴从后面喊住祁暄：“你就做两人的，不许给沈妍做，我要罚她今晚不吃饭。”
沈妍带着一丝哭腔：“哥您行行好，给小的一顿饭吃吧，小的跨越千山万水来找您，不容易啊——”
她的一声“啊”拉得老长，跟测肺活量似的，差点喊到没气儿了。
沈蕴：“演完了？”
沈妍腆着脸：“嘿嘿，那要看你消气没。”
沈蕴翻翻眼睛，懒得搭理她。
沈妍太懂沈蕴了，笑眯眯地凑过来：“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哥~~~”
沈蕴：“滚滚滚。我都要忙死了，你还尽给我添麻烦。”
沈妍麻利地滚去厨房看祁暄做饭去了。沈蕴叹了口气，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厨房里，沈妍在祁暄边上晃晃悠悠，东瞅西瞅，赞叹道：“哥哥，你刀工很好欸！马铃薯切得好细，我哥每次切都跟薯条一样粗。你们俩在家都是你在做饭吗？”
祁暄“嗯”了一声。
沈妍撇撇嘴：“我哥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都让你做呢，分明是在压榨劳动力。”
祁暄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你哥比较忙。而且我帮忙也是应该的，我给你哥房租他都没收，我只好打打杂。”
他把马铃薯盛出来，刚好榨汁机里的苹果汁好了，“叮”的响了一声。
他从柜橱里取了三只玻璃杯，开始倒果汁。
这时沈蕴走到厨房门口喊沈妍：“我刚刚收拾了下，你晚上睡我卧室吧，我去睡沙发。”
沈妍还没回答，祁暄倒是先开口：“哥，我去睡沙发吧，你睡我房间好了。”
沈蕴思忖了下，忽然觉得他们搞得太麻烦了，跟排列组合似的，于是他道：“不介意的话，我跟你挤挤算了，还睡什么沙发。”
祁暄一愣。
手里果汁还在哗哗往外倒，漫过了杯口他都没意识到。
沈妍打了个响指：“小祁哥，果汁洒了。”
祁暄“哦哦”两声，回过神道：“好啊，我当然不介意。”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妍内心突然隐隐骚动起来，半试探半羞怯道：“哥你不是睡眠不太好吗，要不你还是一个人睡自己房间吧！我可以跟小祁哥挤挤，我不介意的！”
“不行。”
“不行。”
沈蕴跟祁暄几乎异口同声。
-
沈妍是飞机落地后才给她爸发了条消息说来A市找沈蕴了，因为赌气甚至都没跟她妈说。
沈蕴吃完饭不放心，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下情况。
不出他所料，他妈冲着他就是一通倒苦水，还是那番话，说自己辛辛苦苦服侍她上学到头来就是这么个态度，又骂沈妍是个小白眼狼。
沈蕴温言温语劝了会儿，想通过时间来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妈，小妍她好久没来A市了，我看了下明天机票也订完了，我让她在这儿住两天再回去怎么样？”
一般来说，沈蕴做到这个份上他母亲的气也该消了。沈蕴知道他妈的脾气，有什么发火的事情沈蕴稍微劝两句，他妈缓一缓差不多也就消气了。
然而这次她母亲却气火难消道：“她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谁求着她回来一样！”
说完就把电话撂了。
听着忙音，沈蕴愣了两秒。
沈妍在家闲不住，加上第一次来A市，吃完饭便提议想出去逛逛，沈蕴晚上还有工作要完成，便让祁暄带她出去，刚好自己耳边也能清静清静，画图效率也高点。
因为事情太多顾不上，他只好先等忙完这两天再去处理他妈跟沈妍的矛盾。
出门前，沈蕴叫住了祁暄：“你们要不想散步的话可以带上我车钥匙。”
沈妍疯狂点头：“好诶好诶，我想去街上逛逛，兜兜风也可以！”
沈蕴：“我看你就是懒得运动。”
沈妍撇撇嘴：“才不是。”
沈蕴懒得跟她分辨，去开电脑，继续去画图。
沈妍看到祁暄拿着车钥匙轻车熟路地去车库，熟练地坐进驾驶座，好奇道：“我哥经常让你开他的车吗？”
祁暄：“嗯，他钥匙就挂在门口，说让我随便用。”
沈妍长长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那你跟我哥关系是真的很不错。”
祁暄：“怎么说？”
沈妍摇摇头：“他不喜欢别人开他的车欸。”
她指了指座椅，又指了指后视镜：“喏，我哥说每次别人都会给他乱调一通，他觉得要调回最舒服的那个角度特别麻烦。”
