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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长夜(八)

    我和徐心怡,都是配角,从这个角度看,属于同类项?

    是啊,此时此刻,甜言蜜语、柔情蜜意什么的,是属于阿强和林秋凤的。其实,早在一路上,就是这样了。我和徐心怡到达村口之后,过了一二十分钟,他们才姗姗来迟。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对于阿强,我只是羡慕,但不至于嫉妒。在邀请我之前,他就结识了林秋凤。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出于某种习俗,这样的一个夜晚,本来就没有我的什么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确实,这好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既然已经不可能独自走回去了,“安之”也就在所难免了。身边的这位徐心怡,诚然不像她的名字那样,让我“心仪”不已。不过,即便是出于最起码的礼节、礼仪或礼貌,既然这时候她就在我身边,我也不应该漠然置之......“哦,心仪——”想到这儿,梁浩轩转过头,这样说道。

    “嗯,小梁——”应了一句之后,徐心怡就低下头去了。

    梁浩轩心头一怔:哦,居然还这么羞涩。看来,倒是可以谈谈的。

    “哦,现在不能够回家了,你后悔吗?”思忖片刻之后梁浩轩这样问道。

    徐心怡抬起头,眨了眨眼后,这样回答道:“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梁浩轩隐隐体会到: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徐心怡还是颇有几分罗曼蒂克的。毕竟,新奇的感受,时常是可遇不可求的。总带着一丝好奇与幻想,也不是为可爱。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梁浩轩缓缓说道,“你,你还会这样吗?”

    “既然表姐邀请我出来,我,我就要考虑一下她的意见——”徐心怡这样回答道。

    梁浩轩暗想:林秋凤之所以要这样,应该是早就和阿强商量好的了;而你,不过是秋风里相陪而已。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和奥妙,只能靠你自己去体会,我是不便于点破的。

    “哦,你觉得,现在表姐怎样了呢?”梁浩轩试着这样说道。

    “她,她现在,在和阿强正说着悄悄话?”徐心怡说着,露出悠然神往的神情来。

    “是啊,一路上他们故意走得慢慢的,就是为了多说几句悄悄话。”

    “哦,我是不是悄悄地溜过去,去听一下?”徐心怡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梁浩轩五指向下,做了个不可轻举妄动的手势,接着说道:“还是,还是别去了——”

    “哦,为什么呢?”徐心怡不解的问道。

    梁浩轩解释道:“表姐和阿强,为什么要离我们这么远?自然,自然是不希望,不希望我们听到那些悄悄话。”

    “嗯,有道理。”

    “是啊,那些悄悄话,就让他们尽情的说。”

    再过了一会儿,徐心怡这样说道:“看样子,他们谈得成,有**成的可能——”

    “你,你怎么看得出?”这一次,轮到梁浩轩有点不接了。

    “我,我也只是猜猜而已;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嗯,有时候,直觉是很准的很灵的。”梁浩轩说着,点了点头。

    停了片刻之后,许心怡这样说道:“在外面待一个夜晚,这样的经历,你有过吗?”

    “我,我也是第一次。”梁浩轩这样回答道。

    “这样的夜晚,也是够漫长的了——”徐心怡说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秋风起了,有点凉了——”

    “哦,那就先稍稍休息一下。”徐心怡说着,以双膝为枕,伏头小休起来。

    对于这一幕,梁浩轩自然不会太陌生。或许,你还记得,早在小学六年级,对此,他就是轻车熟路了:六月下旬的那个中午,他这样小休的时候,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然而,这一次,似乎没那么简单了。尽管眼皮直打架,只是,每当想着要踏上那梦乡的门槛之时,秋风所带来的那丝丝凉意,总是让他清醒过来。试了几次之后,梁浩轩也就不勉强自己,而是微微眯缝着眼,一任自己的思绪在微凉的空气里飘飞着:这样的夜晚,风里透着凉意,要想就此入眠,其实是很不容易的。哦,为什么呢?人在入眠的时候,身体处在接近静止的状态,体温相对要低一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被子或毯子之类的御寒之物,确实难以入眠。

    唉,这样的一个夜晚,光是一件秋衣一件外套,已经不够了。

    当然,既然入眠容易着凉,我也就没必要勉强自己。熬一个通宵,其实也没什么的。午休的时候,稍稍睡早一点,基本上也就缓过来了,然后,夜晚再休息早一点,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哦,这样说来,倒还是夏天好啊!

    看来,陪太子读书,毕竟有着无奈的一面。

    如果实在难以入眠,又该怎么办呢?

    徐心怡也是两件衣服,这样说来,她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这样说来,这样的一个夜晚,我跟她,倒是同病相怜了。哦,其实,“怜”与“恋”,读音也是蛮相近的。

    哦,徐心怡是不是还有着某些话语,还不曾说出口呢?

    嗯,有好几次,我都注意到了,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态。

    是啊,漫漫长夜,是可以好好谈一下的。

    绿叶,也不是绝对的。哦,就算还是绿叶,也不见得就是黯然无光。