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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妈两眼放光,她太想去了,亲儿子不说,她也没好意思问能不能去。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些排斥她对少爷好,总觉得是小孩子在攀比吃醋。为了一碗水端平,为了防止两孩子产生矛盾,她不得不克制自己一些过分的主动。其实并不是她偏颇少爷,少爷对她的好是打心眼儿好,她感激流涕不已。而儿子对她好是应该的,生他养他,他要是不感恩,那还不如畜生!

    兰妮提出来了要去看少爷,自是正合她意,于谨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夫妻探监,他也无权干涉不是。既然提出来了与母亲相陪,他就更没有反对的权利了,人家是主子,他们母子是仆,他也无权越俎代庖不让去不是。

    兰妮见大冰块默许了,高兴之余搂着于妈“啪”的亲了一口,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溜烟儿跑了。她要准备准备去看爷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头脑冷静下来后她倒犯难了,爷喜欢什么东西呢,爱吃什么,爱喝什么……

    小小见自家主子心事重重的回来了,忙迎出来,两手搀扶着她的胳膊问“小夫人,打听到爷的情况了么,爷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斜睨她一眼,她比小小高,所以在看向她时无法做到平视她,要么是垂视她,要么就斜视她。

    “小小,我要去看看爷,你说我给他带什么东西好?”

    “啊,小……夫人,你要去那种地方,很恐怖的,你不害怕么?”

    “怕又如何,爷不是也在么,再说我也没干坏事,那地方能耐我何!”她不屑的说着,她除了怕爷,就在几日前,她还怕得要死。自从爷牵着她的手开始,现在她谁也不怕,反而觉得有爷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时间紧迫,临了她也没想出给爷捎带啥东西,倒是小小那丫头临走时往她袖子里强塞了些碎银。她本不想要,但是一想到进衙门也许还需要打点看守,也就没过多推辞,全当是借的吧,但是与开口借钱的感觉不一样,她的心里满满的融融的暖意。一路上于妈也不作声,大冰块赶着马车也不言语。兰妮觉得马车里的温度比外面还低。闭上眼睛想着见面时会是什么情景,幻想着一个不同于一个见面时的情景。嘴角上扬慢慢地睡着了。于妈见她睡熟后,轻轻地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而兰妮也不客气,挪了一下姿势,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心安理得的继续睡去。

    于谨赶着马车在官道上急奔,中午过后才到县城。马车速度降下来了。兰妮也睡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上半身窝在于妈的怀里,赶紧坐起来“于妈,你怎么不叫醒我,让你受累了。”

    于妈换了一下姿势“不碍事的,看你睡得好好香,想必这几日也没怎么睡好吧,是在担忧少爷吧?”说完她还笑了。

    兰妮有些羞涩,于妈这一问,感觉是女子想情郎之意,好吧,本来就是想他了好不好!她不好意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娇嗔道“于妈……”

    掀起窗帘看着车外。马车行走在集市中心,速度更慢了。走走停停一柱香的时间才到衙门前。搀扶着于妈下了马车。兰妮扭扭腰,活动着颈骨,侧身看见马路对面的橱窗里,摆满了衣帽围巾之内的小东西,灵机一动,趁着于谨拴马的档口,跑过去给爷买了一条灰色的围巾,千里送鸿毛,礼轻情义重!于谨看着她手中的围巾,嘴角很抽搐一下,一言不语率先进入衙内。于妈和兰妮随后紧紧跟上。

    进入衙内,于谨直接往左边偏门而去,兰妮纳闷了,一般坐牢的都是走正门,偏门都是工作人员的休息空间。进得偏门是一片大大的花园,穿过假山,不远处的八角凉亭内,两个男子正在对弈。面朝里的那尊背影那么熟悉,不是他们的爷又是谁!

    兰妮放慢了脚步,生怕打扰了他们。于妈伸过手来握着她的左手,她感觉到她的颤抖,是激动的。她为他担心得茶饭不思,他在这里悠闲地对弈。她白担心了几日,还巴巴地赶着来看他,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这一刻她多想扭头就走,快点走!

    于谨腿快,已经大步流星地行至那尊背影跟前:“爷,小夫人来了……”执着棋子的手定在了半空中,而上身却扭曲向后,余光扫见一抹高挑单薄的身影,手中的棋子“叮当”落下。恍惚之间,那抹身影远远的定住了。

    他立起来,瞳仁里锁住藕荷色的身影。好像隔着一个世纪他才见到她。那种震惊,狂喜,激动的他手足无措。

    就这样四目相对,隔空注目泄露着他眼里的相思,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只此一眼便看进他的心里。

    “啧啧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这一局老哥输了,既然弟妹来了,我这电灯泡也该消失了!哈哈哈……贤弟,就此别过了”刘大人说罢起身拱拱手消失在长廊尽头。他应付地拱拱手,算是作别!随即几个大步跨至兰妮面前,取下她手中的东西,自然的牵起她的右手,领着两个女人进了前面的小院。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三间瓦房,正厅一张香案,两边各一把宽大的红木椅。

    落坐后他盯着手中之物仔细端详:“少爷,打开看看,兰儿送给你的礼物”。于妈掩饰不住喜悦,她知道他定会喜欢,她也好想看看他见到东西后的喜悦样儿。

    李飍渡至兰妮跟前,眼睛贼亮:“小妮儿,这是你送给爷的么?”他扬着手里的油纸包,喜悦的表情无以言表。她颔首点点头,漂亮的墨瞳里噙满了微带羞涩的笑意。迫不及待撕开纸包,展开灰色的围巾俯首套上,喜悦摄入眼里,飘上眉梢。站在厅中央转了一个圈“甚好,甚好!”大抵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礼物,确切的说是第一次收到情人送的礼物!