祁暄想了想，觉得倒也符合沈蕴这个人的性格。他刚来沈蕴家那会儿，曾好奇看他书柜上的书，沈蕴便淡淡说说可以随便翻，记得放回原位就行了。
祁暄：“可能我跟你哥个子差不了多少。”
沈妍点点头：“这倒是，不过你是不是比我哥要高点？”
祁暄脑子里闪过上次在浴室的那个场景，于是点点头。
他觉得挺神奇，小时候他还偷偷盯着沈蕴想自己能不能长到沈蕴那么高，结果现在比沈蕴个子还高。
沈妍：“对了小祁哥，你是不是喜欢看推理啊，我看你桌上放了好几本横沟正史。”
祁暄：“嗯。”
沈妍：“你看东野圭吾吗？”
祁暄：“看啊。”
沈妍来劲儿了：“我超喜欢他的！东野老师就是最叼的！”
祁暄：“他的我都看过，但最近没书看了就又把横沟的拿出来考古。不过我更喜欢本格推理，东野圭吾的最新几本属于爱情悬疑，不太算推理。”
沈妍：“唉，本格的我看不来欸，我看的时候就算拿笔在草稿纸上画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祁暄：“嗯，是有点，不过拿来消磨时间还挺合适的，我高中很喜欢看。”
沈妍“哇”了一声：“我高中时间学都学不完东西，哥你却想办法消磨时间，这不就是那句俗语么，叫什么旱涝……”
祁暄接上：“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沈妍：“对对对，就是这个，我语文不太行，只记得一半了。”
祁暄安慰道：“没事，你形容得还挺生动，说明语文不差。”
沈妍看了看祁暄，一拍座位，突然道：“我知道了！”
祁暄：“嗯？”
沈妍：“我知道我哥为什么喜欢你了？”
祁暄一惊，差点闯了个红灯。
他颇为艰难地往外吐字：“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哥为什么喜欢你了。”沈妍一字一顿道。
她掰着手指细数：“我哥呢，就喜欢成绩好、做事稳当、还很会讲话的小孩儿，他以前老拿我当反面教材教育我。”
祁暄：“……”
沈妍：“你看你，这不就是最好的正面教材么。”
祁暄：“……”
沈妍还在边上嘀咕嘀咕道：“你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儿，幸亏没生在我家附近，不然我妈跟我哥能天天拿你来教育我。”
祁暄笑笑：“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不还有你哥吗？你妈不会拿你哥教育你？”
沈妍：“可不嘛，我妈天天拿我哥教育我，说我哪里都不如哥，她老说我哥是集合了她跟我爸的全部优良基因，而我完全相反，把缺点一个不落继承了。”
祁暄摇摇头，笑了笑：“怎么会呢，你很可爱啊，也很有趣。”
沈妍捂住了胸口，嗷了一声。
沈妍：“哥你能再说一遍么？”
祁暄：“嗯？”
沈妍摸出手机：“我想录下来，回去常放放，这样以后被骂的时候，就能找回活下去的自信和勇气。”
祁暄：“……”看把孩子摧残的。
然而两秒后沈妍画风一转：“可惜我这么可爱，你都不喜欢我。”
祁暄：“……”还介意着呢。
祁暄安慰她：“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嘛，你年纪还小，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到时候可以遇到很多不错的男生，也没人拦着你谈恋爱。”
沈妍：“你这说话口气和内容简直跟我哥一模一样。”
祁暄有些诧异：“是吗？”
沈妍：“对啊，我发现你刚才摸下巴那个小动作跟我哥也像，他想问题的时候也会这样。”
祁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可能是他平时观察沈蕴太多，不由自主地朝沈蕴的习惯靠拢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沈妍越发觉得祁暄跟自己有很多共同语言。
她拿祁暄跟沈蕴做了个对比，然后忍不住拉踩：“唉，我哥跟我都没啥可聊的。”
“为什么啊？”
“他爱好全是艺术类的，平时不是看书就是看电影什么的，而且是那种超级无聊的纪录片，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怀疑我们家族的艺术细胞是守恒的，全分到我哥身上去了，一点没给我留。我哥唱歌贼好听了，我唱歌能跑到西伯利亚去。”
祁暄摇摇头：“我没听过他唱歌。”
提起这个，沈妍又激动了起来。
