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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身不由己

    1620年9月初一,皇城。

    泰昌皇帝刚刚驾崩,内廷外朝此时应是肃穆哀悼,然而在乾清宫前却有两拨人在对峙。

    大臣刘一燝,杨涟等欲往内冲,以李进忠(魏忠贤的原名)为首的太监们死命阻拦,此时首辅方从哲和诸大臣赶来,把守宫门的太监手持木棍还是不让进。

    造反吗?不是,是现住在乾清宫的西李,把少主朱由校藏在乾清宫的暖阁里,不让他出来为泰昌帝守灵;而大臣们认为谁拥有少主朱由校,谁就能控制皇权,所以大臣们想尽快让朱由校离开乾清宫,摆脱西李的控制。

    呵呵,所有人争得是朱由校吗?

    暖阁里,躺在地上的朱由校,一年前母亲王才人病逝,现在刚登上皇位一个月的皇父又驾崩,本来就体弱又被软禁,心情激荡之下早就晕倒过去,对外面的争斗一无所知。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终于冲进来,看到朱由校倒在地上,惊呼一声“少主晕倒了”,这下对立的两方人马都慌了,不会两个月之内,死了三个皇帝吧?

    慌乱中,兵科给事中杨涟几步上前,抱起朱由校就往外走,一边大喊找御医来,一边急走到大臣们中,大臣们一起把朱由校抱入轿内,西李着急了,又派李进忠过来抢,大臣们边阻拦边抬着轿奔向文华殿。

    文华殿内,御医们诊断之后,相互对视良久,不敢定论。

    首辅方从哲急了,大骂道:“朝廷白养了你们这么久,少主若有差池,定斩了你们”。

    最年长的御医满脸无奈地说:“少主生机未失,但是脉象怪异,是我们从未遇见的症状,所以不敢下定论”,其余的御医也都点头称是。

    大学士刘一燝直斥御医:“那少主什么时候能醒?

    御医们都摇头不语,急性子的杨涟抓住老御医的衣领:“你们这些庸医,还不赶紧想办法让少主醒来!”

    御医们只好又围着朱由校紧张地讨论,有说应下重药,有说应用针灸,有说应等着少主自己醒来。。。。。。

    大臣们则分成几堆,一堆在门口阻拦太监,一堆是方从哲,一堆是王安,一堆是英国公张维贤,东林党最大堆,站在门口的御史左光斗指着李进忠骂道:“你这奸贼,少主要是出事,你将万死难辞其咎”,

    李进忠脸色变白,撕声道:“你们乱闯宫闱,插手后宫,少主有事也是你们造成的”,

    殿内大臣们听到这几句话,脸色都不好了,今天的确是插手后宫,但这事可不能承认,刘一燝大声呵斥道:“你这逆贼,竟敢软禁少主,致使他晕厥,你死罪难逃,再不滚我现在就为民除害”,说着就向门外禁卫冲去,拔出其腰刀,欲杀李进忠,李进忠和其他太监只好退却。

    赶走了西李的狗腿子,大臣们毫无喜色,都去围着御医问道:“有诊断结果没有?”

    还是最年长的御医回道:“少主的症状,我们从未遇见,能确定的是,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什么时候醒来就没法确定。”

    吏部尚书周嘉谟气急道:“荒唐,既然没有性命之忧,怎么就没法让他醒来?你们到底会不会医?给你们一个时辰,再医不好少主,通通下狱等死吧”。

    御医们冷汗直流,又去围着朱由校想办法。

    这下大臣们也不分堆了,心急如焚地凑在一起议论,左光斗说:“各位大人,国不可一日无主啊,要是迟迟不醒,问题就大了,”

    首辅方从哲说:“也没办法,只能等下去,”

    左光斗欲言又止,迟疑一下,拉着杨涟去边上嘀咕,其他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俩人要搞什么鬼。

    好一会儿,左光斗和杨涟回来,对着众大臣,左光斗迟疑地说:“诸位大人,大家要不要考虑一下,如果少主醒不来,怎么办?”

    刘一燝问道:“什么意思?”

    杨涟说:“我们只是担心少主迟迟不醒来,国事怎么办?”

    周嘉谟正色地回答:“还能怎么办?大家齐心协力先撑起来”。

    杨涟说:“怎么撑?西李正在虎视眈眈,各地奏报的大事,没有皇上御批,谁敢处理?”

    这下,大臣们都知道这俩可能有什么想法,方从哲问道:“左大人和杨大人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好了,别躲躲藏藏,”

    左光斗吸了一口气,说:“少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很容易出现不可控的事情,这一点大家心里应该明白吧?”

    方从哲这下臭着脸,不客气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干脆点!”

    杨涟往前一步,声音有点颤,说:“我们也是心急国事,所以有个提议,”

    几个大臣齐翻白眼,这俩是不是有病?

    杨涟接着说:“先帝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就在宫里?”

    大臣们还是有点懵,什么意思?也是不敢往下想!

    你看我我看你,足足有一盏茶的静默,而后齐刷刷地盯着左杨俩人,眼里尽是慌张。

    左杨俩人也是额头冒汗,手足无措。

    王安脑子里一片混乱,撕声道:“大逆不道啊,少主只是昏迷,肯定会好的,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你们该死!”

    方从哲也是气急败坏地说:“荒诞无稽,诛心之言!”

    左光斗却是大声争辩:“我们也是着急国事,而且只是应急之策,让朱由检先监国;等少主醒来,让朱由检回宫不就行了!”

    王安愤怒地回道:“欺君之言,还敢冠冕堂皇,你们要是这么做,先把我杀了!”

    杨涟环视一下众人,看出大多数人是不同意这个想法,说:“王秉笔不必着急,都是为国事进言献策嘛,那王秉笔有什么良策?”

    “管你们什么策不策,我只等少主醒来!”,说完,王安就走向朱由校,伸手扒开御医,朝朱由检跪下,说:“老奴事急从权,事后愿受处罚。”

    说完,王安开始掐朱由校的人中,刚刚掐了三下,朱由检就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