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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翠玉轩相见

    碧蓝见她对药材丝毫不懂,有些可怜她,却并不敢说破,因为他们往后还有地方得仰仗这位柳太医的,现下还是不要让主子与他产生矛盾的好,随即掩饰道:“回主子,奴婢懂得也不是很多,只知这黄连是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并无什么其他害处”

    念儿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又将手中的方子还给了她,还感慨道:“这位柳太医脾气虽然大,人倒是还不错的嘛,刚才是我错怪他了。”

    至于即便是后来念儿察觉到她的药变的更加难喝了,也硬是没想到正是她口中人还不错的柳太医在故意整她的。

    虽然柳太医开的药难喝,但效果确实不错。

    念儿喝了不到半个月,身体已然恢复如初,果然就能自己独自下床缓步行走了。

    念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一能动,就央着易寒带她出去玩,表示自己一个人都闷在房里一个多月了,都快闷出病来了,再不出去走走,真的要发霉了。

    易寒记起她从前在塞外时,确实是喜欢溜上街头,逛集市。

    说起来,自从她那日在塞外被他救下,成了念儿来到了这宫中,出宫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更别提是在有身孕后,为了养胎,更是长达几个月都没出过院门,也不知她那段时间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想想就觉得有些心疼,忍不住就答应了,道:“再过两日我休息了,到时带你到街上看看,只是你现在身子不能站久了,我们逛一会儿就去翠玉轩用了膳。就得回来,好不好?”

    念儿现在只求能出去转转,舒舒筋骨便行,此刻听易寒这么一说,当即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

    满怀期待的在宫中过了两日,易寒果然履行了当日对她的承诺,早上没去上早朝,吃过早膳,就带着一顶帏帽前来找她。

    念儿接过他手中的帏帽,好奇翻看,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易寒就给她解释了,中原与塞外的风俗不同,女子不能随随便便就出门,得换上男装或是戴上帏帽。

    念儿将帏帽戴在头上试了试,又揭开眼前的帽帏,皱着一张小脸,嫌弃道:“这层纱将我的眼睛都给挡住了,我带着这个就看不清路了。我还是穿男装吧,反正以前在塞外为了溜出去玩也穿过。”

    易寒无奈,指尖点点她皱起的鼻子,道:“你这幅身子,在街上少不得要我扶着你,你若是换身男装,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啊?”

    念儿想了想那副场景,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哈哈,确实是会很怪异,好吧,那我就暂且先委曲求全戴这顶麻烦的帽子吧。”

    说着,又将那帽帏放下,转头,试着隔着薄纱四周看看,习惯了下。却还是觉得有些不方便,不悦的鼓起脸颊,将眼前碍事的遮挡物吹起,看着易寒咕哝着抱怨道:“你们中原可真是奇怪,男子不用换女装,也不用戴这古怪的帽子就能出门,却唯独给我们女子这么多要求。还是我们塞外好,男子与女子都一样,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从来都不分男女。”

    蓦然,她又眼睛一亮,希冀地问道:“易寒,等我来日身子养好了,你能带我回去塞外看看吗?”

    “嗯!”易寒苦笑着,微微点头。

    念儿“哇!”的一声大叫,兴奋地跳上他的身上,紧紧抱住道:“易寒你真好!”

    易寒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故作生气地板着脸,斥道:“当心!念儿,你身子还未全好,以后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当心摔了。”

    念儿也不害怕,吐吐舌头给他扮了个鬼脸,让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才带着她出了府。

    这次出府,易寒顾忌她的身子情况,便特意叫了两抬软轿,叫人将他们抬到了长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长安城里最好的酒楼——翠玉轩就坐落在这条街上。

    二人下了软轿,易寒便让轿夫们回去了。

    念儿也没带侍女,而易寒身边也只带了白墨。

    念儿当然也是认识白墨的,从前在易寒还在塞外时,他就经常跟在易寒的身边,后来在这皇宫中见了,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是易寒的侍卫头领,也就并不十分意外了。

