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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下旨选秀择后,以安民心

    弘治四年,突然宫里突然传出皇后怀孕的消息。

    据说张皇后怀有朱厚照之时,正在靠在暖榻上小憩。梦见自己正和孝宗皇帝躺在那铺满鲜花的大草甸上聊天,刹那间云翻雾转,一道霹雳化作一条白龙钻入太后腹中,不久肚子就慢慢隆起。按照周易八卦的说法,白者乃主西方,为兵象。而朱厚照一生也似乎是应了这一卜象,他生性好动,自幼贪玩骑射。

    九月二十四日下午申时,这一天本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朝廷上下,宫墙内外都是一片祥和平静。

    一帮老臣聚在一起,喝茶的喝茶,下棋的下棋,赏花的赏花,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宫中传来消息,皇后诞下一子。消息一出,只见几位老臣显然是惊喜过度,翻了茶碗,扣了棋盘,折了鲜花,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响没说出话来。

    看着眼前新降生的儿子,两个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简直是浑身都透着聪明劲儿,确实长得招人稀罕,孝宗皇帝高兴坏了。

    皇上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朱厚照。这个取自于《周易》的“照”字,映衬出了他对儿子满满的期望,那就是“四海虽广,兆民虽众,无不在于照临之下。”用咱们的话来讲,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太阳,能够普照众生和万物。

    朱厚照的生日也很巧,是在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申时,按照时、日、月、年的顺序来读他生日,恰好是申、酉、戌、亥,按照占卜官的说法,这种连贯的生辰是大富大贵之命的人才有的。

    在众星捧月之下,朱厚照在两岁时即被立为太子。他的出生时辰与太祖皇帝朱元璋有着某些契合之处,都是“贯如连珠”的大富大贵之命,自然让朱厚照的太子地位更加稳固。

    再加上张太后怀他时的白龙入腹的吉兆,按照周易八卦的说法,白者乃主西方,为兵象。

    朱厚照有了这些神秘的东西和显赫的身份,明孝宗自然对他格外重视,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为像太祖朱元璋一样文武兼备的旷世圣君。

    孝宗皇帝想把朱厚照培养成一个“武能安邦,文能兴国的”明君,于是对这个太子无论是读书写字,还是骑马射箭都不加干涉,这也造就了他天马行空,不喜欢拘束,自由不羁的性格。他对朱厚照骑射游戏颇为纵容,这也养成了朱厚照日后尚武的习气。

    “皇儿啊,你的父皇可是对你寄寓厚望,说你有太祖皇帝的征象,希望你‘武能安邦,文能兴国’啊。”

    “母后,真没想到,父皇竟是如此钟情的一个男人。你们的爱情故事也会成为人间美谈,千古绝唱的。”听了太后声情并茂的讲述,朱厚照对自己的父皇生出了许多敬佩,不管是朝政治理,还是父皇对太后的专情,都是孝宗皇帝被后世景仰称道的充分理由。

    “皇儿,你也到了该婚取的年龄了。当年你的父皇因为独宠我一人,婚后没能及时产下龙子,备受内阁那些儒臣的诟病。你也要早日择后,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太后突然提到婚娶择后一事,让朱厚照始料未及。

    “太后,儿子才15岁啊,这不是违反晚婚晚育的国策吗?”

    “皇儿我们有这样的国策吗?”

    “不是的,母后,我是说这也太早了些吧。”

    “不早,不早。”

    “不早,不早!皇后,皇后!”朱厚照伸出食指制止玄凤鹦鹉的话。

    “听听,那鹦鹉都知道母后的心思,我已将让内阁和礼部安排下去,让所有的官宦大臣将自己的适龄女儿择优送入宫中选秀。”

    太后为皇帝朱厚照选后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紫禁城,传出宫城,闹得沸沸扬扬。

    民间早传遍了皇帝朱厚照,贪玩,自由放纵,不爱朝政,爱骑射,不爱宫城,爱荒野的流言。

    内阁接到太后懿旨,按照朝廷礼制将为皇帝朱厚照选秀择后的圣旨通报全国。

    朝中大臣们都忙坏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谁家的女儿被选中做了皇后,那他的家族自然就一朝腾飞了。

    也有一些贤良文儒的官员,没把自己的女儿送去选后当回事,反倒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被选中。因为“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进入皇帝的后宫,那便是没了自由的天地。倘若受了宠,还可以见到皇帝吃个饭,说个话。倘若被冷落,那可就惨了,孤独,凄冷将相伴一生。更可怕的是后宫的明争暗斗,不亚于战场上的血腥。

    何况如今选秀择后的皇帝还是朱厚照,一个荒唐,玩物丧志,极不靠谱的浪荡帝王。

    可是有些事是躲不过去的,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哪家有待字闺中的妙龄女子,礼部早就摸了个透。

    大明朝的选秀程序是极其严格的,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自由文明的选美活动,而是看上谁就是谁,没有你愿不愿意的道理。

    内监和稳婆是宫女选秀的第一评委,大致可以分为这样几个过程:

    一、先让家世端正的朝中大臣,把自己13至16岁适龄的女儿家眷送到宫城,礼部会向举选入宫的官员送聘礼金若干。

    二、“初选”他们会把少女按年龄大小每百人排成一行,接着逐个查看,高矮胖瘦超标者都会被淘汰。

    三、“复选”少女仍按照昨天的队形排列,太监这次检查的是她们的五官、头发、皮肤、腰部、颈项、肩膀、背部,只要有一项不合格,你就可以买返程车票了。但即使体检合格了,也还不算完,因为接下来太监会让少女们自我介绍,以考察她们的音色和神态,把那些嗓音混浊、口齿不清,或应对紧张的人除名。

    四、“精选”内监会拿着尺子丈量这些女子的手脚。手腕短、脚掌大的将会被除名。没被除名的还需要走步,以便看你是否举止毛躁,不合格的也会被淘汰。

    五、“留宫”老宫娥会把这些待选的女子带到密室里,脱去衣装,检查肌肤,嗅起腋下看是否有狐臭,还要看有无痔疮等等。

    六、“晋嫔”筛选合格的会被禁在宫中生活一个月,稳婆等人会根据其性情、作风、智愚与贤惠及帝王的喜好,再选出“秀色夺人,聪慧压众”的人为妃嫔。

    七、“选三待定”由皇太后从妃嫔中选出容貌气质最佳的三人待定,最后再由皇帝钦定皇后和贵妃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