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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追溯身世,做个明白皇帝

    “就从你的父皇孝宗皇帝开始讲起吧。”

    朱厚照的父亲是明朝中期最励精图治的皇帝明孝宗朱佑樘。

    在封建专制的帝王社会里,皇帝三宫六院,妃嫔成群是常有的事,也是受旧的伦理道德体制为基础的国家法律所保护的。

    身为皇帝,九五之尊之人,其中的佼佼者也不少,像唐玄宗和晋武帝之流,其后宫佳丽数量足可组建一个整编师。即使差到像清末的光绪皇帝一样惨,也有一后二妃共三人,所谓一夫一妻、男女平等,似乎永远跟皇帝们是沾不上边。

    但是历史就是存在有例外,朱佑樘就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用实际行动实践男女平等的皇帝。他一生只娶了一个张皇后,从不纳宫女,也不封贵妃、美人。每天只与张皇后同起同卧,读诗作画,听琴观舞,谈古论今,朝夕与共。

    皇帝里面也不乏很多痴情种子,但是一生只娶一个老婆,确实只有明孝宗一个人能做到。

    为什么他能够一生只爱一个人呢?其实这与孝宗幼年的悲惨经历也有关系。

    朱佑樘的生母是广西一个土司的女儿。当时明朝广西发生少数民族叛乱,朝廷派大军在广西平叛。地方土司政权被粉碎,而这个土司的女儿因为她长得端庄美丽,聪颖过人,便被当做战利品带回了皇宫。

    内官们在选用宫女时,也发现这个女子处事沉稳庄重,精与细算,便推荐给司礼监。这个广西的叛臣女奴,被破格委任为女史,典守内藏。

    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朱佑樘的父皇在深宫中遇到了这个少女,便临幸了她,后来竟然意外地怀孕了。

    皇帝异常高兴,经过了解才知道他是广西土司的女儿,姓纪。皇帝免除了她的奴籍,封为嫔妃,可是她并未得宠,所以遭到当时最受宠的万贵妃的陷害和打击。

    纪氏生下孩子的事,怎能瞒得住的呢?

    狭隘狠毒的万贵妃,到处查找纪氏生下的孩子,可是找遍了整个皇宫,怎么也找不到。

    原来纪氏诞下皇子后,知道凶多吉少,便把孩子托付给最信任的宫女,以宫女弃子的身份藏于深宫之中偷偷抚养。

    可是苦命的纪氏没能熬过万贵妃的迫害,不久就可怜地死去了。

    皇帝对于一个罪奴出身的嫔妃本就没有多少感情,所以,对纪氏的死并没有去深究。

    直到这个没有名字的男孩子在深宫中生长到六岁,周围那些善良的宫女深深地影响着他性格的养成。

    朴实,敦厚,心地仁慈。

    皇帝已经进入暮年,早年那些嫔妃们生养的子女都被万恶的万贵妃设计害死了。

    当皇帝知道当年的一时风流竟然给大明留下了一息血脉时,惊喜异常。

    他在宫奴起居的地方见到了这个被雪藏了六年的亲生骨肉,看到他骨瘦嶙峋,怯怯懦懦,心疼的不得了,不觉涕然泪下,酸楚不已。

    皇帝给这个孩子取名朱佑樘,第二年,七岁的朱佑樘便被册立为太子。

    万贵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寻找无果的那个罪妃的孩子,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成为了太子。

    所以就想方设法想要皇帝废掉朱佑樘的太子。同时还丧心病狂的算计太子。亏得当时的太后把孙子接到了自己的仁寿宫中,处处庇护,才没让万贵妃得逞。

    即便如此,万贵妃还是绞尽脑汁地想要唆使皇帝废掉太子。不过也许是天命所归,正在太子废立之议沸腾之时,泰山地区发生地震。

    这个地震来到很蹊跷,因为历史上这个地方从来不在地震发生的区域内。

    大臣们纷纷上表说泰山是皇太子的象征,泰山一动则给了群臣口实,“皇上,上天已经示警,如果改立太子,则恐怕会引起灾祸。”

    “难得真是天命所归吗?”皇帝本来就迷信,听了大臣们的话,便下令不准再议废太子之事。

    正是因为从小多灾多难,才让朱佑樘过早体会到了人生的艰辛和宫廷斗争的残酷复杂,所以他比同龄人成熟得要早。而这段坎坷的经历也造就了他日后刚毅、执着、简朴、虚心的秉性。

    成年以后的朱佑樘登基做了皇帝,便以仁爱治天下,重用清臣廉吏,爱民如子。

    到了成婚选后的年龄,朱佑樘遵从当时的选后制度,为了避免外戚干政,皇后往往出自平民之家。在众多入宫选后的秀女中,朱佑樘看中了这个平民小户出身的张氏女子。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秀才,没有任何的背景。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家碧玉并不影响她日后成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张皇后。

    这位张皇后美丽聪慧,而且天性活泼,跟温和宽厚的孝宗皇帝恰好形成了某种性格上的互补。比起其他多情好色的皇帝来说,孝宗皇帝无暇把更多的精力花费在儿女情长上,他是有着远大政治理想的皇帝。

    后宫的清净安宁,给了他更加广阔的施政空间。

    他和张皇后之间更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妇,默默地用一生守护对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然平淡,却有着感人至深的力量。

    其实,明孝宗本来有一次“出轨”的机会,可惜被大臣阻断了。

    在弘治元年二月,御马监左少监郭镛也曾提议为孝宗选妃,因为婚后张皇后始终没有给孝宗皇帝生下一男半女。但是受到了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读谢迁的阻挠,因为当时孝宗还在居丧之中,谈论选妃是不当的。

    孝宗一直以仁孝治天下,当然不会在守丧三年之内选妃了。所以,此事就此搁置,再也没有提起。

    但是服丧期满,又过一年,张太后没有生育子女。

    而孝宗皇帝依然坚持不立妃嫔,不纳宫女,这可急坏了当时内阁里的那些臣子。

    这哪行啊?身为皇上,怎么能没有皇子来继承大统啊。

    心说你是皇上愿意过一夫一妻的生活我们不反对,但你的家庭婚姻生活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这可是举国上下的大事啊。你说这么些年都生不出来儿子,这皇后年龄越来越大,能生出儿子的机会不是越来越渺茫了吗?

    一想到这些,这些臣子再也坐不住了。他们急得团团转,绞尽脑汁地用尽各种办法来劝说孝宗皇帝再立妃嫔,据说那时候朱佑樘的龙案办公桌上堆满了来自众大臣的雪片般的奏折。可就是这样,也没能说动朱佑樘。

    孝宗皇帝摆出了一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钟情皇帝的样子,开始在臣子的规劝中装聋作哑。

    渐渐地,臣子们在他无声的抗议中变得越来越绝望,他们甚至下定了如果皇上再没有可继承的后人就以死劝谏的决心。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