    毕竟她连她以前深爱的易寒如今成了大千国的八皇子这种事,都能接受得了,她觉得往后,即使是发生再大的事,她也能淡然处之了。

    易寒扶着念儿一路慢慢走,念儿对眼前繁华的街景感叹连连。街上的商贩摆设的货品琳琅满目,看得她应接不暇。

    往日在塞外街市上十分少见的布匹、瓷器,这里比比皆是,最让她惊讶的是,连塞外特有的毛皮、骆驼,在这里竟也能看到。

    念儿几乎在每个摊位前都想驻足、每个店铺都很想进去好好看看,只是街上的摊位、店铺太多,而易寒给她流连的时间太短,几乎是转眼间,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而易寒也当即制止了她向下一家摊贩迈脚的步伐,直接将她领到了翠玉轩里,准备用午膳了。

    念儿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他走了。

    进了翠玉轩,一位店小二就殷勤地迎了上来,毕竟是见过许多达官贵人的人,那店小二此刻见他们三人皆是衣着华丽,非富即贵,十分有眼色的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

    一上二楼,他们大老远就听见一个悦耳却略带温柔的声音响起:“念儿姑娘?这儿!”

    念儿闻声望去,只见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姿挺拔,容貌俊朗,正气凌然;女的身子较为瘦弱,眉目多情,温婉可人。

    刚刚出声的便是那位女子了,可是她并不认识那位女子,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那店小二见他们几人似乎是熟识,便领着他们上去跟方才那招呼的二人同桌而坐。

    店小二殷勤的为三人扯开椅子,易寒先是扶着念儿坐下,这才坐到了她的身边。

    白墨则是自觉坐到了那二人一边。

    对面的那位男子见他们当今的八皇子易寒的这幅体贴样子,不禁心内疑惑。

    那桃花眼女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望了望桌上的菜碟,眼露惊慌与后悔。

    念儿坐下后,便脱下了帏帽,对面那一身正气的公子面露了然之色,有着一双潋滟桃花眼的女子则是一副“完了”的颓丧模样。

    念儿见二人神色有异,有些奇怪,猜想可能是之前自己见过的,却忘了的人,此时,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易寒点好了菜,见她面露困惑,这才为她解释,道:“这位是淳一姑娘,你们有过一面之缘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念儿和淳一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但是念儿现在失去了记忆,便只得由他来介绍了。

    接着,他又指了指那位男子,道,“这位,应该是淳一姑娘的朋友。”

    接着,他又给那两人解释道:“念儿之前受了伤,失忆了,从前许多事都忘记了,你们二位,就看着办吧。”

    淳一和李玉当然也是知道这这念儿是在元宵佳节祈福那天,忽然从承天门上摔下来,不仅没能保住腹中的小皇子,就连自己也昏迷了几天几夜的事,心中顿时都有些唏嘘。也不愿戳她伤口,刻意不去提她受伤之事。

    此刻,却听念儿面露疑惑的望着淳一问道:“为什么淳一姑娘你一直以这幅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淳一不好回答,易寒却是想到以前念儿跟她所说的事,笑道:“她啊,是从前在你面前出过丑,觉得丢人呢,所以这才如此看你罢了。”

    念儿当即爽朗笑道:“那有什么!反正我现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淳一姑娘你也忘了吧。”

    淳一顿时也释然了,想活络活络气氛,便冲念儿道:“从前见到两次,念儿姑娘你都是以男装示人,今日还是头次见你女装的样子,果真是艳绝四方的啊。”

    念儿害羞笑道:“淳一姑娘过奖了!”

    “我是说真的,不过,念儿姑娘,你自那日从承天门上摔下来,身体好点了没?”淳一又继续感叹道。

    从承天门上摔下来,自己何时从承天门上摔下来了?怎么没听易寒给她说过?念儿听了心中俱是一惊,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自己在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玉经常随着自己那作为刑部侍郎的父亲一同断案,最是擅长观察人心,此刻,他已发现念儿在听到淳一的话之后,脸上那一刹那的惊讶,猜到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当日里发生什么事情了,那日在承天门上的事情可能也被他给一并忘了去,而他们的八皇子殿下自然也是没敢告诉她。

    毕竟,八皇子现在还不敢跟玲妃作对。

    于是,他便在桌下用力踢了下淳一的脚,淳一当即疑惑朝他看去,他则冲她使了个眼色。

    他们之间因为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自是极有默契,淳一也立马明白过来,自己刚才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忙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一顿饭因他不经意的一句话,而气氛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