“我哥以前高中的时候文艺汇演的歌唱演员跑了，他就被拉上台临时撑场子，用他们礼堂那个破话筒唱张信哲的《过火》，下面的人还以为误放了原唱，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呢。我后来听他同学录的视频，真的，闭着眼睛听就是张信哲本人！”
祁暄赞叹道：“你哥唱歌这么厉害？”
“是啊！台下开始还吐槽误放原唱，直到我哥忘词了，然后他还很淡定地摸出手机查歌词。”沈妍话一转，“不过那也不能怪他，本来就是别人的歌，但巧的是我哥唱歌声音跟张信哲没差。”
祁暄：“……”
沈妍自豪地扬眉：“我哥以前在高中可火了，给他送情书的女生能排一个长队。”
怎么这话听着这么耳熟，祁暄一时又没想起来在哪儿听过。
沈妍：“当时追他的女生都抢着给他送零食，还给我零食，我那会儿吃零嘴都不用从家里拿零花钱的。”
祁暄点头：“你哥在大学也很火，迎新晚会每年都是他主持。”
沈妍：“欸，你这么了解我哥啊！你不是比他小挺多吗，怎么他大学的事情你都知道？”
祁暄淡淡道：“听说的而已。”
C大建环学院公众号每年都会有报道，沈蕴主持了四年，祁暄就在迎新晚会的名单上找了四年主持人的名字。
祁暄关掉空调，把车窗降下，温柔的夜风吹进来，也不觉得热。他问：“想不想去兜风，你哥之前带我去过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沈妍：“好啊！”
他们回来后已经九点多了，沈蕴才结束工作，把图打包发给甲方。
三个人坐在软软的地毯上逗了会儿猫。西瓜本来兴致很高，见三个人类围着自己转，兴奋得在客厅里来回窜，但西瓜毕竟还是个小猫咪，半个小时就趴在沙发上累得吐舌头了，只有尾巴还有力气轻轻的甩着。
沈蕴突然想起来自家当时客厅装修时特别做了隔音，就是为了可以在家K歌。他平时不怎么自己唱歌，只喜欢聚会或者人多的时候唱，这样比较热闹。
沈妍兴奋地蹦了起来：“快快快，张信哲安排上！”
沈蕴摆摆手：“我都唱腻了，能不能让我换换啊。”
沈妍朝祁暄一努嘴：“小祁哥还没见识过呢。”
沈蕴无奈地先点了首《过火》，结果沈妍抢过遥控器，又给他加了《爱如潮水》、《爱就一个字》、《爱你没错》。
沈蕴累了一天了，只想放松放松，他看着屏幕上一排“爱”开头的歌，无语道：“你想用爱谋杀我？”
沈妍嘿嘿一笑，正襟危坐，摆好认真的倾听的姿势，开启了迷妹捧场模式。
她的话一点没错，要是把眼睛遮起来，非专业人士还真听不出来跟张信哲有什么区别。
沈蕴的声音干净又清澈，像白月光一般明净，音域又广，高音随随便便就上去了，真假声转换得无比丝滑。
祁暄也变成了迷弟，感叹道：“哥，你这都是职业水平了。”
沈蕴凡尔赛道：“还行吧，是你们耳朵不太灵听出来我的问题罢了。”
沈妍、祁暄：“……”
沈妍翻着自己的音乐软件，边挑歌曲边问祁暄，“小祁哥，你喜欢听什么歌？我找首我们能合唱的。”
祁暄：“流行音乐大部分都会一点。”
沈妍闻言，喜上眉梢：“有点甜可以吗？”
祁暄：“嗯。”
沈妍“哇”了一声，喜滋滋地朝沈蕴看过去：“哥你瞅瞅你的歌单，就没几首我能唱的，要么我没听过，要么就是我唱不上去。还是小祁哥跟我有共同语言。”
沈蕴：“……”
沈妍把沈蕴手里的话筒抢过去，听着熟悉的音乐背景响起，感慨道：“男女对唱还是首选有点甜啦！”
沈蕴有点累了，手肘承载膝盖上，拳头抵着侧脸，歪着头静静地听两个人唱歌。
沈妍是典型的小女生嗓音，腻腻的甜甜的，祁暄则有点偏低音炮，两人搭配居然还挺协调。偶尔沈妍跑调了，祁暄居然还能把她拽回来。
沈妍尝到了甜头，又点了好几首很火的男女对唱，祁暄便一首首陪她唱。
沈蕴怕他们把嗓子唱哑，起身给他们去倒蜂蜜水。歇息时，沈蕴问起祁暄带沈妍去哪儿逛了，沈妍抢过话头道：“小祁哥带我去看萤火虫了！”
沈蕴：“萤火虫？”
祁暄解释道：“就是哥之前带我去过的那个郊区，今天刚好碰到萤火虫了。”
沈蕴诧异道：“那你们运气真好，我还从来没遇到过。”
祁暄：“往池塘边走走就有机会碰到，上次我们的车就只停到玉米田旁边，所以没看到。”
沈妍啧啧道：“哥，你居然之前还带小祁哥出去兜风，噫——”
沈蕴瞥了沈妍一眼：“你噫什么？”
沈妍打个哈哈：“两个大男人还搞这一套，浪漫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泡小祁哥呢。”
沈蕴、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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