    “小妮儿,留下来陪爷可好,若你愿相陪,爷就是把这牢底坐穿了也心甘情愿!”

    于妈笑了“少爷,干嘛非要在这牢房里陪你,你这是不打算出去了么?”

    “呵呵,自是要出去的,只是爷走到哪儿不想也不愿撇下小妮儿了,愿否?”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闪闪亮亮!

    兰妮羞红了脸,垂首掩饰眼里的情绪,丫的,这家伙年纪不小了还如少男般地如此煽情!

    于妈见状,知道自己在此有些多余和碍事了,小夫妻还没来得及同房便分开了十多天,她是过来人了,虽然兰妮未经人事,但是少爷可是正值旺盛时期,况且**一刻值千金。她还是走吧,多呆一会儿就多耽误他们一会儿的时间!

    想罢,站起身扭着屁股“看看你在此好好的,放心了,老身也该走了,走晚了便要摸黑走夜路了。兰儿留下来陪陪少爷吧。”不由分说,已走出了大厅进得小院中。

    李飍意会,也不作挽留,牵起面前之人的小手旋身相送。一同进了院子里,迎面进来两人,兰妮只认识冰块,对他身旁之人自是不认识。于妈本是走在最前头,最先看见那人进来,顿住脚:“你怎么也来了?”

    “找爷有事。”那人也没打算住脚,只看了一眼于妈径直走到李飍跟前“爷,出大事了!”

    李飍面色微沉“进屋说……”转过身带头进去。于谨看着他牵着兰妮的手,脸上不见任何表情而眼神却变得凌厉许多,待李飍旋身之际,他的眼神又变得木然。随即于妈也跟着回到大厅里。

    “说吧,到底出了何事,于伯亲自而来,想必是难以解决的了……”

    “爷,朝廷将我们所有存入钱庄的银两全部封存了,我们省城的绸缎庄已经无力周转了。大家伙听说爷进了牢房,谣言四起,候子刈带头闹事,说一时不见爷,便停工一时。一日不见便停工一日。直到绸缎庄歇息了,他好等着分家产。绣房从昨日起便已停工了。另外,刘记当铺的刘公子出具了一份抵押借贷,是以省城的李府作抵资借贷二千万两银票,限期两年。如今刚好到期了。”

    李飍越听越觉得高寒,后背冷津津的冒汗。于伯的一大翻话就意味着李府面临破产并且还有外债。“于伯,李府一向宽裕,何来的借贷,为何爷不知有此事?”

    “爷,奴才也不详,不过奴才仔细检查过了是老爷的手笔,还盖有老爷的印章!”

    “这件事有些蹊跷,让人背底下查一

    查!这个候子刈爷对他还真是无奈,他是老爷的救命恩人,老爷一直就闲养着他,倒养了一颗毒瘤!”他的眉心折成沟,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拿捏眉头。兰妮看他犯难的样子,心里隐隐不安,苦于自己帮不上。她听清了,他们现在是大难临头了,有可能省城的绸缎庄要夭折,连府邸也不保……

    李飍考虑了一柱香的时间,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万一府邸保不住,抵押了便是,绸缎庄必须要保住,否则欠宫里的云锦还不上,爷也就出不去了,连小命也不保。……”

    “爷,你不出去,这事可难办了,奴才只能干粗活,也没那个能力,爷还得有个可信之人出来周旋才是。”

    李飍不由自主再次锁紧了眉头,修长的手指交替着敲打桌面。半晌,侧身看着兰妮道:“小妮儿,你代替爷走一趟可好?”

    兰妮头脑又短路了,呃,她去能干啥?

    “不可,爷,小夫人刚进李府的门,恐难服众啊……”于伯抢先替她把话说出来了。

    “无妨,带上爷的私印,要不你把老爷子的私印也带上,以防万一。让谨儿跟着帮忖些吧,再没有其他之计了,爷不在,有劳尔等了!”

    “爷客气了,我们份内之事,只是委屈小夫人了……”

    “就这么定了,于妈小妮儿就拜托给你了,谨儿有些事情你拿主意吧,毕竟爷做事的作风你是最懂得。现在就走吧,书信勤往。”

    于谨点点头,脸上不见过多的神采,冰冷依旧,另多了一份严肃。于妈上前搀兰妮,李飍握着她的另一只手不愿松开,千言万语堵在心头说不出。一直到她进马车他才放开她的手,深遂的眸子目送她远去。他有多不舍,她有多不愿!</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